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綏軍那幫山西佬打的怎麼樣我就不知道了,不要說我,連團長和旅長都不清楚,咱們和閻錫山的部隊沒有多少聯係溝通。”
“傳令兵,上地圖!”
說著,陳震命身邊的傳令兵拿來了一個皮質圖囊,從中抽出了一張陳舊的軍用地圖,展開後鋪在空彈藥箱上,指著圖子說道:“何煒,傅連長,你們都是黃埔軍校出身,我是個黑埔軍校老粗出身,這是我從團部帶來的地圖,隻有團長以上才能持有,字我是能看得懂,但是上麵這勾勾畫畫的還有一堆線我看不懂,反正我隻知道我們師布防在大白水一線,左邊接的是友軍
何煒一打眼臉色就黑了,陳震拿出的這張保密程度很高的地圖比例是十萬分之一,而指揮作戰起碼要五萬分之一比例的精密地圖才能較好的完成測量。
布防,行軍,角度坡度計算和火炮射擊諸元等作業,不談比例的問題,地圖上有的地方標注了等高線和鞍部等輔助要素,有的地方則是空白一片,參差不齊,圖畫的實在是糙的不行,所幸地圖上零點標高都有注記,因此也能大致判斷出高度,製圖單位是省陸軍測量局,再一看地圖的製圖時間,好家夥,民國八年!
敢情這破圖子是快二十年前測製的!而且還他娘的隻有團長以上才能持有,密級還挺高!
何煒心道拿著這種地圖打仗相當於半個睜眼瞎,二十年,地形地物乃至建築物都會有很大的變化,部隊靠這東西布防決策能打勝仗才是怪事。
雖說粗製濫造,但是大概情況也能對己方的整體防務情況窺見一二,當然也就僅此而已,再結合陳震的說法,目前,在忻口左翼,大白水村—東西常村—蘭莊—閻莊一線,東西達20裡,南北數十裡地為
從圖子上來看,如果何煒是日軍指揮官,絕對不會同時全力進攻左翼的高地和
今天日軍步兵雖然攻擊了
自己所在的閻莊陣地沒有落彈,按照何煒的推斷,多半是日軍根本就沒有把閻莊守軍放在眼裡,懶得朝這裡浪費炮彈和航彈,他們的攻擊重點還是閻莊南邊的
這也不是不能解釋,日軍自開戰以來在華北戰場屢戰屢勝無往不利,中**隊在戰場上的表現實在是太不如意,所以日軍根本就沒有把中**隊放在眼裡,想不輕敵都難。
接下來回過神的日軍必然會集中拔掉閻莊,集中兵力火力,把早上缺失的炮火準備加倍的打回來,堅守,何煒是不怕的,他現在更擔心的是退路。
何煒頓了一下,道:“團附,連長,你們看,日軍早上炮擊放過我們閻莊陣地,極可能是因為輕敵,他們向來驕橫,我閻莊陣地作為全師的前進陣地,可以固守遲滯日軍,必須要堅守住,但我們也要想好退路,閻莊後麵到大白水主陣地這三四華裡全都是開闊地,我擔心等日本人回過神來,集中全力攻擊閻莊後,咱們的死守堅守最後變成守死啊,一旦他們的坦克和裝甲車劈入我部後方的開闊地,屆時我們怕是連退都退不回去,所有人都得被堵在這裡跑不了!”
陳震轉向傅琛,問道:“傅連長,你有什麼看法?”
傅琛看了看地圖,麵色微變,亦說道:“陳團附,閻莊周圍全部都是開闊地,除了空地就是紅薯地,沒地方隱蔽,如果後路被切斷,莊子裡的弟兄們根本回不去幾個,步兵還好說,日本人的坦克太難對付了,早上一個照麵,我營就被坦克衝垮了傷亡了幾乎一個連的兵力,他們的坦克有的隻有機槍,有的槍炮皆有,配合步兵組成的火力網,我們一共才兩門戰車防禦炮,撤退的時候也沒法子邊撤邊打,如果堵在我們後方,莊子裡的弟兄撤不回去幾個。”
何煒說的很明白,死守不能守死,起初是他據理力爭死守閻莊沒錯,但可萬萬不能把陣地守成墳墓。
陳震踱了幾步,一拳砸在彈藥箱上,嚷道:“他娘的,還真是,你們營早上剛被坦克衝過,小鬼子要是繞道後麵封鎖住退路我們還真沒有活路,我回去就給團部打電話,讓大白水主陣地派部隊準備接應我們。”
“陳團附,不僅是接應,應該讓營裡的其他弟兄順著閻莊後方向大白水方向挖掘交通壕,能挖多長挖多長,一旦撤退時,我們可以沿著交通壕撤,縮短暴露在開闊地上的距離,減少撤退中的傷亡,交通壕上最好也覆上掩蓋,樹枝和門板以隱蔽,要是撤退時日軍步兵攻上來了,我們還能據壕抵抗!”何煒說道。
陳震凝神一想,拍了下腦袋,的確如此,一旦日軍從後路抄襲過來,封鎖住開闊地,閻莊守軍彆想跑出去幾個,到時候恐怕就是用血肉之軀硬著頭皮迎著火海彈雨去撞日本人的鋼鐵戰車了。
“他媽的,日本人打我們好像還真沒用儘全力,要是鉚足了勁兒炮擊再用戰車猛攻,咱還真扛不住勁兒,我去給團長打電話,告知當前的戰況和俘虜,構築撤退的交通壕也交給我,我讓莊子裡的弟兄去做,你們連繼續加強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