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決戰之艦炮逞威
槍聲,號聲和劃破長空的信號彈讓第一線陣地中教導總隊的三個步兵團迅速進入了戰鬥狀態,軍號的聲音和哨子聲此起彼伏。
在教導總隊和其他部隊防區的接縫處,一些軍用三輪摩托車四處狂奔疾馳,在車子的挎鬥上,拿著手搖式蜂鳴報警器的教導總隊士兵不斷的拉動著報警器,嗚嗚的報警聲在空氣中四處傳播,以教導總隊為中心,出現日軍的戰鬥情況和戰鬥準備不斷的向兩側擴散。
當戰鬥警報在整個下關防禦圈擴散時,前沿的警戒戰鬥依然在激烈的進行著。
教導總隊第三旅步兵第五團的一名排附,帶著一名號兵以及一個步兵班組成的戰鬥前哨和日軍國崎支隊下屬的一個騎兵小隊展開了激烈的戰鬥。
砰砰砰砰砰砰砰
教導總隊前哨步兵班機槍射手潑水一樣向衝擊而來的日軍騎兵潑灑機槍子彈,一顆顆從捷克和德國原廠進口的重尖彈飛了出去,大量冒著煙的金黃色子彈殼從捷克機槍側的拋殼窗被拋出槍身。
隨著射手不斷轉動著機槍掃射,衝擊而來的日軍騎兵隊列中傳來幾聲慘叫,又有幾名日軍騎兵被密集的機槍子彈打翻下馬,幾匹被擊中的戰馬也嘶鳴著翻滾在地。
“好,打的好,丟他老母,繼續打。”
操著一口廣東口音的上士排附大叫一聲好,對身邊的機槍射手繼續下達了射擊命令,嗖嗖的射擊聲中,一些在戰馬上的日軍騎兵也藝高人膽大的舉起了手中的四四式騎兵步槍向教導總隊的前沿步哨開火。
捷克式輕機槍陣地的不遠處傳來了一聲慘叫,上士排附看過去,隻見他指揮的步兵班的步槍組中,一名步槍兵被日軍騎槍打來的子彈擊中了頭部,擊穿了鋼盔,倒在了血泊之中,幾名新入伍的步槍兵看到有人被打死,都出現了慌亂的現象。
排附大罵一聲。
“打那裡,打那裡,弟兄們,我打了快十年仗,在淞滬和日本人打了兩次,一定不要亂,蘿卜頭是騎兵,咱們用火力把他們壓下去,他們一定會退的,現在往回跑被騎兵追就是個死。”
上士排附揮舞起自己的德國造快慢機大喊道,這名廣東排附是原十九路軍的老兵,十九路軍的一個師在福建事變後即被教導總隊收編吞並,因此部隊內有大量原十九路軍的軍官和士兵。
許多人都參加過一九三二年的一二八淞滬會戰,具有豐富的作戰經驗,這名排附顯然在部隊中有著十足的威信,稍顯慌亂的步槍組很快穩定了下來。
一名捷克式輕機槍的二等副射手彈藥兵上前為主射手的捷克式輕機槍卸下了打空的二十發彈匣,換上裝滿子彈的新彈匣,隨即,主射手在排附的指引下調轉槍口,向剛剛開槍射擊的日軍騎兵開火射擊。
一串子彈射出,又有幾名日軍被打下馬,另一邊的步槍組士兵也在下士副班長的指揮下使用毛瑟步槍做排槍齊射,在步機槍的齊射開火下,幾十名衝來的日軍騎兵的傷亡逐漸增大。
雖然雙方相距隻有幾百米,騎兵的移動速度很快,可較近的距離也增加了教導總隊這一步哨的射擊精確度。
上士排附咬著牙,不斷指揮機槍掃射,他知道,麵對騎兵,步兵一旦機動後撤就是個死,他和他這十幾號人唯一的活路就是在原地堅守,扛住,等待著主陣地的支援。
砰砰砰砰砰砰砰
捷克式輕機槍的射擊聲依然響個不停,可上士排附很快就發現出情況有些不對,日軍的騎兵,麵對己方的機槍火力完全不懼,都發了瘋一樣的發起衝擊,事實也的確如此,正和這支教導總隊前哨交火的日軍騎兵畢竟是來自號稱鋼軍的日本陸軍第五師團,絕對不可能輕易被擊退。
砰砰砰
砰砰砰
捷克式輕機槍射手又打光了一個彈匣,突然,一名副射手指著側翼的方向,大聲喊道:“敵人從後麵上來了。”
上士排附舉起望遠鏡,看到在側背又有十幾名揮舞著戰刀的日軍騎兵嚎叫著衝了過來,而更令人背後發冷的是在騎兵後麵他還看到了一些日軍步兵,若是日軍隻在正麵攻擊,那以火力硬拚還扛得住,可同時又從側翼包抄,加上後麵的日軍步兵,顯然這十幾個步哨根本就頂不住日軍的全麵包圍攻擊。
砰砰砰
啊
從側翼包抄來的日軍騎兵也開始用騎槍射擊,步哨中又有一名步槍兵在一聲慘叫中被擊中倒地。
“排附,怎麼辦?”
