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冰冷的寒風,坐在奔馳越野車的副駕駛上,何煒看著前後浩浩蕩蕩的車隊,心中頗多感慨,穿越之後,自己這也算是指揮上了摩托化部隊。
行駛在民國時期的公路上,何煒卻是沒有趕到半點顛簸,說起來,現在這車輪子軍有幾分淵源。
在一二八淞滬抗戰之後,最高領袖頓覺國內交通不便,不利於軍事調動,部隊在淞滬抗戰期間依靠長江水路調動,速度竟然比日軍從日本國內海運運輸部隊還慢。
因此在抗戰前的戰備工作中,長三角地帶的交通建設被擺在了首位,而承擔這一業務的便是唐孟瀟唐將軍,唐將軍也儘職儘責,不負眾望的在京滬航一帶修築了兩千多公裡的公路。
這些公路不但公裡數頗大,而且質量極其優良,何煒屁股是跑坦克,裝甲車,重型火炮也不在話下。
這些公路都是以通行德造150毫米重榴彈炮機動縱列為標準,最高檔的甲級軍用公路“可通行15公噸之坦克車及現有最重炮車(15厘米口徑炮車用11.6公噸牽引車牽引),或較此類略重之其它炮車。”
軍民兩用的乙級與丙級公路,也要具備“荷載現有最大炮車及10公噸之坦克車”的能力。
這些性能優良的公路,的確大大的改善了京滬長三角地區的軍事交通,何煒現在也正是受益者,可惜,日軍相對於中**隊來說,卻是更大的受益者。
即便是日軍炮兵最重型的二百四十毫米重型攻城榴彈炮,分解之後在日軍的九五式十三噸炮兵牽引車的牽引下,也能夠在中國的公路網上暢通無阻,所以,曆史上的南京守軍所麵對的日軍炮兵火力是極為強大的。
這些炮兵部隊包括野戰重炮兵
何煒想著前世讀曆史資料時那些龐雜的日軍炮兵番號,心中也是百味雜陳,這公路,利於我,卻更利於敵啊,如果自己這次被迫出擊能捉住機會,想辦法搞掉一些日軍的炮兵,是不是南京守軍就能堅持的更久一些?
各種紛亂的思緒,不斷的湧上何煒的心頭,而就在這會兒功夫,此行的目的地,陸軍炮兵學校,逐漸映入了何煒的眼簾。
·陸軍炮兵學校,位於今寧杭公路湯山一帶,這是一所專門培養炮兵人才和鑽研炮兵戰術的專門軍事院校,與黃埔軍校這種以學生教育為主的軍校不同,陸軍炮兵學校,陸軍工兵學校,陸軍步兵學校等這類專門軍事院校以學員教育為主,在現如今的民國年代,軍校學生和軍校學員雖然隻有一字之差,卻有著不同的含義。
所謂學生,即對普通的青年進行軍官養成教育,將一名地方青年培育成合格的初級軍官,學員教育,則是對在職的軍官進行在職培訓教育以增強其戰術能力,炮兵學校承擔的就是這個學員教育的職能。
炮兵學校的主要教學任務即為學員教育,1931年開班舉辦
`在此同時,學校的教學組織也逐步擴大,在一年一期的學員隊教育之外,又開辦了短期訓練斑和空中觀測軍官訓練班,短期訓練班分校官班、上尉班和中少尉班,這幾個班隊的主要學習內容分彆為戰術、射擊和觀測通信。學員由部隊保送,學製半年。
在抗戰爆發前,和全國其它十幾所各種軍校一樣,校長是當今的最高領袖光頭先生(他要當所有軍校的校長),負責實際教學工作的則是東北軍出身的炮兵專家鄒作華。
何煒看著那宏大美觀的陸軍炮兵學校校區,當真是十分壯觀,陸軍炮兵學校的校址占地寬廣,校舍建築亦頗為宏大。所有辦公大樓、教學大樓、學員寢室、大禮堂、大運動場以至車房等等,都修建的很有氣派。彈道實驗室,氣象台,射擊觀測塔,無線電通信塔等現代化炮兵射擊觀測設施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個可以起降小型炮擊觀測飛機的簡易機場。
學校四周是一個大範圍的實彈射擊場。場內公路四通八達,並建有3個觀湖塔和30個射彈觀測的掩體,何煒曾經聽人說過,南京的陸軍炮兵學校比之法國的楓丹白露炮兵學校也不差很多,而今日一見,果然是不同凡響。
“營長,這就是炮兵學校了,我以前在這裡受過訓。”
車隊停下後,炮兵連連長陳信生興奮的跑到了何煒的越野車旁,何煒知道他是炮兵科出身,在這裡受過訓,可他看著炮兵學校那緊閉的大門,卻是看出了幾分古怪來。
“陳連長,我怎麼感覺這學校裡麵沒有人呢?”
