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炮兵學校野戰教練場,一輛德國一號坦克疾馳在丘陵之上,卷起了滾滾揚塵。
戰車中,戴著防撞戰車頭盔的何煒滿頭大汗,巨大的震動感從炮塔內的扶手處不斷傳來,跟後世的許多軍事迷一樣,何煒對二戰的德軍裝備有一種天生的好感。
可惜,今天親自乘坐這種德國造的早期輕型坦克算是給何煒心中的德軍裝備好好的去了去魅,怪不得德國人最早以製造拖拉機的名義秘密生產坦克,何煒坐著這玩意感覺還真和農用拖拉機沒什麼區彆。
這車的車體采用全焊接結構,裝甲厚度為6-13,懸掛方麵為每側各1個主動輪、1個負重型誘導輪、4個負重輪和3個托帶輪。誘導輪和負重輪外端安裝一根橫梁和誘導輪連接,這根連接橫梁支撐的減震彈簧起到車體中後部的減震作用,前部單獨的負重輪由負重彈簧和液壓減震器與車體連接,負責車體前部的減震用途。
這車采用的是連杆式的減震係統,使得這種坦克的減震和機動性能都很一般。
再加上車身尺寸設計得過於緊湊,讓車內的乘員呆在裡麵很不舒服。由於駕駛員要從車體側麵的艙門爬進去,而車長則從炮塔上方進入,在艙蓋關閉的情況下,車長的視野極差,這就造成車長大多時間都要將半個身體暴露在車外,剛才何煒費了好大力氣才鑽了進去。
何煒本想著讓戰車的車長跟自己一起坐在炮塔裡,也順便給自己講解講解,可一進去他才發現這戰車炮塔的空間實在是太小,委實是容不下
炮塔裡,何煒不時擺弄著像是小水管一般的g13式輕機槍,這玩意倒是比自己特務營裝備的蘇羅通機槍更有幾分g34通用機槍的風采,不過也僅僅是外形罷了。
戰鬥性能上也差的很遠,何煒隻有暗罵德國人實在是不地道,據正在駕駛戰車的軍士所說,在購買這批德國戰車時,果脯對該型車孱弱的火力也不怎麼滿意,故而向德國人提出要這批戰車改裝三十七毫米火炮的要求,或者退而求其次,至少也要改造成二十毫米機關炮。
可德國人卻相當倨傲,表示中國隻能買德軍已經現役的一號a型坦克,**又急需裝備,所以果脯也就捏著鼻子認了,據說,和這批戰車一同購買來的,還有十五台被後世軍迷戲稱為山東孔夫子的dfz係列裝甲車,而這批裝甲車也和德軍自用版本的有所差距。
何煒扣著已經被鎖死的g13機槍扳機,心中暗道自己在指揮時可必須要小心小心再小心,這批配屬給自己的德國戰車論及性能,充其量和日本人的九四式輕型裝甲車差不多,如果遇上九四式輕型裝甲車或者日本人的步兵還能呈呈威風,要是碰上裝有火炮的九五式輕型戰車或者**式中型戰車,那就得想點辦法躲一躲了。
想起自己在忻口作戰時的歲月,那時候仗著手裡有戰車防禦炮和穿越者的固有印象,對日軍的各種戰車何煒是有頗多看不起,可現如今看來,日本人的戰車,至少在現在,還是相當不錯的。
“長官,要上坡了。”
忽然傳來了車前駕駛員的喊聲,何煒應承一聲,隨著戰車發動機噴出一團黑煙,何煒乘坐的這輛戰車應聲而起,衝上了丘陵上的小坡。
在不遠處,戰車
其實,當時很多戰車部隊的軍官對何煒的“口出狂言”嗤之以鼻,都心想何煒不過一個軍校十一期畢業不久的步兵科軍官,在步兵科的本職學能學術上肯定是具有極強的造詣,但戰車兵科嘛,哼哼,一個連戰車都沒坐過的步兵軍官能提出什麼厲害的訓練操典?不過是年輕氣盛罷了。
可沒想到,何煒挑燈夜戰之後,竟真的拿出了一本像模像樣的步坦協同戰術條例,將這些軍校戰車兵科出身的專業戰車軍官看的目瞪口呆,何煒前世當傭兵時對於步坦和步戰協同的戰術玩的不說是滾瓜爛熟,那也稱得上是得心應手。
摩托化步兵連排如何展開,乘車時如何作戰,如何突擊,下車時如何攻擊,在加強坦克時又如何進攻,遇到雷區時如何步坦配合通過,這些何煒自然倒背如流,何煒交給戰車軍官們的那本操典,就是他在後世步戰協同教材的基礎上,根據這個年代戰車的性能改進而成。
在炮兵學校的野戰教練場上,戰車
特務營的步兵
而戰車
可在步坦協同的攻擊隊形中,可不僅僅隻有步兵和坦克,在隊形的最末處,還有兩輛德國奔馳越野車拖拽著兩輛德造三十七毫米戰車防禦炮猛追突進,戰車,步兵,反坦克炮一應俱全,組成了一支破具有威勢的攻擊隊列。
何煒不僅給出了最基本的協同攻擊隊形,還給出了步兵連內不同輕重火器與戰車配合的不同使用方案,在各個坦克的縫隙之間隨車進攻突擊的是步兵
這些最早期型號的一號坦克並不想何煒在後世見到的那些現代主戰坦克那樣,裝備有炮塔外置機槍,憂心於一號戰車火力貧弱,索性以這種極其原始粗暴的方式,讓特務營步兵連通用機槍排的射手們給戰車增加了“人肉機槍、”
“跟上,跟上!”
