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尼瑪”
何煒吐出一嘴的灰,從戰壕低爬上來,剛才他正和胡兆武說話,突然就飛來一顆炮彈,還好,這顆炮彈準頭一般,沒炸在戰壕裡麵,而是從何煒頭頂,在戰壕後麵六十米處爆炸。
橫飛的炮彈沒有給何煒等人造成傷亡,但是山炮彈好巧不巧,炸在了一堆沙袋之中,四五個沙袋被炸到了天上崩裂開來,幾袋子土剛好落在了何煒的頭頂上,讓何煒吃了一嘴的灰。
等他爬起來,陣地前突然又響起了密集的槍聲,何煒抬頭一看,見到的卻是一副堪稱壯麗的場景,紅色的曳光彈和綠色的曳光彈組成的一條條火龍互相疊加交織,構成了一幕十分絢爛的景象。
看起來不像是在打仗,倒是像極了何煒穿越前,在另一個位麵過年時放的煙,各種紅紅綠綠的大禮炮燃放的效果和這些四處橫飛的曳光彈極為相像。
“我說老何,你趕緊回指揮所指揮啊,這麼多敵人馬上就上來了。”
胡兆武焦急的對何煒說道,何煒卻依然在淡定的欣賞著陣地前的煙盛宴,眯著眼睛,不為所動。
“老何,老何。”
胡兆武急切的推了何煒兩下,何煒這時才淡淡的說道:“不用急,這鬼子在跟我們玩彎彎繞,咱們要是開火還擊的話,那就遂了鬼子的心意了。”
“你什麼意思?”
胡兆武問道。
“哼哼,你看看陣地前這麼多的曳光彈就明白了,聽槍聲,鬼子的火器主要是三八式步槍和歪把子輕機槍,你看那些一閃一閃的曳光彈,一看就是步槍打出來的,正常人誰會給步槍配備曳光彈?”
“不要說步槍,連輕機槍都很少用曳光彈,日本人搞這麼多步槍和輕機槍用曳光彈打我們,這裡麵必定有貓膩,而且你看,聲勢造的很足,又是機槍,又是火炮射擊,還有擲彈筒,可你看他們的步兵衝上來了嗎?全都臥倒在陣地前麵放槍,我看啊,這是在試探我們陣地的虛實跟火力。”
何煒冷笑著,在槍炮聲之中大聲對胡兆武說道。
這時,胡兆武也回過味來,發現了其中的貓膩,大罵道:“奶奶的,差一點老子就中了鬼子的奸計,你說的對,不能開火,就這麼跟日本人僵持著,他們愛開槍亂打就讓他們打去,反正浪費的是他們的子彈。”
何煒一言不發,正琢磨著怎麼對付這幫日軍,很顯然,這些日軍在做佯攻和試探性偵察,也得虧是何煒比較謹慎沉著,及時發現了日軍的意圖,換做是一般的**指揮官,肯定會集中火力拚死抵抗,因為多數**軍官對日軍的戰力是極度重視,甚至是有些恐懼的,故而,一旦日軍在夜間有所行動,守備陣地的**軍官必然會不惜一切代價抵抗,自然不會像何煒想的那麼多。
“奶奶的,小鬼子想要騙我,那我也就騙騙你!”
何煒一拳砸在戰壕上,惡狠狠的說道。
“騙?你說什麼呢老何?”胡兆武問道。
何煒轉過頭來,看著地上的日軍屍體,接著又想到了剛才發生的那次小戰鬥,一個主意再次浮上心頭。
“老胡,去通知方排長還有戰車防禦炮排的陳排長,迫擊炮排的代理排長去我的指揮所,我要開個會。”
說罷,何煒撿起地上的軍曹指揮刀,快步跑回了指揮所,隻留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胡兆武在那裡,胡兆武不明白何煒所說的騙來騙去是什麼意思,但他可以肯定,何煒必然又醞釀出了新的戰術方案來。
.......
陣地前麵劈裡啪啦的槍聲響個不停,何煒飛快的跑回了指揮所,一進指揮所,就看到了自己排的老班長葛貴財反複踱步,麵色焦急,葛貴財看到何煒回來,臉上一副抓到救命稻草的表情,而等他看到何煒的樣子時,卻又嚇了一跳,何煒拎著晉造衝鋒槍,挎著德國造快慢機二十響,身後背著一條中正式,武裝帶腰帶之中還彆著一把鬼子的軍曹指揮刀。
臉上,脖子上,軍服上都是鮮血和泥土,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血腥氣,看起來像是黑夜中走出來的閻王煞星。
“排長,你沒事吧?”
葛貴財關切的問道,何煒擺擺手,說道:“沒什麼事情,幾個小鬼子竄進來了,都被我給乾了。”
“排長,你看看陣地前,這怎麼辦,要不開火吧,敵人太多了。”
“不要動,準備撤退吧,等到方京和胡兆武來了統一聽我命令,鬼子在耍招試探咱們的底細,敢騙老子,老子也來騙騙他。”
“撤退?”