不僅僅是炮兵學校的大門沒有打開,四周也十分寂靜,何煒感覺不對,立刻把帶隊的那名輜汽少校叫來,詢問他具體情況。
那少校看著炮兵學校門口撓了撓頭,不解的說道:“何營長,這裡應該是有人的,我出發前上麵告訴我這裡有一個排的士兵負責看守汽油和剩餘物資。”
“來人,下去看看。”
何煒發覺有古怪,立刻叫上特務排,提著快慢機,慢慢的摸到了炮兵學校的大門,陳信生快步向前,走在最前頭,試著推開了大門,才發現那大門是虛掩著的,可大門剛剛推開,何煒就看見有一根大竹竿從高大的營門門口上掉了下來。
“趴下。”
何煒眼疾手快,把陳信生撲倒在地,卻見那掉下來的竹竿上頂竟然吊著一顆長柄手榴彈,且手榴彈的拉火環已經掛在了竹竿頂上,那竹竿一掉,脆弱的手榴彈拉火環自然隨著竹竿而被牽拉開,冒著白煙滾在了地麵上。
“轟”
在手榴彈爆炸的巨響過後,眾人都驚出了一身冷汗,被何煒撲倒在地的陳信生更是脊背發涼,現在何煒哪裡還不明白,自己又被人給坑了,那幫子在陸軍炮兵學校內看守的家夥肯定是開小差跑了,臨走前還掛上了手榴彈,給自己留下了這麼一份大禮。
“全營仔細搜索,小心警戒,把炮兵學校每間房子,每個屋子都給我搜索一遍。”
暴怒的何煒大喊著下達了命令,這幫孫子跑的倒是快,可留下這麼一個爛攤子給自己,門口就搞了顆手榴彈,誰知道這學校裡麵的營房中是不是還留了什麼其他玩意,何煒可不敢隨隨便便駐紮進去,隻能叫部隊先仔細搜索再行進入炮兵學校駐紮。
這還真得虧是何煒長了個心眼兒,特務營搜索了幾個小時,還真的找到了不少東西,這幫家夥在宿舍門和辦公樓門口布置了不少詭雷,不過布置的手法相當拙劣,全都給特務營官兵乾淨利落的排除了。
等到把所有詭雷清除,特務營的官兵才敢放心的進入炮兵學校駐紮,隨行的一百多輛汽車也進入了炮兵學校的大車庫中。
何煒剛剛在宿舍樓裡麵落了腳,就見陳信生興奮的跑了過來。
“營長,你快過來看看吧,這裡有不少好東西。”
“好東西?你可彆扯淡了,剛才你差點給他們留下來的好東西給炸死,這幫孫子撤退也不打聲招呼,除了詭雷還能留下什麼好東西。”
何煒罵道,陳信生卻直接拉起了何煒,而其他幾個連排長,甚至陶黑娃也興奮的要拉著何煒出去,何煒倒是奇了,也任憑他們引領,出了宿舍樓後,坐著自己的那輛越野車,趕到了那處有“好東西”的地方。
在陳信生的引領下,何煒先是來到了炮兵學校的後勤物資倉庫,何煒剛一走入,就看到了堆積如山的各種物資。
“營長,這是炮校的物資倉庫,裡麵裝著的都是吃喝補給,我在炮校受訓的時候沒少看他們卸貨,剛剛清點了一下,這裡麵有三百包大米,五十包白麵,還有一些佐餐用的罐頭。”
陳信生說道。