一名步哨士兵焦急的問道。
上士排附惡狠狠的丟下了望遠鏡,大喊道:“他媽的,橫豎是個死,弟兄們,臨死前也拚死他幾個。”
說著,排附又爬到了那名被打死的步槍兵身邊,撿起了屍體上的毛瑟步槍,反手對著從側翼包抄過來的日軍啪的打了一槍,一名日軍騎兵應聲而倒。
麵對從正麵和側翼同時包抄過來的日軍騎兵和後續的日軍步兵,這十幾名教導總隊的步哨弟兄抱著必死的決心,用步機槍向日軍瘋狂開火、
一些士兵已經半跪著緊握著上好了刺刀的毛瑟標準型步槍準備和衝來的日軍拚死一搏,還的士兵已經拿出了長柄手榴彈,準備在日軍騎兵衝來時引爆手榴彈,帶走一個墊背的。
而隨著側翼包抄的日軍騎兵衝的越來越近,正當這十幾名步哨準備和日軍騎兵死拚時,幾顆炮彈卻落在了日軍騎兵的隊伍中。
轟-轟-轟
三顆炮彈在包抄來的日軍騎兵隊伍中炸開,在炮彈落地後咣咣的爆炸聲中,十幾名日軍騎兵被炸的人仰馬翻,血肉橫飛,幾匹戰馬被炮彈撕成了碎片,掀起了漫天的血霧,一顆炮彈直接命中了一匹戰馬的身體,高大的東洋大馬連同馬上的騎兵一起被彈片炸的四分五裂。
“排附,是榴彈炮連,他們開火了!”
一名士兵指著身後的主陣地,興奮的大喊道,上士排附看到身後主陣地的炮煙,也大喝一聲,抄起步槍大吼著:“弟兄們,炮兵開火了,給我打啊!”
隨即,沒有了後顧之憂,十幾名借助炮兵掩護脫離了危險的教導總隊步哨又以更為熾熱的火力對正麵衝擊的日軍瘋狂的開火射擊,步哨手中的一挺捷克式輕機槍和十幾條毛瑟步槍集中了全部的火力向正麵衝擊的日軍發起了火力攢射。
轟轟-教導總隊第五團的陣地上,第五團直屬步兵榴彈炮連在千鈞一發之時向包抄來的日軍騎兵開了火。
四門德國萊茵金屬公司生產的eiG18式75毫米步兵炮的炮口冒出了一陣陣白煙,一顆顆三點五公斤重的七十五毫米高爆榴彈飛出了炮膛,在日軍騎兵的隊列中爆炸,幾乎一個分隊的日軍騎兵在這輪炮擊中全軍覆沒。
教導總隊戰前的三個德式裝備老步兵團,每一個團都配備有一個裝備六門七十五毫米步兵炮的步兵榴彈炮連。
這種外形矮小,外型奇怪的火炮亦是德軍當前的主力步兵炮,而三旅第五團的前身正是那三個老步兵團之一,儘管在淞滬會戰中有所損失,這一連的六門步兵榴彈炮打的隻剩下四門,可麵對包抄來的日軍騎兵,這四門火炮還是發揮了極大的威力。
“打的好,繼續射擊,繼續開火!”
