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野地中,十五輛斑駁的,滿是彈痕的英國生產的維克斯式履帶式牽引車快速的疾馳著,沾染著日軍血肉,碎骨和鮮血的鋼鐵鏗鏘履帶在鋼製負重輪的帶動下高速運動,帶著一股肅殺而恐怖的血腥氣息駛過,讓大地頻頻抖動。
在發動機的持續轟鳴中,夾雜著各種槍聲,斥罵聲,爆炸聲甚至是叫好聲,笑聲。
在何煒的率領下,十五輛履帶式牽引車滿載著突擊總隊步兵第三營下屬的步兵第七連,向著波田支隊的主陣地方向狂奔疾馳而去。
後撤的日軍步兵在被徹底打崩後,已經徹底失去了有組織的後撤秩序,餘下的六百多名敗兵雖然不約而同的向波田支隊的主陣地方向潰散而去,如同像炸了窩,炸了營的兔子一樣竄的到處都是。
而何煒所率的十五輛履帶式牽引車在向波田支隊主陣地方向猛衝的路上,自然免不了要和被打崩的六百多名日軍潰敗官兵發生接觸,何煒也十分樂意順手收拾收拾這些跑的到處都是的敗兵。
於是,一場在乘車機動的過程中,對日軍潰敗部隊順手而為之的攻擊戰鬥就這樣順理成章的開始。
十五輛疾馳的履帶式牽引車一字排開,被搭載於車上的三營七連官兵隨時隨地的都在以步機槍和迫擊炮火力射殺沿途遇到的一切日軍敗兵。
潰逃的日軍在開闊地上根本無處可逃,這種一望無垠的開闊地地形基本沒法子隱蔽,更沒法子靠地形地物來規避履帶車的攻擊。
同樣,附近的開闊地地形不但不允許日軍潰兵隱蔽,更無法讓他們以狂奔潰逃的方式避開履帶車上第七連官兵的火力攻擊。
任潰逃中的日軍步兵鉚足了勁兒,使出了全身力氣的在曠野中狂奔,狂跑,隻要履帶式牽引車的駕駛員一個油門加速就能輕而易舉的追上。
一旦進入了七連官兵的視線,那就是成為活靶子,基本都難逃一死,隻能在第七連官兵的密集火力中紛紛倒下。
至於抵抗?這批被打崩的日軍步兵手中隻有步槍和輕機槍,靠著這些輕武器根本不可能對高速機動中的履帶式牽引車產生什麼像樣的殺傷效果,況且這些潰逃的日軍敗兵士氣已然崩潰,已沒有主動向履帶式牽引車發起主動決死攻擊的勇氣。
換言之,在被第三營猛烈的步機槍迫擊炮火力和高射炮連的高射炮平射火力打崩的日軍步兵殘部,又在潰逃的途中遭到了正在向波田支隊主陣地機動的十五輛履帶式牽引車和牽引車搭載的官兵們“順手”式的攻擊。
對於何煒和他所率領的第七連官兵而言,這隻是在機動前進過程中十分輕鬆的,順手為之的攻擊。
而對潰敗的日軍來說,剛剛從中**隊的猛烈火力攻擊中脫離出來,還沒來得及喘上幾口氣,又將要麵對搭載著中**隊步兵的履帶式牽引車的猛烈攻擊。
剛才日軍在萬歲衝鋒中遭到履帶車衝擊截擊,被鋼鐵履帶和履帶車上可怖火力攻殺的恐懼噩夢再一次的重複上演。
在一輛履帶式牽引車上,何煒沉穩的扣動三八式步槍的扳機,步槍槍托在微弱的後坐力下微微撞擊著何煒的肩膀,清脆的槍聲中一名端著步槍狂奔的日軍猛的一顫,被擊中後丟下了手中的步槍,又向前跑了幾步後方才翻滾在地上。
何煒拉動槍栓,退出彈殼,重新頂上了一發六點五毫米子彈,又瞄向了一名已經受傷,提著指揮刀踉蹌著潰逃的日軍軍官。
何煒再次扣動扳機,子彈像是長了眼睛一般正中那名日軍軍官,那被何煒打中的日軍軍官如同被人大力的推了一把,側著身子倒了下去。
隨即,何煒又連射三槍,在三聲整齊清脆的槍響中又乾掉了兩名日軍。
“總隊長,打的好!我也來。”
何煒手中三八式步槍的清脆槍聲剛停,接踵而至的是砰的一聲沉悶的槍響,趙占海帶著競技的語氣興奮的大吼一聲,半蹲在何煒身邊,以履帶式牽引車的車體作為依托瞄準射擊,扣動了手中捷克造vz24步槍的扳機,準確的擊中了一名日軍士兵。
威力巨大的七點九二毫米全威力步槍彈登時將日軍士兵的前胸打開了一個血洞,將其掀翻在地。
緊接著,趙占海的第二顆子彈又打中了一名正在狂奔潰逃的日軍士兵,使其晃悠了幾下軟軟倒地,彈倉內的三顆子彈也被趙占海很快打出。
不過,趙占海的射擊技術顯然不如何煒剛剛五槍四中的射擊戰果,連打出的三發子彈都沒能命中,被趙占海瞄上的那名日軍有著相當嫻熟的戰鬥動作和戰術素養,愣是左跑右躲的避成功避開了趙占海的連續三槍。
“狗日的真他娘會躲!”
