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嬤嬤不敢多問,點頭應承:“是!”
顧星晚和庭箏主仆二人往後門走,她一個現代人穿古裝總感覺膈應,這服飾下裙絆腳,一不小心在後花園栽了跟頭。
“哎喲!”
“小姐,您沒事吧?”庭箏提著燈籠小聲問道。
“啊!好疼!”
磕到膝蓋了,顧星晚疼得眼淚直飆。
庭箏趕緊給她揉了一會兒才緩和。
兩人到後門環顧四周沒有人,這才悄悄開門。
門外一名小廝打著梅府的燈籠。
梅湘寒站在燈光下,一身綻青色鎏金蘇繡袍,腰間佩戴昂貴的螭紋霜花羊脂環佩,豐神俊朗,相貌不凡。
顧星晚視線對上的是一雙充滿怨毒的眼睛。
那眼神比世間最殺人的毒藥更毒百倍。
梅湘寒察覺到顧星晚雙眸通紅,原來她剛哭過。
“哼,後悔了!”
梅湘寒欺身而來,把顧星晚整個人抵到門上壁咚,他頸線繃直,居高臨下,性感的喉結在她眼前跳動。
“慫恿你父母去我家退婚,把梅家的臉麵踩在腳底下的時候,可曾想過自己會後悔?嗯?”
梅湘寒今日從藏器書院回來,一進門就聽到顧家來退婚的消息,頭頂冒出數不清的問號。
論家世,他父親是當朝正二品的工部尚書,可以說是位極人臣,做官也做到頭了。
論才華,他鄉試解元,藏器書院大儒曾評價:京中學子十鬥才華,梅湘寒獨占八鬥。
論相貌,他是年輕一輩的翹楚,每回出街逛鬨市,滿樓紅袖招。
而反觀顧星晚,她有什麼可以驕傲的資本?
五品官家的庶女,雖然才色雙絕,也並非完美無缺。
就說她悶葫蘆一般的性子,懦弱膽怯自卑,多愁善感,永遠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裡,難登大雅之堂。
跟這樣的女子待久了難免覺得乏味無聊,甚至感到陰鬱。
倒是簡傲珠明媚爽朗,靈動活潑,一副俠義心腸,喜歡助人為樂,交朋結友。
她們兩人正好性子互補。
梅湘寒原本的計劃是兩個都娶了。
大丈夫既要又要怎麼了。
還沒等他美夢成真,顧嫁就上門退婚。
退婚,她怎麼敢的?
顧星晚輕咬薄唇,淚水汪汪:他媽的,這姿勢…我膝蓋好疼。
庭箏看到這一幕,不免臉頰緋紅,梅公子當真是好有男子氣概,小姐終究還是被打動了。
顧星晚這副我見猶憐的模樣,梅湘寒嘴角微微一扯。
“我現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明日讓你父母拎著豬頭去我家登門謝罪,我可以不計前嫌,咱們梅顧兩家重修舊好,聽見沒有!”
梅湘寒語氣強勢,不容置喙。
顧星晚:“??”
看樣子簡傲珠還沒告訴他。
這倒是挺讓人意外的。
原書中的梅湘寒就是個擅長ua的腹黑男,把原身拿捏得死死的。
也怪原身前期實在太軟弱,三兩句話就被他牽著鼻子走。
顧星晚用力把他推開兩米遠,翻了白眼之後瀟灑轉身:“庭箏,關門!”
“小姐!”
再聊會?
“我讓你關門,用力點摔。”
“哦!”
嘭!
梅湘寒氣笑了,使勁點頭:
“好,好好好,你這麼玩是吧?欲擒故縱。我今夜過來找你,怎麼說也算得上情深義重。你倒好,還給我耍臉子?顧星晚,彆讓我說第二遍,開門!”
門依舊死死關著。
空留下兩聲烏鴉的啼叫。
好尷尬。
梅湘寒第一次感覺到心慌。
以前顧星晚不會這樣對他的,隻要他稍作冷漠不理她,她就會嬌滴滴、脆生生的喊他一句“湘寒哥哥”。
然後寫各種肉麻的詩詞表明對他的愛慕。
他無法接受這種落差。
他想上去砸門,可礙於夜深人靜,怕彆人知道他梅公子舔著個破臉來求和,小拳拳最後停在門邊上沒敢砸下去。
“顧星晚,你再不開門,你我此生不複相見。”
梅湘寒甩出一句狠話,然後心裡踏實多了。
如此決絕的話,看她還怎麼裝。
可等了許久,門依舊沒有打開。
顧星晚臉上掛著淺淡的笑意,真是到哪裡都能遇上普信男。
“梅公子,我與陸世子已經鸞鳳和鳴,隻等待不日成婚。咱們往後還是彆見的好,我怕陸世子誤會。”
鸞鳳和鳴??
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他跟顧星晚以詩文交心也有兩年時間,整整兩年,連她的小手手都沒摸過。
“顧星晚!”
梅湘寒整個人直接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