在炮兵陣地中親自指揮炮兵射擊的教導總隊第三旅旅長兼任步兵第五團團長馬威龍少將大大的叫了一聲好,又對身邊的步兵榴彈炮連連長命令道:“繼續開火,集中火力向日軍射擊,把他們趕走,掩護前沿步哨後撤。”
“團長,日本人又上來了,還有步兵,我們就這四門炮,恐怕沒法子掩護他們退下來。”
&;divenadv&g;炮兵連長對馬威龍報告道,馬威龍再次舉起望遠鏡,隻見日軍的騎兵部隊雖然不再從側翼包抄,但依然保持著在正麵對教導總隊第五團步哨的衝擊,且後麵的步兵也開始前進,顯然是下定了決心要吃掉教導總隊第五團的步哨。
這支日軍國崎支隊的前鋒搜索隊根本就不知道在這支步哨的後方,是一個集中了金陵衛戍軍全部主力部隊的防禦圈。
故而,在遭到炮擊之後,這支由一個騎兵小隊和一個步兵中隊組成的前鋒搜索隊依然不依不饒的黏了上來,企圖一口氣吃掉這一股頗具有戰鬥力的中**隊前哨部隊,第五師團的鋼軍之名,在此次攻擊之中的韌性也得以體現。
一百多名日軍步兵和幾十名被打的灰頭土臉的日軍騎兵,不依不饒的繼續向十幾名教導總隊第五團的前線步哨氣勢洶洶的展開了包圍攻擊。
在望遠鏡中,第五團團長馬威龍看到越來越多的日軍步兵和陰魂不散的日軍騎兵,逐步意識到了這股日軍根本不是以自己現有的火力能驅逐的,即便是讓各營的迫擊炮和團直屬的機關炮和戰車防禦炮開火,麵對這支日軍的步騎兵混合隊伍也未必能全部驅逐之,遑論掩護自己派出的十幾名戰鬥前哨安然撤退。
而若以步兵的重機槍進行火力支援則收效甚微,且一旦轉入步機槍火力的全麵混戰,這支步哨的處境將更加危險,唯一的辦法就是以密集的炮兵火力給日軍雷霆一擊。
馬威龍為了一個區區十幾人的戰鬥前哨如此上心,甚至使用了團級直屬火炮來掩護他們不是沒有原因的,馬威龍係黃埔四期出身,一向愛兵如子。
更重要的是,現在他雖然被提升成了旅長,但依然兼任著步兵第五團的團長,這一團是戰前德式訓練出來的步兵團,很多士兵都是戰前教導總隊的老兵,這個群體中的每一名士兵都是無比珍貴的財富,馬威龍深知這些人才是教導總隊的基乾,哪怕是一名士兵,都不可白白損失!
“他媽的,回團指揮所!”
跑回了第五團的指揮所後,馬威龍直接搖通了通往教導總隊指揮所的電話,將當前的戰鬥情況報告給了擔任指揮職責的教導總隊參謀長邱青泉。
“喂,是邱參座嗎?我是馬威龍。”
“是我,我是邱青泉,我看到你們的陣地和日軍接上了火。”
“參座,我的戰鬥前哨正在被日軍圍攻,日軍是步騎兵混合隊伍,靠我們自己的炮火解決不了,希望總隊炮兵營能給與支援,我正帶著第五團,很多都是總隊的老兵老弟兄。”
“我明白了,我一定會以炮火支援你們,你們一定要頂住。”
教導總隊的指揮所中,邱青泉掛斷通往第五團的電話,隨即便對身邊的參謀下令道:“給炮營打電話,讓他們用火炮支援第五團的陣地。”
“是!”
在參謀下去傳達命令後,邱青泉看著第五團陣地前密集的槍炮聲,心下頗為不安。
和馬威龍一樣,邱青泉深知當前教導總隊的情況是外強中乾,內裡十分虛弱,一兵一卒都是十分寶貴,特彆是那些戰前的老兵,而想到總隊如今的裝備情況已大不如前,總隊的直屬炮兵營在淞滬會戰之後也是建製不齊。
原來的十二門博福斯山炮打的隻剩下了八門,火力很是不足,如此一來,兵司令部打電話求助的心思。
於是,邱青泉又麵色凝重的對身邊的總隊部副官說道:“給我接憲兵司令部的指揮所。”
副官很快就搖通了通往憲兵司令部的電話,與此同時,在憲兵司令部的指揮所中,何煒亦在炮隊鏡後方觀察著前沿陣地的戰鬥,在將特務營安頓好之後,何煒便進入了指揮所中,從旁協助肖將軍統攬全局指揮,充當了參謀的角色,同時也穩坐釣魚台旁觀戰局,當然,如果到了他該出手的時候,他一定會帶著部隊頂上去。
叮鈴鈴一台通往教導總隊的專用電話器突然響起了電鈴聲。
“喂,這裡是憲兵司令部,什麼情況?”