趙占海大罵一句,話音剛落,一陣g34通用機槍的熾熱火流瞬時掃了過來,將那名日軍打成了血篩子。
接著,幾顆迫擊炮彈零零散散的落在了周圍,在滾滾硝煙中將十幾名在周圍奔逃的日軍炸的肢體分裂,轟成了血葫蘆,帶著翠綠色青草的偌大開闊地,轉眼間屍橫遍野,一片狼藉。
幾名未被炮擊炸死的日軍像是精神崩潰一般,再也不敢看向不遠處的履帶式牽引車,怪吼怪叫著瘋狂逃竄,好像噴吐著密集火力的履帶車是從地獄中鑽出的怪物一樣。
而這幾名魂飛魄散的逃跑日軍,還沒跑出十幾米就被履帶車上三營七連的官兵當成了活靶子,一個接著一個的被射殺在了野地之中,一股股冒起的血漿將周圍的土地染成了醬紅色。
許多在履帶車上的第七連官兵都在像何煒與趙占海一般,在履帶車上輕鬆的,以射擊比賽的方式肆意的射殺著野地中四處潰逃的日軍,戰場上的日軍潰兵為了求生,竭儘全力的逃跑,而坐在履帶車上的第七連官兵則可以氣定神閒的,輕鬆自在的隨意射殺日軍潰兵。
七連的捷克式輕機槍,通用機槍和迫擊炮等自動火器和迫擊炮麵對四散奔逃,極度分散的日軍潰兵的殺傷效率雖然大大降低,可官兵們依然在儘可能的向日軍潰兵相對集中的地方猛烈開火。
十五輛履帶車牽引車就好像古時機動性極為強大的輕騎兵,趕羊一樣追逐著,攻殺著日軍潰兵,各種火器發出了齊齊怒吼。
“叭……叭叭……”
“嗵嗵……嗵嗵嗵……”
“轟……”
又是一陣長時間的密集槍炮聲,在十五輛履帶式牽引車的追逐攻擊下,六百多四散奔逃的日軍潰兵在野地之中又留下了兩百多具屍體和幾十名苦苦哀嚎的傷兵。
第一次感受乘坐履帶車機動作戰這樣新穎的作戰方式的趙占海十分的興奮,舉著望遠鏡,看著漸漸遠去的日軍殘部,意猶未儘的說道:“總隊長,還有幾百個敵人,我們趕緊追上去,打掉他們啊。”
何煒卻是搖搖頭,不再看那些不顧一切,撒腿亂跑的日軍潰兵,而是遙望向被炮火籠罩的日軍主陣地:“窮寇莫追,這些崩潰的殘兵不必管他們了,彆看這幫日軍敗兵跑的狠,其實到頭來還得往他們的主陣地鑽,到時候還是咱們盤子裡麵的菜,咱們得趕緊去把主陣地中的日軍收拾了,給他們來個徹底擊潰!”
何煒很快趕到了在日軍主陣地前的突擊總隊主力部隊的攻擊出發陣地,當十五輛履帶式牽引車開入突擊總隊主力部隊的攻擊出發陣地時,出發陣地內突擊總隊官兵們的注意力頓時被十五輛被彈痕,血肉包裹著的履帶車所吸引。
而第一營營長傅琛在攻擊部隊的指揮所中見到滿身是血但是囫圇個兒的何煒時,也是鬆了一口氣。
當得知何煒隻帶著一個特務連和一個高射炮連和日軍超過兩千人的主力遭遇時,傅琛可是被嚇的夠嗆,何煒要是出點什麼意外,突擊總隊這支部隊的主心骨就沒了,主心骨一沒,這支部隊極大概率也就這麼垮掉了。
現在看到何煒雖然身帶戰傷,但有驚無險,人完好無事,傅琛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總隊長,你的傷情如何?”
何煒笑了笑,說道:“無妨,和狗日的血戰了一場,把敵軍的步兵主力部隊打崩了,我估計對麵的日軍主陣地中應該沒什麼像樣的步兵部隊了,估計大多是工兵,炮兵,輜重部隊,要好打很多,你的壓力小了不少,你這裡準備的怎麼樣了?”