特務營步兵
“趙連長,你這東西勁兒也太大了,比三炮台香煙都猛,我說,你戰車上麵還有人呢,你想要熏死我啊。”
胡兆武用快慢機的槍托狠狠的砸了砸炮塔,破口大罵道。
戰車
說完,趙虎震又鑽進了炮塔之中。
“你這....”
此時已經變成黑臉大漢的胡兆武看著已經關死的炮塔艙蓋,隻得無奈的搖搖頭,心道現在遭的罪吃的苦都是為了搞好訓練,等以後上了戰場,一定要把日本人搓圓揉扁,才對得起自己個兒今天吃戰車尾氣的痛苦。
“衝擊,衝擊,跟上坦克。”
胡兆武,遂以更洪亮的聲音指揮所部跟隨戰車突擊,而在這讓步兵無比痛苦的協同演練之中,步兵
步兵和戰車的協同訓練在火熱的進行,而何煒在坐了幾個小時戰車後,顯然也失去了對一號坦克的興趣,原本他管趙虎震單獨要了一輛戰車供給自己乘坐駕駛就是想要感受一下原始坦克的奇趣。
可惜,這坦克實在是一般,何煒坐了一會兒便沒了興趣,遂命那輛專供自己乘坐測試體驗的戰車回歸建製訓練,他自己則去洗了個澡,待吃過了午飯,便叫上了幾台卡車,拉上了楊彪的特務排,何煒則坐上了他的那台奔馳越野車,開出了炮兵學校,沿著公路一直向前開進。
何煒坐在越野車的副駕駛上,在公路上,不時能看到扶老攜幼逃難的難民,難民中有老有小,上到八旬老翁,下至嗷嗷待哺的嬰兒,儘皆有之。
何煒還看到一個小腳女人,一搖一晃的擺著小腳緩緩挪動,手中還拎著一個裝著米飯的籮筐,也不知靠著這一筐米飯和那三寸金蓮的婦人能走出多遠。
人群中,叫罵聲,哭嚎聲音亂作一團,一片慘烈景象,看的何煒不禁動容,而卡車上的特務排官兵,似也不忍看著慘烈景象,紛紛拿出了身上的餅乾等吃食,丟向了路邊的難民,看到有吃食丟來,難民們紛紛上前去爭搶,而爭搶到特務排拋下吃食的難民,則都下跪朝著路過的軍車磕頭。
這多災多難的國家,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得到真正的和平與安寧?
何煒不禁在心中慨歎道,唯一讓他感到安慰的,便是很多難民都在討論著南京可以坐船離開,想到這些在原本曆史上很可能死於日軍毒手的可能百姓,卻因為自己的運作或許可以僥得一條生路,何煒心下便感到了一絲快慰。
何煒這次帶著特務排出來,當然不是體恤民情的,他又不是青天大老爺,這次出來實則是來打探一下附近的狀況,按照何煒的推測,這南京衛戍司令唐孟瀟唐將軍,出於報複憲兵司令部的根由,把特務營給丟到了炮兵學校,而特務營畢竟是一個小單位,且被加強了戰車和反坦克炮。
因此,出於軍事常識考慮,在作戰時特務營多半會被命令配屬加強,或者是協助其他部隊作戰,這其他部隊,指的就是附近的野戰部隊,而何煒根據穿越者的記憶,也記得曆史上的南京保衛戰中,湯山也是一個重要戰場。
於是,何煒便先帶人前出搜索,看看能不能先聯絡上這附近的部隊,多少先提前聯絡聯絡感情,打好打好關係,以利於戰時的配合。
果不其然,在車隊開出了四五公裡後,公路上終於出現了部隊的影子。
“長官,前麵好像有路障關卡。”
駕駛位上的司機輕聲提醒道,何煒舉起望遠鏡,向遠處的公路看去,果然有一道簡易路障,那裡約有一個班的士兵,全都穿著灰色的軍服,頭頂上帶著的貌似是扁平的英國鋼盔,公路上還設置有一個簡易的機槍陣地,架設著一挺捷克式輕機槍。
公路兩側的野地裡,也零零散散的有幾十名正在警戒的士兵。
“看來這是遇到正主了,開快點。”
何煒催促道,司機應了一聲,給了一腳油門,在公路上加速行駛,很快開到了路障附近,那些士兵顯然也注意到了何煒這群不速之客,立刻提高了警惕,並且下達了各種嘰裡呱啦的戰鬥口令。
何煒也都聽在耳中,可惜,這些士兵說的貌似都是方言土話,一時間,何煒竟然聽不出他們在說什麼,何煒心下頓時狐疑,這口音好生奇怪,這夥子部隊到底是什麼來頭?
當何煒的越野車在路障沙包前停下時,約有一個班荷槍實彈的士兵也圍了過來,一名掛著上士軍銜的士兵舉著步槍對著何煒,來到了何煒的越野車旁邊,大吼一聲:“你係邊個,係邊個?”
難道,難道這是廣東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