“明白,好的好的,我這就報告長官。”
一名憲兵軍官接通了突然響起的電話,應答幾句之後遂掛斷了電話,這名軍官也隨後跑到了肖將軍身邊報告道:“報告長官,教導總隊邱參謀長打來電話,該部陣地突遭日軍攻擊,一個戰鬥前哨被包圍,請求炮火支援。”
何煒也跟著走了過去,對這名憲兵軍官問道:“邱參謀長有沒有報告敵軍的人數?”
憲兵軍官想了想,一拍腦袋:“邱長官說日軍騎兵幾十名,還有步兵約一個中隊。”
肖將軍看向何煒,問道:“伱怎麼看?”
何煒想了想,即說道:“騎兵和步兵的混合隊伍,我估計是日軍的前鋒搜索部隊,因為他們的攻擊既沒有炮火掩護,也沒有側翼佯攻,估計就是和教導總隊的前哨突然遭遇了,在不明敵情的情況下想吃掉他們,我看沒說的,直接用炮火支援打過去,最好滅了他們。”
肖將軍長期在憲兵部隊工作,對於野戰部隊的指揮比較生疏,因此何煒便成為了他發號施令和指揮全局的良好臂助,看到何煒沒有異議,肖將軍點了點頭,說道:“那就準備炮火支援,給炮兵陣地打電話,讓炮兵支援教導總隊。”
正當憲兵軍官準備給炮兵陣地下達戰鬥命令時,一名穿著白色軍服的海軍軍官開口說道:“肖長官,我看過陸軍炮陣地上的火炮,他們用的是博福斯山炮和沈陽造的仿造日本的榴彈炮,射程恐怕不夠,讓我們海軍的艦炮打吧,威力大,且射程也足。”
“我看可以,教導總隊的陣地距離這裡最遠,陸軍的炮兵打起來確實有些吃力。”
何煒說道。
“好,那就讓海軍艦炮開火!打掉那些日軍”
肖將軍爽快的改變了戰鬥命令。
而後,開火射擊,支援教導總隊的戰鬥命令很快傳到了在防禦圈中的海軍艦炮陣地,在防禦圈中的海軍艦炮固定射擊陣地中,海軍的炮手們很快動作了起來。
在戰前的建設計劃中,何煒與海軍方麵協商,讓海軍將從自沉軍艦上拆下來的艦炮調了一批過來部署在下關防禦圈內。
在下關防禦圈內的炮兵陣地原本配備了一百五十毫米四十倍徑克虜伯速射炮三門,一百零五毫米四十倍徑克虜伯速射炮八門。
後來由於沿江的各個炮台要塞也需要火炮,所以又幾經改換,最終換成了兩門英國造阿姆斯特朗式二百零三毫米八英寸大口徑艦用速射炮,四門英國造阿姆斯特朗式一百五十二毫米速射炮和四門德國克虜伯造一百零五毫米速射炮,均來自海軍部隊在江陰自沉,沿襲自前清時的老舊軍艦。
這批艦炮全部裝備在下關防禦圈中央的鋼筋混凝土結構,帶有頂蓋的三百六十度全向火炮射擊工事之中。
現在,正圍攻教導總隊步哨的日軍國崎支隊前哨,即將迎來由幾門炮齡已有四十年的中國海軍老舊艦炮噴射出的怒火,而這幾門老態龍鐘的艦炮,也將在陸地上一展雄風,儘其保家衛國的職責。
上一章關於教導總隊的步兵班編製有些錯誤,已經修改,我昨天寫的是教導總隊步兵班是十二人製,今天查了一下編製表,其實是十四人製,包括輕機槍組內有機槍射手和彈藥兵四人,步槍組步槍兵八人,班長和副班長各一人,合計十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