何煒走到一個米包旁邊一看,果然是打著軍隊標號的軍米,想起那幫家夥留下的手榴彈,何煒卻是更加憤怒。
“這幫鳥人是不是腦子有病,開小差的時候該毀掉的物資不毀,卻給老子們留下一堆手榴彈,且這詭雷搞的還十分拙劣,如果進入炮兵學校的不是我們而是日軍,怕不是日本人要笑掉大牙。”
“營長,可不光這些吃喝,旁邊的裝備倉庫裡麵也全是好東西。”
隨即,何煒便在陳信生的引領下來到了炮兵學校的裝備倉庫,卻見這裝備倉庫裡麵囤積的東西卻是一點不比物資倉庫的少,大量的汽油,彈藥,堆積於裝備倉庫之中,直看的何煒眼繚亂,驚歎之餘不由得又破口大罵那開小差的混蛋暴殄天物,國家這麼重要的彈藥裝備就被他們如此輕易的丟棄。
“營長,我剛才組織人清點過了,這裝備倉庫裡麵有全新進口的法國八十一毫米迫擊炮彈一千五百發,金陵造八二迫擊炮彈五百發,德國造一百五十毫米重型榴彈炮爆破榴彈十顆,七九口徑的步機槍彈二十箱,還有三百桶汽車用燃油。”
“這麼多東西?”
陳信生點點頭:“炮兵學校我熟,我剛剛帶著人把四處的倉庫都搜索了一遍,的確有很多遺留的好東西,那些迫擊炮彈和步機槍彈應該是炮兵學校日常訓練練習用彈藥,帶不走就丟在這裡了,炮兵學校的火炮裝備非常齊全,日本造的老三八野炮,大正六年式山炮,還有最新的博福斯七十五毫米山炮等各種步兵炮,機關炮,迫擊炮一應俱全,什麼炮都有。”
“估摸著這些炮彈都是實在帶不走了,汽油我也看了,好像是重炮兵
聽陳信生的講解,何煒才得知,原來這炮兵學校之中不僅駐紮有學校教育機構,也駐紮有炮兵野戰部隊,裝備最新從德國進口的萊茵金屬的一百五十毫米重型榴彈炮,采用全汽車摩托化牽引,倉庫裡麵遺留的汽油燃料和一百五十毫米炮彈,就應當是這個團留下來的。
何煒也不客氣,管他迫擊炮彈還是榴彈炮彈,既然留下來了,那就照單全收,步機槍彈和八十一毫米迫擊炮彈正好能夠裝備給特務營使用,那些國造八十二毫米迫擊炮彈和一百五十毫米炮彈雖然用不上,不過留著該成炸彈使用也不錯。
何煒命人將這些物資收儲後,又著人去采買吃食物資,雖然在炮兵學校裡麵搞到了不少給養,可特務營畢竟一千多人,加上兩個汽車連的官兵和即將到來的戰車連,這點東西根本就不夠塞牙縫的,幸好陳信生在炮兵學校受過訓,對這附近熟門熟路。
在炮兵學校兩華裡附近就有一座名為新塘的小鎮,以前炮兵學校官兵的一應生活日用品都在該處采購,何煒得知後當即給陳信生派了五輛卡車,又給他撥了一筆款子,陳信生當即風風火火的趕去采購,而何煒,則安安穩穩的休息在炮兵學校中,等待著配屬給自己的戰車連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