傅琛目光嚴峻,衝著何煒說道:“步兵第一營,步兵第二營,炮兵營,工兵連,通信連各部已全部做好戰鬥準備,擔任主攻的步兵第一營和步兵第二營,工兵連正在已經在攻擊出發陣地中待命,隨時可以發起衝擊,目前我部正在進行炮火準備,以大小熊山高地後方之150毫米重炮營對日軍之縱深陣地和炮兵陣地進行壓製,我總隊炮兵營對敵軍一線陣地和障礙物進行壓製射擊與破壞射擊。”
“本部預計五分鐘後發起衝擊。”
傅琛說罷,又帶著些許期待問道:“總隊長,部隊已經做好攻擊準備,接下來的指揮“
何煒擺擺手,說道:“我之前已經將攻擊的指揮權交給你了,那就繼續由你指揮,你該乾什麼乾什麼,具體攻擊布置都是你部署的,臨陣換將乃是大忌,我也相信你能打好這一仗,我來就是給你壓壓陣。”
“還是我剛才那句話,對麵敵人的步兵主力已經大部損失,現在守在陣地中的日軍沒多少步兵,你儘管放手施為。”
“是!”
見何煒沒有收回自己的指揮權,傅琛頓時大喜,身為一名軍人,誰不想指揮更多的部隊在戰場上殺敵鏖戰,誰不想指揮大規模的部隊與敵拚殺?
不久前何煒與日軍遭遇,當機立斷的任命傅琛接替他統一指揮對日軍主陣地的攻擊。
他一個營長,能臨時指揮突擊總隊的兩個步兵營,一個炮兵營,工兵連和通信連向日軍發起攻擊作戰的機會可是極為難得。
以突擊總隊的部隊實力,傅琛所臨時指揮的部隊規模其實已經超過了**一般部隊的野戰步兵團。
機會難得,傅琛自是不願意輕易放棄,何煒也願意極力錘煉自己這位黃埔八期出身的老連長的指揮能力,培養其指揮更高層級單位的水平。
而何煒的信任也讓傅琛信心大增,倍感振奮,遂立刻遵守何煒的命令繼續指揮,發號施令。
何煒則舉起望遠鏡,觀察其遠處的日軍主陣地,隻見在150毫米重炮營和突擊總隊炮兵營的猛烈轟擊下,日軍主陣地從前沿到一線,再從一線到縱深已完全被密集猛烈的彈幕所覆蓋。
從75毫米山炮再到150毫米重榴彈炮所射出的密集炮彈使得日軍的主陣地籠罩在了遮天蔽日的濃烈硝煙中。
日軍的主陣地前的各種障礙物,此時已經儘數被突擊總隊炮兵營的轟擊毀壞,陣地前到處都是被炸爛的鐵絲網,鹿砦,拒馬和木樁子。
若隱若現的慘叫聲不時從震耳欲聾的炮聲中鑽出,何煒抬頭仰望,每當有慘叫聲響起,炮擊落彈爆炸的彈幕衝擊波所炸出的氣浪中就會多出幾具被掀飛到半空中幾十米的血肉模糊的屍體。
何煒還隱隱可以在日軍的陣地中看見一些三兩一組,慌張亂竄的日軍。
隻有疑似日軍炮兵陣地的方向會時不時的射來一些炮彈,有的落在日軍的主陣地前方,有的落在突擊總隊的攻擊出發陣地位置。
不過,日軍的炮兵前腳一開火,大小熊山高地後方的150毫米重炮營的壓製火力後腳就會向日軍炮兵的開火位置還擊回去,可以說,日軍的炮兵部隊已經被大小熊山高地後方的150毫米重炮營死死的壓製著。
此時,日軍主陣地中的亂象完全符合何煒的預先判斷-主陣地中的日軍已沒有什麼成建製的大規模步兵部隊。
若是日軍的主陣地中還有像樣的步兵部隊,絕對不可能把陣地的防務守備搞成這個樣子。
而突擊總隊對把防禦部署搞成這個鳥樣的日軍主陣地的攻擊結果,也無需多言了。
何煒搖搖頭,如釋重負的把望遠鏡丟下,輕鬆的坐下後冷聲說道:“日軍完了,這塊陣地完蛋了。”
兩分鐘後,隨著傅琛吼出的攻擊開始的戰鬥命令,三顆代表著攻擊開始命令的綠色信號彈呼嘯著飛上了主攻部隊出發陣地的上空。
隨即,150毫米重炮營和突擊總隊炮兵營的炮擊強度陡然增大,同時炮火轟擊的彈幕開始前移,向日軍的炮兵陣地和縱深地帶推進猛轟。
炮火彈幕開始推進的一刹那,主攻的突擊總隊步兵第一營,步兵第二營,工兵連兩千多名官兵發出了排山倒海的呐喊聲,官兵們紛紛衝出了戰壕,展開了標準的散兵群戰鬥隊形,喊殺著向日軍的主陣地發起了衝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