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顧家離開之後,梅湘寒帶著貼身小廝春喜來到城南的小鏡湖。
湖邊有一座煙波亭,此時月華浮動,有人影佇立於湖邊。
梅湘寒讓春喜在外頭放風,獨自朝煙波亭走去。
“傲珠!”
梅湘寒柔情蜜意的喊了一句。
簡傲珠快速轉身,眼裡含波,像一隻溫柔的小貓咪,拔腿就紮進梅湘寒的懷裡。
“公子…我真怕你不來了。”
簡傲珠趁機讓係統查一下梅湘寒的名望值。
還好,依然是8500點,在京城一眾年輕才俊裡頭是最高的,預示著梅湘寒將來必然位極人臣,封侯拜相。
軟玉入懷,梅湘寒緊閉雙眼,鼻腔貪婪的嗅食著簡傲珠散發出的體香。
“抱歉,我來遲了。”
“不遲,讓我等你一生一世都願意。”簡傲珠喉嚨裡傳來黏膩的聲音。
簡傲珠的貼身丫鬟海棠用袖子擋住竊笑,緩緩退出煙波亭。
兩人緊緊相擁,仿佛蜜裡調油,如膠似漆。
不知過去多久,梅湘寒從懷裡取出一枚金釵。
金釵通體散發高貴的金光,尾部用雪白溫潤的珍珠鑲嵌,是南海蛟珠,每一顆都十分名貴。
簡傲珠喜歡得挪不開眼,她也是家中庶女,從沒有過這麼奢華的首飾。
之前見顧星晚戴著,她總會大加讚美,實際上是間接告訴梅湘寒,她也喜歡這枚金釵。
“這是你送給星晚的蛟珠金釵?”
“是,傲珠,我跟顧星晚已經情斷義絕,今晚過去特地將金釵要回來送給你。”
簡傲珠輕輕接過金釵,一副情深義重的模樣:
“公子,我不能要。星晚是我最好的姐妹,若她知道我拿了金釵肯定會傷透心的。”
“顧星晚這個厚顏無恥的賤人,到這時候了你還替她說話?”
由始至終,簡傲珠都沒有說顧星晚一句話壞話,她多好啊!
“你…你都知道了?”
“哼!恬不知恥”梅湘寒心裡鬱結難受。
簡傲珠嘴角一勾,她原本還想不經意間,把顧星晚和陸瀾苟且的事情說漏嘴。
倒是省了口舌。
她仿若心痛的歎息道:“你也彆怪她,她定是有苦衷才會這麼糊塗,拋棄你這樣的天之驕子,換做任何女子都是艱難的抉擇。”
梅湘寒愣了一下。
被顧星晚踩到塵埃裡的尊嚴,在簡傲珠的讚美中重新撿了起來。
“傲珠,我沒有看錯,果然還是你好。至於那個賤人我梅湘寒此生不會原諒她。這金釵你要是不收下,我就扔進小鏡湖,隻有你才配得上它。”
說著梅湘寒舉起手準備丟出去,簡傲珠哪裡舍得,趕緊攔著。
“公子…我…那我還是勉為其難,收下吧。”
“嗯!”
梅湘寒上前擁抱,揉搓著簡傲珠的香肩,展顏舒眉:
“你做好決定了嗎?什麼時候讓你爹娘去張家退婚?”
簡傲珠拿到最愛的蛟珠金釵,心裡早就禮花綻放。
可仍是蹙著柳眉,一副於心不忍的模樣:
“張公子對我極好,難道我真的要傷他的心嗎?”
簡傲珠已經和昭武校尉的兒子張岩有婚約,兩家都是武將家庭,張岩和簡傲珠自小就認識。
張岩的名望值已經被她竊取過一次,隻有330點,一眼看到死,這輩子沒有出頭的可能。
她野心極大,從小又在家族裡被欺壓,恨不得一朝得勢,叫那些磋磨她的賤人都死絕了。
“一介莽夫,哪裡懂得疼惜你?你我情投意合,我為了你也跟顧星晚決裂,你難道不想跟我雙宿雙棲嗎?”
梅湘寒言語中滿是對張岩的鄙夷。
“我…”簡傲珠猶豫不決,最後極為艱難的點頭,“我聽公子的。”
梅湘寒如獲大釋,將簡傲珠摟得更緊:
“那就好,往後我們好好過。我一定會中狀元的,我爹已經開始走動運作了,本屆恩科的主考官有三位是我爹的同窗好友。朝中大儒也不乏支持我的,加上我的一手錦繡文章,恩科必定折桂。”
家世顯赫,人脈強大,加上文才飛揚,這狀元他不想當都沒道理。
“等我位極人臣之後,給你請一個誥命夫人。”
簡傲珠美滋滋的吃著梅湘寒的大餅。
他所承諾的都是近在咫尺的,實打實的順暢仕途。
簡傲珠仿佛看到了自己榮華富貴的一生。
可到了嘴邊卻是另一番表述:
“公子,你知道我不在乎這些…”
“我的心向往的是江湖。和你在一起也隻是仰慕你的才學和人品。如果有一天你厭倦了朝堂紛爭,那咱們就一起縱馬揚韁,仗劍天涯,去一個沒有人認識咱們的地方,花田李下,兒孫、繞膝。”
梅湘寒的心被她狠狠揪住。
想不到在眾生逐利的俗世,還有如此清新脫俗,淡泊明誌的女子。
不像顧星晚那個賤人,貪圖譽國公府的榮華富貴,竟然連禮義廉恥都不顧了。
“傲珠…”
簡傲珠和梅湘寒在煙波亭內你儂我儂,距離日出還有點時間,他們郎情妾意,旁若無人。
突然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