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全部心神都投入到正麵戰場的也先太師,終於還是知曉了伯顏帖木兒慘敗的消息,他的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五千精銳,這麼快就被殺潰了?”
怎麼可能!
這可是人人皆配甲衣的草原精銳!
“是妖法,胡人施了妖法!”
也先忙追問道:“伯顏圖薩滿和桑傑大師呢,他們兩個難道沒有出手嗎?難道說,就連他們兩個,也沒辦法製衡胡人的妖術嗎?”
“兩位大師仍在跟妖人廝殺,隻是敵人仍有餘力。”
“仍有餘力...”
也先一反常態沒有暴怒,因為他知曉,自己派給伯顏帖木兒的精銳,全都是自己的心腹,名義上說歸他指揮,實則是聽命於自己的。
也就是說,就算伯顏帖木兒一直不願同明國交惡,屬於親南派,也絕不可能,也沒有能力在這種關鍵戰局當中放水。
“小小的一個番邦使團,竟能釀成這般大患。”
一瞬間,也先像是蒼老了十歲,原本挺拔的脊梁都仿佛彎了些許:“難道說,我大元真的已失了天命,即使那南朝皇帝蠢笨如豬,天命仍要南朝取勝嗎?”
天命之說,在這些漢化已經極為嚴重的韃靼人心目中,也早已深入人心。
元廷能否複興,絕大多數較為務實的韃靼人,都已不抱什麼期望了。
身邊的幕僚連忙勸諫道:“淮王陛下,眼下我們依舊牢牢占據著上風,南朝軍隊不過是負隅頑抗,撐不了多久了,切不可因為一時挫敗,就心灰意冷啊。”
也先看了他一眼,眼神重新綻放出光彩來。
他綽羅斯·也先,堂堂太師淮王,瓦剌部總兵,北元王廷執掌者,豈會因為寥寥幾千人的敵軍就心灰意冷:“傳令下去,各部暫緩攻勢,那些明軍不是以為那寥寥幾千援軍能救得了他們嗎?那就當著他們的麵前,先剿滅他們寄希望於的這支援軍。”
...
顧不得清點傷亡,擊潰截擊的五千韃騎之後,讓娜幾乎是馬不停蹄率領著全部步騎,繼續向瓦剌中軍衝去。
讓娜很清楚一件事。
他們此行最重要的目標,不是保護洛薩,也不是保護任何人,所有人都可以被犧牲,隻要換來的結果是綽羅斯·也先和朱祁鎮之任一死亡。
這是兩人碰麵之後,便通過氣兒的。
當然,最好的結果自然是洛薩能參與進這兩場重要的擊殺,若是實在參與不上也就罷了。
據洛薩猜測,這倆人身上雖然都有龍脈氣運,但氣運之龍的能力,顯然是偏輔助的,最後兩個名額,他還是更傾向於殺傷力更強的高等龍類。
但又因為接下來還要麵臨一場跟薩拉森人的惡戰,此時若是能滿足“沐浴龍血”的十個名額,對洛薩個人實力的提升,無疑也是非常大的。
當然,再大也大不過拉維尼婭進階。
總之,就是一種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心態,並不強求。
隨著也先傳令,一員虎背熊腰的韃靼將領,率領一隊人馬具裝的怯薛精銳,來到了隨著濃霧一同行軍的雜胡軍隊麵前。
這些精銳怯薛軍,都是也先親衛,是從各個臣服於也先的部族當中,選拔出的草原貴族子弟組成,既充當質子,同時又是也先拉攏各部的一種方式。
比如說,一個部族的族長病故,他的長子被送進了怯薛軍,次子被留在身邊作為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