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長貴眼睛紅紅的透著恨。
聽說要把全部家當都還給陸家,差點哐哐撞大牆。
他是死活不肯來的,可不來,他兒子會被活活折磨死。
“世子爺,這裡是四萬三千兩銀票,您點個數!”
祁長貴奴顏婢膝的托舉著檀木盒子,手不住打顫。
陸瀾讓忠伯把銀票收下。
“那這…”祁長貴心疼的看著兒子祁聰。
“滾吧!”
祁長貴一咬牙把人給領走。
等到父子兩出了譽國公府大門,正院裡三百多人心裡都打寒蟬。
是不是該輪到他們了?
府上吃穿用度都有人經手負責,一來二去的,手上粘的油水肯定少不了。
不光是譽國公府有這種情況,放眼天下,到哪裡都不可能海晏河清。
當下人的光指著每個月半吊子錢怎麼活呀,撈點油水主家也不會太計較。
隻是程度多少而已,彆太過分就行。
如果世子爺找人盤賬,這事兒就擺到明麵上了,往後撈不著不說,沒準還得把過去吃進去的都吐出來。
可陸瀾許久沒說話,氣氛凝靜得嚇人。
最後大手一揮:
“都散了吧,回去做自己的事情。”
“是!”
眾人左右張望,甚是不解。
不過梗著的心總算落下。
陸瀾的用意很明顯,下人撈點小錢並不打緊,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家生子,世世代代跟譽國公府連著筋的,也是府上最靠得住的一夥人。
他總不能把貪了錢的下人全部趕出去。
水至清則無魚。
經過這麼一鬨,對他們敲打敲打,往後行事不能太過分,吃個半飽就成,彆胡吃海塞的。
陸瀾還得徹底斷了祁家的路,把忠伯叫過來:
“忠伯,往後府上所有的買賣,一律不許祁家的人插手。正在變賣中的產業,立刻給我停下來。”
“是!”
他又轉頭喊鹹魚:“帶上人,跟爺出門一趟。”
…
祁家父子坐馬車回去的途中,祁長貴罵罵咧咧的,一肚子怨懟:
“白白辛苦這麼些年,給陸瀾那混蛋摘桃子了。我心裡恨啊!”
祁長貴捶胸頓足的,而祁聰躺在馬車裡像條死狗。
“還有你姐姐也不是個東西,你都被打成這樣了,陸瀾都騎到咱們祁家頭頂上拉屎了,還拉了一坨稀的,她還不出麵。她什麼意思?不拿你當人是吧?”
“自己在後院裡躲清閒,什麼苦差事都讓咱們爺倆來乾?我怎麼生出這麼個冷血無情的東西?”
祁聰氣若遊絲說道:“爹,彆怪姐姐,她要是出來,咱們祁家就全完了。”
道理祁長貴還是懂的。
“可…可她也不能躲著不現身啊!咱們賺的錢她可是拿大頭的。”
“爹,等吧,等到眾望考上功名,陸瀾那廢物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父子兩情緒萎靡,馬車外邊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幾匹快馬飛奔而過,把祁家的馬給驚著了。
籲!
此時已到亥時,城中進入宵禁,馬夫也沒想到突然有快馬衝出。
馬車一個踉蹌,差點整個掀翻,祁長貴從車窗探出腦袋罵道:
“誰啊,大晚上的縱馬遊街,上趕著投胎呢!”
“一個個無法無天的,跟陸瀾那混球一副德行。”
馬夫咽了咽口水:“老爺,可彆罵了,帶頭那人就是世子爺。”
陸瀾的衣服極其華貴,上好的蜀繡做的,那是進貢級彆的料子,在火光照耀下閃爍著微光,人群中一眼就能鎖定身份。
陸瀾?
祁長貴龜縮回馬車內,小聲咒罵:“這短命鬼大晚上的去哪裡廝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