葛貴財有些不解的問道,何煒看出了他想說什麼,隻是對著他點點頭:“一會兒他們來了聽我命令你就全明白了。”
指揮所裡麵的通信兵,聽到了何煒準備撤退的命令,居然動起手來抱起電話和交換機,一個班長還命令幾名士兵去回收部署在各處碉堡之中的電話機以及電話線,何煒見狀急忙上前阻止。
可是那通信班長卻很為難的對何煒說道:“長官,我們團屬通信連和你們步兵不一樣,你們的寶貴是輕重機槍,我們的命就是電話交換機和電話線,每次打仗到了撤退的時候都必須要回收電話線,您彆為難我們,要是我們兩手空空的撤退,等我們連長知道了,我們就要倒大黴了。”
中**隊窮,所以有線通信所使用的電話線都是視如珍寶,打仗前開設通信網要放電話線,撤退之前要回收電話線,在何煒穿越之前的那個位麵,在七十年代時,有些解放軍部隊的通信兵甚至還在使用抗美援朝時期繳獲的美軍電話線進行訓練。
而那些美軍電話線,則都是被美軍主動放棄的,美軍在作戰時很多時候根本不講究什麼回收電線作業,電話線,電話機都當做一次性用品,要撤退了,就直接放棄不要,也不心疼。
聽明白個中原由,何煒上前拍了拍通信班長的肩膀,說道:“兄弟,你一會兒也在指揮所裡麵聽我下命令,你聽完命令就知道我說的這個撤退是什麼意思了,我不敢保證你的電話和電話線完好無損,但是絕大部分都會物歸原主,如果真要是全損失了,你放心,大不了我跟你們連長去解釋,實在不行,老子給你們搶日本鬼子的通信裝備來用。”
見到何煒如此,通信班長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得中止了撤收電話線的命令,呆在指揮所內,等待著何煒的下一步指示。
很快,何煒手下的眾多排主官一一到齊,
“各位,我就長話短說了,不要看日本人打的歡,其實是在對我們使用計策,光打槍,打炮,打擲彈筒,步兵就是不往前衝,用的還都是曳光彈,其實就是想吸引我們集中火力,來試探我們的虛實,現在我命令全連各排及配屬部隊準備撤退,半個小時後以戰車防禦炮排,迫擊炮排,
“沒錯,就是演戲,我們不但要撤退,而且要故意把撤退變成潰退,不但要潰退,還要讓日本人看清楚我們是怎麼潰退的,既然他們想試探虛實,那就把虛弱的一麵展示給他們,等到戰車防禦炮排和迫擊炮排撤下去之後,我會在陣地上製造爆炸,再想辦法打幾顆照明彈,裝成被日軍的偷襲部隊襲擾造成潰退的假象,讓日本人以為我們崩了,借著照明彈的亮,讓鬼子好好看看。”
胡兆武問道:“這就完了?鬨騰這麼大動靜就是為了給鬼子演場戲?”
何煒嘿嘿一笑:“那可不行,我想讓日本人以為我們崩潰,全連都垮了下去,最好能吸引日軍的這批佯攻部隊把佯攻變真打,直接對我們的陣地發起衝擊,到時候我會讓鬼子衝進戰壕,可彆忘了,我在
三排長方京還是有些擔心的說道:“你這麼搞,要是出了差錯把陣地丟了,那可全完了,我們幾個還好,你現在可是代理連長,要是出現意外玩脫了,那是要掉腦袋的。”
“無妨,且不說日本人能不能上我的當還未可知,就憑他們那點兵力,還弄不了什麼岔子給我看,你仔細看看陣地前那些火力,隻有步槍和歪把子輕機槍,連九二重機槍都沒有,這點兵力,折騰不起什麼風浪。”
將自己的計劃儘快告知眾人後,
接著,三個步兵排以及配屬的重機槍連各部依次繼續動作,戰場上呈現出了一副極其詭異且荒謬的景象,二百多名日軍對著
三個步兵排將配屬的
在這場戲之中領銜主演的三個步兵排,何煒有著如下的安排,
這些起落門是何煒剛剛在閻莊外構築陣地時修的,有不少在日軍的炮擊之中損壞,要想成功的在可能的戰壕內作戰之中殲滅日軍,起落門必不可少。
在何煒的計劃之中,他要將自己的一排留置一部分兵力隱蔽於縱射設備隱蔽部之中來操作戰壕內的起落門,等到日軍衝入戰壕中,這些弟兄將會拉下起落門,並在縱射設備隱蔽部之內開火向戰壕的日軍射擊,同時,
這邊修著起落門,何煒又給博福斯山炮營的營長曹惠國打去了電話,要演戲,就需要把聲勢造足,何煒記得博福斯山炮配有可以距烈燃燒的縱火彈,用這個東西在陣地裡麵製造混亂,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對於何煒索要山炮用縱火彈和照明彈的請求,曹惠國爽快的答應了,何煒也非常高興,他本來也不抱多大希望,畢竟山炮兵部隊的主力彈種是爆破榴彈,沒想到千裡迢迢的行軍來山西,他們居然連縱火彈都帶了,曹惠國在電話那邊拍著胸脯表示,三發縱火彈和一箱照明彈很快就送到。
除此之外,曹惠國還詢問是否需要炮火支援或者用博福斯山炮射擊照明彈來搞一場步炮協同,步兵炮兵一起演好這場戲,雖然何煒很想用山炮狠狠的炸一次日軍,但現在還不是暴露己方擁有大批火炮的時候,所以,曹惠國的這一好意也被何煒婉拒。
有了這些演戲用的道具,又有陣地上的全體守軍充當演員,何煒這場給日軍送上的專場表演,很快就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