簡傲珠銳利的眸子瞥了她一眼:
“早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在蕉州的事情爛在肚子裡也不能提,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小姐,我不是…”一股濕潤自她眼底裡滋生。
簡傲珠做事一向謹慎,加之有係統的幫忙,在蕉州的那些爛事早就安安穩穩翻篇了,就算有係統處理不乾淨的,也不會傳到千裡之外的盛京城來。
唯一知道內情的就是和她一塊長大的海棠。
簡傲珠心裡萌生了一股殺意。
任何有可能泄露她秘密的人,都不能留。
不過海棠這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對她也死忠。
暫且留著,要是將來不聽話再處理掉也不遲。
“回去了!煩死了你!”
…
陸家門外街道。
那個身穿水墨長衫的不正經公子,騎著一匹龍精虎猛的高頭白馬,已經在外徘徊許久,副將夏侯霸上前詢問:
“殿下,陸家正在籌備陸世子大婚的聘禮,咱們要不要從後門進去?”
雁王墨淵從後腦勺把折扇抽出來,輕輕在掌心擊打,露出和煦的笑容:
“算了,看這府上也夠忙的,咱們就不給他們添亂了。等到我這個表哥大婚之日,本王再來給這混球撐撐場麵。”
墨淵在雁州逍遙慣了,那裡天高皇帝遠的,每日遛鳥鬥雞,醉生夢死,簡直像天堂一樣。
回到盛京城心裡總感覺百無聊賴,他在京城朋友不多,那些心懷鬼胎的皇兄們也沒人會跟他一塊玩。
本來想找表哥陸瀾喝酒逛青樓的,順便請教幾招“絕技”。
在雁州這三年,要不是表哥運籌帷幄,決勝千裡,他恐怕很難活著回京。
有多少人希望他這位雁王死在雁州,光是日常的刺殺,一年就有二十七八次。
表兄弟二人時常用密信聯絡。
三年前墨淵前往雁州就國,臨行前陸瀾告訴他:
“在雁州要韜光養晦,君子藏器於胸,待時而動。表麵上裝紈絝假風流,麻痹那些在京城裡想弄死你的人。暗中卻要壯大實力,有自保的能力。有朝一日,如果發現天氣太冷,寒了心,不妨加件龍袍暖暖身子…”
回響往昔種種,墨淵感慨良多。
三年,他成熟了許多。
陸瀾也要成親了。
“霸霸,你說我表哥那天底下第一混蛋都想成親了,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
夏侯霸聞言低頭竊笑。
“隻能改日再敘舊了。”
“王爺,咱們現在入宮怕是時間有些晚了。”
墨淵一扯韁繩,大雪龍駒昂首調頭:“先去花萼相輝樓住一宿,明日早朝進宮麵見父皇和母妃。”
“是!”
父皇急忙召他入京,難道…京中有變?
…
庭箏在府門外等了許久,等到一波又一波的車隊離開之後,已經過了整整一個時辰,她才精疲力竭的來到門房知會。
門房一聽說是顧家的,客客氣氣的讓小廝領著她到水雲間。
剛走到院子附近,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臭氣。
庭箏難以置信的望著水雲間。
確定那臭氣是從裡頭散發出來的,就更加錯愕。
正巧童鹽從裡邊出來,見到庭箏感覺陌生,小廝忙跟她說:
“童鹽姑娘,這位是顧家二小姐的貼身丫鬟,說是有封信要交給世子爺。”
庭箏的目光落在童鹽身上的一刻,覺得分外驚豔。
都說大戶人家山靈水秀,很是養人。
童鹽長得是水嫩白皙,五官細膩周正。
儘管和自己一樣梳著丫鬟發髻,可她頭上戴著金簪,手上還戴著上好的羊脂白玉掐金絲雲紋鐲,穿的也都是上好的布料。
這通身的氣派,誰要不說她是個丫鬟,真以為是哪家小姐呢!
庭箏一股自卑感油然而生,想不到譽國公府連個丫鬟都如此絕色?
“你隨我來吧!”
童鹽落落大方將庭箏帶進水雲間。
“好!”
庭箏微低著頭左右張望,世子爺一個院子竟然這麼大,估計得有三畝地。
水雲間內雕梁畫棟,亭台樓閣分外精美,牆體的漆色明豔嶄新,每一處都透著富貴和奢華。
庭院裡也隨處可見鳥語花香。
隻是院子中間擺著許多爐子,一個衣著金貴的俊美男子,凝神貫注的蹲在那裡搗騰一種黑色的石塊,和整個美輪美奐的院子格格不入。
那些刺鼻的臭氣就是從爐子裡冒出來的。
“爺,顧家二小姐的丫鬟來了。”
陸瀾沒見過庭箏,不過從她眼中,能看出和大多數人初見他時一樣的神態。
五分驚豔,五分恐懼。
正如外界對他毀譽參半。
讚賞他的容貌,卻詆毀他的德行。
陸瀾怕嚇著庭箏,溫聲道:
“顧小姐她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