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裡,司棠和譚茵正在討論要買什麼作為禮物。
她跟顧煜白離婚的事情不僅僅是司弘洲反對,可以說是全家人都反對,奶奶氣得大罵她,司棠也想要借助奶奶六十大壽的事情,好好跟奶奶緩和一下關係。
畢竟,奶奶小時候還是很疼愛她的。
選了半天,最後司棠選擇了一條蘇繡的絲巾,她記得奶奶最喜歡這些小東西了。
離開商場時,天色漸暗,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暈,將城市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譚茵去地下停車場開車去了,司棠站在路邊等她。
不過沒想到,譚茵的車沒有等到,一輛熟悉的黑色邁巴赫停在了她麵前。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顧煜白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龐。
路燈的光線在他臉上投下陰影,更顯得他神色陰沉。
“上車。”他的語氣不容置疑,帶著一絲命令的意味。
司棠的心臟猛地一跳,心頭再次湧上火氣:“顧煜白,你有病啊!”
“上車,我們談談。”顧煜白的語氣依舊冰冷,“你也不想我現在下車把你拉進來吧!”
司棠都氣笑了:“顧煜白,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你以為是電視劇嗎?你堂堂顧總做出當街拉人的事情,你不怕明天上頭條?”
顧煜白的聲音清冷:“難道不是你想要看到這個場景出現嗎?”
他的意思很明確,如果司棠不上車,他真的會下車拉她。
司棠氣得直磨牙,最終還是打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顧煜白不怕丟臉,她可不想跟顧煜白同時出現在一條新聞裡。
車廂內彌漫著淡淡的煙草味,夾雜著一絲熟悉的古龍香水味,那是顧煜白慣用的味道。
“關於電話裡的事……”顧煜白開口,語氣卻有些遲疑。
司棠沒有理會他,隻是拿出手機給譚茵發消息。
她沒說顧煜白來堵她的事情,隻說是自己打了個車就走了。
譚茵直接發過來了一個問號。
“我當時不是來質問你,而是想要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顧煜白的聲音越發低沉,“司棠,你鬨了四年,也應該鬨夠了吧?”
司棠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我跟你離婚,你認為我是在鬨?”
她都氣笑了:“顧煜白,你可真是夠自信的,該不會你以為我是想要用這種辦法來挽回你吧?”
顧煜白眉頭一皺:“司棠,你跟我離婚,不就是因為蘇月瑾嗎?如果是這樣,我可以告訴你,我跟蘇月瑾之間什麼都沒有……”
“我不care啊!”司棠聳聳肩,“都過去四年了,你以為我還是會因為你在結婚紀念日挽著她的手帶著我的兒子一起回來再我麵前示威而傷心難過嗎?你們現在就算是搞出了孩子,明天就結婚,我都無所謂。”
司棠的拳頭收緊,臉上努力維持著公式化的笑:“顧煜白,彆把自己太當回事。”
路燈的光線從車窗外掠過,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更顯得她神色冷漠。
顧煜白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著心中的煩躁:“司棠,我知道你還在生氣,但是……”
“顧煜白,你能不能認清一個事實?”司棠再次打斷他,“我們已經離婚了,你沒必要再跟我解釋什麼。我和蘇月瑾,和你,都沒有任何關係了。”
她微微閉上眼,重新又睜開,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當然,你因為你的女人受了委屈來找我這個不相乾的人的麻煩,我還是理解你的。”
顧煜白的呼吸一滯,完全不敢相信司棠會說出這樣的話,他緊緊握著方向盤,指節泛白。
車廂內陷入一片死寂,隻有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顧煜白忍不住看著司棠冷漠的側臉,心中湧起一股無力感。
他想要解釋,想要挽回,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停車。”司棠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顧煜白猛地踩下刹車,車子停在了路邊:“你……”
“我到了。”司棠打斷了他的話,打開車門,毫不猶豫地走了下去。
顧煜白看著她的背影,心中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他頹然地靠在座椅上,點燃一支煙,任由煙霧繚繞,模糊了他的視線。
“不相乾的人……嗬,我們連孩子都生了,她說是不相乾的人……”
顧煜白狠狠吸了一口煙,尼古丁的味道讓他煩躁的心情略微平靜了一些。
煙霧繚繞中,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是蘇月瑾。
顧煜白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電話。
“什麼事?”
“煜白,舟舟鬨脾氣不肯吃飯,你能不能回來看看他?”蘇月瑾的聲音帶著一絲委屈,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顧煜白皺了皺眉:“舟舟怎麼了?”
“不知道呢……”蘇月瑾的聲音越來越低,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顧煜白的心猛地一沉。
他深吸一口氣:“我一會兒就回去。”
等到看著黑色邁巴赫離開,司棠才從黑暗裡走出來,正站在路邊等車。
夜風吹拂著她的長發,讓她感到一絲涼意。
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她麵前,她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去哪兒?”司機問道。
司棠報出了自己家的地址。
車廂內安靜得有些壓抑。司棠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出剛才與顧煜白在車內的對話。
顧煜白完全不顧她的想法,總是想要把一切都強加給她,完全不尊重她的做法,讓她感到一陣心煩意亂。
至於顧煜白的那些皆是,司棠一個字都不相信,包括所謂的他和蘇月瑾什麼都沒發生過這種可笑的話。
今天顧煜白來找她,司棠想,或許是因為她罵了他傻逼的關係,畢竟堂堂顧總,誰敢這樣罵他?
更遑論是以前那個溫柔如水的司棠了。
隻是顧煜白,還以為她想以前的那個司棠那樣,隻是卑微地渴求他的愛,期待他的回頭。
沒有人會在原地等你,也沒有人會一成不變。
她不再是五年前那個天真爛漫的司棠,她已經學會了保護自己,學會了放下。
出租車停在了小門口,司棠付了車費,下了車。
她剛剛站定,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再次停在了她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