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彈撞擊,屍體相疊,眼前的血腥場麵令何煒大感快意。
何煒扣住卡筍,拔出彈匣,換新彈匣的同時向後大喊。
“三班長!”
三班長塗得勝在戰壕裡起身猛跑,大吼:“全班給我投彈!”
戰壕裡的三班士兵痛打落水狗,趁日軍被機槍掃射的空當丟出手榴彈反擊,一顆顆鞏造長柄手榴彈被丟出戰壕,手榴彈爆炸的氣浪推動著密密麻麻的破片,在陣地前十幾米營造了一處死亡地帶,紛飛的彈片和何煒的機槍彈一起收割著日軍的性命。
何煒手邊的機槍彈殼堆疊的越來越多,在機槍和手榴彈的聯合攻擊之下,突擊來的六名日軍隻跑掉了一人,其他的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何煒看到開始潰退的日軍,為之一動,左手拎起了換完新彈匣的輕機槍提把,右手抄起駁殼槍跳出了機槍陣地,衝上了開闊地。這一幕剛好被三班長塗得勝看到,塗得勝索性也抽出刺刀,爬出戰壕。
“弟兄們,跟排長衝,打他狗日的。”
“殺!”一口氣揍掉了五個鬼子,三班士兵們皆士氣大振,都給手裡的中正式上了刺刀,喊殺著躍出戰壕。
沒被輕機槍和手榴彈打死炸死的日軍步兵隻有一個,何煒突然跳出來追,像瘋子一樣抄著駁殼槍猛打,搞起了反突擊,也是這些日軍意想不到的。
何煒行進間以木托抵肩,單手拿著駁殼槍放了幾槍,衝出來的三班士兵也在拿步槍射,那名潰退的日軍沒跑出多遠就被打死,在他前麵還有兩個操作擲彈筒的日軍,現在也急忙放下擲彈筒拿步槍還擊。
“彆讓他們跑了,乾掉他們的擲彈筒!”
步槍子彈從身邊咻咻亂飛而過,何煒立刻前撲在地,放下駁殼槍,架起輕機槍向日軍擲彈筒組的方向掃射,一通猛打,一彈匣子彈一發不落的射了過去。猝不及防的日軍擲彈筒手來不及完全散開,遭到機槍掃射接連倒下,突擊過來的八名日軍全部被乾掉。
擊斃八人!
在遠處,還有幾名日軍步槍兵
在五十米內,裝上木托的駁殼槍是極好的近戰武器,可惜何煒手裡的是普通的毛瑟96駁殼槍,不是帶快慢機的盒子炮,那玩意兒能打連發射擊,打起來更為爽快!
“砰砰砰”
儘管衝出戰壕的三班士兵們槍法不儘如人意,可耐不住人多,加上何煒手裡的駁殼槍,叮叮咚咚一陣亂槍後,對麵日軍的步槍兵根本對射不過,打了一陣後就丟下兩句屍體,拖著一個中彈傷兵撤了下去。
…………
戰場正麵,槍彈在橫飛,手榴彈炸起的煙塵在飛揚,兩軍的戰鬥口令和傷兵的喊叫聲攪在一起,場麵混亂不堪。
包抄一排陣地右側的日軍被冒死的何煒和三班打的全部覆滅後,何煒迅速命令三班回到戰壕,見好就收,填住了差點被撕開的口子,何煒則拎著三班那挺輕機槍,回到了陣地中央在主陣地正麵攻擊的日軍同樣毫無進展,正麵的一排主力還在大量投擲手榴彈和日軍對射,日軍又組織了幾次攻擊,奈何都被一排的手榴彈和步機槍火力打了回來。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攻擊的日軍幾乎每一步戰術變化都遭到了何煒的有效遏製,右翼包抄失敗後,和一排正麵僵持的日軍如同強弩之末,徹底失去了進行突破攻擊的韌性,勉力的頂在一排陣地前支撐。
紛亂的對射又持續了近五分鐘,隨著幾聲零星細碎的爆炸,幾顆遲來的炮彈落在了一排的陣地前,爆炸聲十分雜亂卻也炸死了兩個日軍。
“是營裡的八二迫擊炮!”
不知道是誰吼了一聲,一排士兵們在這輪炮擊後士氣大振,何煒也大喊開火,射擊和投彈的頻率陡然增大,這輪來自
正麵突破不能,側翼包抄失敗的日軍小股攻擊部隊,沒做繼續的糾纏,最終還是在重機槍的火力掩護下脫離了戰鬥,依次撤了回去…….
炮煙被風拂開,一排陣地後方不遠處的大白水村,一團黑煙斜迤入天際,駐紮在村裡的營部的情況顯然並不好,伴隨著村裡隱約可見的火光,一股有如焚燒秸稈的刺鼻氣味,混雜著炮彈爆炸後的火藥味由大白水村,從內而外的向村外的**陣地,塹壕擴散,刺激著每一個剛從戰鬥中脫離出來的士兵。
一排戰壕從激烈的拚殺到安靜幾乎隻用了一瞬,戰鬥剛剛結束,士兵們在何煒的命令和大吼下,來不及慶幸自己活了下來,就投入到了戰壕的清理中。
坐在戰壕裡,濕漉漉,黏糊糊的軍內衣捂的何煒心頭發熱,一股邪火從身子裡生生往外冒,喝了幾口水才緩過來點勁兒,何煒扯開了被血汙蓋住的少尉軍銜領子,摘下了鋼盔和帽子,晃著頭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全然不顧脖子上結了薄伽的一道傷口。
手裡握著餘溫未散的輕機槍槍管,擦槍布在每一片散熱片之間的縫隙之中反複摩擦,何煒沒有放過任何一處死角,用力的擦拭著輕機槍的槍管,癟著嘴道。
“這槍擦的,真是糟蹋了一把好槍。”
本來就汙黑的擦槍布擦出了槍管中的油汙,勾出了塵土,顆粒,甚至是槍油凝結成的黑色汙塊,兩個槍管都是如此。
輕機槍槍身的彈匣插口裡也是一個德行,汙垢和顆粒用擦槍布一沾就有,剛才何煒拿它掃射日軍時沒卡殼就是萬幸了。在落到何煒手中之前,這支1935年由捷克國營兵工廠原廠生產的輕機槍保養的不是差,而是非常差!
這把槍,何煒決定親自掌握,剛才三班的輕機槍陣地就是因為射手射擊技戰術差,引來了日軍的擲彈筒攻擊,致使輕機槍組幾乎全滅。
全排現在就兩挺輕機槍,這點火力糟蹋不得,一班的輕機槍射手江起龍在剛才的戰鬥中表現不錯,是個會使輕機槍的,打的很好。
至於三班這挺,何煒覺得還是暫時留在自己手裡比較穩妥。
“黑娃,把彈匣裝滿子彈。”
“排長,早就裝滿了。”
傳令兵陶黑娃蹲在何煒手邊,捧著五個帶血的輕機槍彈匣,都是剛從陣亡機槍守的屍體上扒下來的。
三班的輕機槍組連人帶機槍手的牛皮彈匣包都被炸爛了,隻能把彈匣單獨拿下來用。
接過了一個彈匣,擦乾彈匣上的血汙,抹了抹槍機右側的旋鈕和彈匣卡榫,插入木槍托和機匣之間的連接稍釘,啪的一聲,順利的插進一個彈匣,裝上槍管,一陣忙活,總算是保養完了這挺輕機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