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賣烤腸的女孩
“昨日一去不複回~~~~哦耶~~~”
“開心比什麼都貴~~~~”
“覆水不能再收回~~~哦耶~~~”
“桃花謝了有玫瑰~~~”
“人生幾十年總會有風雨來陪~~”
“瀟瀟灑灑赴會今不醉不歸~~~~”
“往事後不後悔慢慢去體會~~~”
“此刻朋友這杯酒最珍貴！！”
“快把酒滿上乾了這杯大聲歌唱......”
此時，陸管拄著拐杖，漫步在醫院裡的公園小路上。
一邊走一邊高歌哼唱。
情到深處甚至頂著拐杖，手舞足蹈。
還想買一輛MV裡的同款藍色卡宴車。
主要實在是太有感覺了！
突然，就在這時。
一道輕微的聲音附和他的歌聲。
順著他的歌詞繼續清唱了下去。
“快把酒滿上乾了這杯大聲歌唱，好朋友好朋友今宵多歡......暢......”
陸管愣了一下，往前走了幾步。
一個瘦高的女孩出現在他的麵前。
她的顴骨凹陷，嘴唇粗糙，看起來長期營養不良而麵色發白。
衣衫雖然破舊，像是反複搓洗過無數次，但是卻並不肮臟。
女孩此時正閉上眼睛清唱。
聽到附近有腳步聲，馬上睜開雙眼。
看到一個陌生男人拄著拐杖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女孩立馬慌不擇路，下意識想要轉身就跑。
但是也僅僅是後撤了一步，她便僵硬地撤了回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女孩咽了咽口水，尷尬地看著陸管。
她的這些小動作全部落入陸管的眼中。
陸管眉毛一挑。
朝四周安靜的公園小路望了望。
發現隻有她一人孤零零站在這裡。
陸管不禁好奇問道：“這位小姐，你這是......在這裡乾什麼？”
聽到陸管的詢話，女孩猛然身體一僵。
慘白的小臉上泛起羞澀紅暈，更加慌張地擺了擺手。
“不不不，你，你好。”
“你，你你太客氣了，”
“我不是什麼小姐，我，我......”女孩聲音細微，扭過頭不好意思道：“我就是個賣烤腸的......”
陸管愣了一下，再次環顧四周，確認了下自己沒走錯地方。
這裡就是醫院裡的公園呐。
哪有人在公園小巷子裡賣烤腸的？
不都是去夜市、遊樂場裡賣嗎。
更何況......你烤腸在哪兒呢？？？
陸管嘴角一抽，感覺這個小姑娘是不是被同行商販給騙了。
哪有跑這裡賣烤腸的。
“呃......我沒什麼惡意哈，就是想問下你的烤腸在哪裡？”
女孩聞言更加臉紅，一雙手在口袋邊摩挲。
“這，這裡......”
她的聲音很微弱。
在陸管驚愕的目光中，一根根半成品的澱粉腸從她的口袋中小心翼翼拿了出來。
陸管萬萬沒想到。
一個小小的口袋竟然能裝得下十根澱粉腸！
令他更沒想到的是，這個女孩看起來年紀不大，手上的老繭卻有不少。
比一般乾農活的人還要粗老。
女孩沒有注意到陸管的目光，隻是紅著臉低下頭，怯生生地開口。
應該是發現了這個陌生男人比較隨和，她說話也變得流利了起來。
沒先前那麼磕磕巴巴。
“不好意思，本來我是想賣烤腸的。”
“結果我發現烤腸機好貴，我，我買不起。”
“隻能賣這種的了。”
聞言，陸管眉毛挑得更高。
因為買不起烤腸機，所以隻賣未加工的澱粉腸......
我勒個豆！
這個姑娘真是烤腸界的一股清流！
對此，陸管更加好奇了。
他追問道：“那你為什麼在這兒賣？”
女孩好像是許久沒被陌生人這麼追問聊天過，越說越緊張。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聲音變得大一些。
“這是我第一次擺攤，人多的地方不敢去，就，就想著在人少的地方練練手......”
“而且有人和我說過，住在這個醫院裡的人都是有錢人。”
“我就想著在這裡賣，應該會好賣一點......”
陸管沉默了片刻。
他莫名想起來了一個故事。
古代有兩個農民暢想皇帝的奢華生活。
一個說：“我想皇帝肯定天天吃白麵饃吃到飽。”
另一個說：“不止不止。”
“我想皇帝肯定下地都用的是金鋤頭。”
這個故事與眼前的這個女孩就有點相像。
照她這麼賣烤腸，估計賣一年都賣不出去幾根。
陸管想到這裡，就歎了口氣，直言不諱道。
“你這麼賣沒搞頭的。”
“除了我這個瘸子會沒事來這邊散步，估計都沒第二個人會來了。”
女孩聽到這一句話，像是承受了莫大的打擊。
她呆愣愣地看著陸管，試探地詢問。
“是這樣的嗎？”
“真的沒人來買嗎？”
“有錢人難道都不吃烤腸的嗎？”
一連三問，直接把陸管給問沉默了。
他看出女孩心情似乎有些低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最終陸管無奈搖了搖頭。
“基本上是這樣的。”
“但是也不一定都是。”
女孩猛然抬起頭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新的希望。
陸管笑著聳肩道：“比如像我這種。”
“餓著好長時間了，正好碰上賣烤腸的，那能不買嗎。”
“多少錢，我都買了。”
女孩聞言有些猶豫，躊躇道：“這......我賣的有點貴，希望你不要介意。”
陸管聞言笑著擺手。
“沒事，我都快要餓死了，再貴也得買啊。”
不知道為什麼。
當陸管說完剛才這一句話，女孩突然身體一顫。
似乎聽到了什麼忌諱的事，但很快又恢複如初。
她緩緩伸出手，輕聲咬牙道：“那，那我就給先生你打個折吧。”
“一共十根烤腸，二十......塊錢好了。”
陸管愣了一下。
他還以為會賣得多貴。
結果就是兩塊一根啊。
本來陸管想用手機轉賬，結果女孩搖了搖頭，說她用不了。
陸管隨後摸了摸褲兜，找了半天隻找到一百塊整錢。
“我身上沒零錢，那就這樣吧，這錢你先收著。”
女孩有點急，還想將錢找開。
陸管笑著拒絕，拿走澱粉腸，擺手轉身。
“算了，等下次再碰麵，你再把剩餘的烤腸補給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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