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是她引發了這場決鬥。
但那不過是她試著自己掌控命運時,所帶來的微不足道的後遺症罷了。
她萬萬沒想到,洛薩居然會拒絕自己拋來的橄欖枝,並將其轉交給了貝利安。
對她而言,貝利安跟居伊又有什麼區彆呢?
她不反對,但也沒有多少期待。
因為身為公主,婚姻從來都不是不由自主的。
“母親,這個洛薩騎士,不就是個沒有采邑的騎士嗎?他是從哪得到這樣一支軍隊的?”
“不,他已經是洛薩男爵了。”
安格妮斯太後並不顯老,正相反,由於保養得當,她依舊是個富有魅力的貴婦,許多貴族都願意成為她的入幕之賓。
“鮑德溫很喜歡這個孩子,他打算重用他。”
“弟弟原來這麼看重他...”
西比拉若有所思。
安格妮斯的笑容隱含深意:“西比拉,你得知道,無論是誰統治王國,都需要像洛薩這樣有能力的臣子來輔佐。”
“遲早,他會為你所用的。”
...
而此時,兩位貴族的決鬥業已開始。
由於貝利安並非騎士,兩者間的戰鬥,是以步戰的形式開始的。
居伊持一把手半劍,並未使用盾牌,他對自己的劍術擁有足夠的信心。
在威廉宮相兼提爾主教宣布決鬥開始的一瞬,便疾步向前,發起猛攻。
相較而言,貝利安就顯得有些生疏了,他單手握盾,下意識向後退去。
正當人們以為這場戰鬥是毫無懸念的時候。
隻聽砰的一聲——
貝利安手持盾牌,硬生生將居伊撞翻在地,他猶豫了下,丟下手中的利刃,用戴了鏈甲護手的鐵拳,狠狠砸在居伊的頭盔上。
一拳又一拳。
竟像是教堂準點報時的鐘聲一般清脆。
戰鬥結束的太快,以致於人們還沒反應過來時,貝利安便喘著粗氣,踉蹌著從地上站起。
而居伊,顯然已經陷入昏迷了。
洛薩驚異道:“這是怎麼回事?”
明明中午拜訪時,貝利安還跟凱文騎士打得難解難分,現在怎麼一下子就具備如此恐怖的力量了?
高弗雷男爵不動聲色地掃過了洛薩身後的般若和芙琳吉拉,嘴角微微翹起。
“你應該清楚的。”
洛薩恍然。
是女巫的力量嗎?
良久,威廉宮相才滿臉震驚地喊道:“貝利安,是來自伊貝林的貝利安獲得了勝利,他成功擊敗了自己的對手,贏得了追求西比拉殿下的資格!”
圍觀的群眾一臉茫然。
這就是騎士的決鬥?
...
決鬥以虎頭蛇尾的形式而告終。
居伊,這個曾經與其兄弟,敢於反抗獅心王理查的統治,襲擊了理查的母親,阿基坦的埃莉諾的車隊。
並殺死了兩位伯爵的勇猛騎士,竟然輕易就敗給了一個私生子——在這之前,他甚至隻是一個鐵匠!
沒人能料到這一點。
高弗雷麵帶微笑地和諸位貴族們一一致意,洛薩甚至能夠想象出高弗雷現在有多得意。
“不錯,貝利安。”
看著走上看台的貝利安,洛薩迎了上去,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你很聰明,懂得揚長避短,利用了居伊驕傲的心理,以自己最擅長的力氣,直接壓製住居伊,使他根本沒有出劍的機會——我想,居伊醒來後,一定會氣得捶胸頓足。”
貝利安的臉上卻並未露出喜悅的情緒,反而有些忐忑。
他看向自己的父親,用隻有在場三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用了女巫的力量,這不是神聖的決鬥。”
洛薩攬住貝利安的肩膀,斬釘截鐵道:“不,這是天父假借女巫之手,賜予你的力量!”
...
黃昏時分。
洛薩一行,排成蜿蜒的車隊,緩緩走在荒漠中。
由於決鬥結束的太快,下午還有充足的時間,洛薩便決定即刻動身,前往自己的領地。
約格律斯堡距離耶路撒冷並不遠,這也是一座位於約旦河畔的領地,距離雷納德的領地很近。
約格律斯,聽起來就像是個希臘化嚴重的名字。
希臘文明對這裡的統治,最早可以追溯到繼業者國家的塞琉古,此後,又經過東帝國漫長的統治,早已刻入骨髓。
約格律斯堡,最早修築時,是為了防備沙漠中的遊牧民對帝國領地的侵襲。
但現在,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這裡已不再是邊疆地區的要塞,王室對於這座城堡每年投入的修繕經費也少得可憐。
耳畔,響起係統的提示音:
您已抵達領地境內,激活昨日巨艦係統全部功能。
您將開啟家具與建築抽獎,每周固定獲得抽獎次數為:1。
您首次進入領地,獲得基礎建築,領主大廳。
領主大廳:具備額外的舒適度加成,居住在這裡的扈從將會獲得體力恢複速度增加的效果。
升級後,將獲得更高舒適度加成,並緩慢提升扈從對你的親密度。
“已經進入領地的範圍了嗎?”
洛薩極目遠眺,果然能夠看到不遠處,一座村莊正升騰起嫋嫋的炊煙,那裡應該就是約格律斯男爵領附屬的村莊了。
未來,可以考慮分封給屬下作為騎士的采邑。
“命令大家加快腳步,把這當做一場行軍拉練!”
洛薩催促道。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趕赴自己的封地去看看了。
在未來,或許他也會有相當長一段時間,居住在耶路撒冷,而非自己的領地,甚至在王宮內擔任官職。
但領地才是他的根本!
經過村莊,隊伍隻是稍作停留,洛薩向村民宣布了新任領主的到來,便繼續上路了。
很快,他們就能看到在遙遠的丘陵上,一座孤零零的石質城堡,正聳立於其間。
“漢斯,打出我的旗號!”
洛薩的專屬紋章已經設計完畢,是一隻黑色的單頭鷹,鷹頭朝向右邊,除此之外,並無多餘裝飾。
城堡上的守軍,似乎也因看到了一支精悍的隊伍,而躁動起來。
漢斯縱馬上前,命令他們打開城門,出來迎接。
作為洛薩臨時的紋章官,他向城堡的守衛官,出示了鮑德溫四世親手寫下的封地特恩狀。
守衛官立刻迎接眾人進入到城堡。
這座城堡並不大,風化嚴重的城牆後,依次排分布著馬廄,鐵匠鋪,木工坊,廚房,士兵宿舍。
主樓內也不寬敞,跟阿爾高的鷹堡相比,還要更寒酸一些,再加上這裡的氣候,遠不如居住在耶路撒冷城內的莊園裡。
“這裡有多少守軍?”
洛薩詢問道。
守衛官小心翼翼地答道:“三十人,大人,都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