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心頭一緊,趕忙加快腳步衝進院子裡。
隻見姐姐李慧英正滿臉淚痕,苦苦哀求著醫館的那幾個人:“求求你們行行好,能不能把這藥賣得便宜些啊?我們真的拿不出那麼多錢了,我兒子病得厲害,不能再耽擱啦!”
然而,醫館的那幾個人卻是一臉冷漠,其中一人更是不耐煩地吼道:“沒錢就彆來買藥!這藥價已經夠低了,不可能再降!”
“媽的,讓老子白跑一趟,你找死啊!”
說罷,那人用力一揮手臂,竟然毫不留情地將李慧英推倒在地。
“住手!”
看到姐姐被如此欺負,李慧蘭想也不想就衝上去扶。
“姐姐!”
長姐如母,兩姐妹母親去世的早,李慧英更多的是充當母親的角色,之前妹夫不是個東西,李慧英幫扶了很多很多。
所以看到姐姐這個樣子,李慧蘭瞬間就急了。
那幾個人回過來,見到李慧蘭臉上的胎記,忍不住露出嫌棄。
夏合內心泛起怒意,他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伸出大手,緊緊掐住那個囂張跋扈之人的手腕。
隻聽“哢嚓”一聲脆響,那人的手骨竟被生生折斷!突如其來的劇痛讓那人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聲。
“敢欺負我家裡人,你們找死!”
夏合定睛一看,卻突然覺得眼前這人有點眼熟,前身之前在賭場賭博的時候見過此人!
跟宋寶一樣,是負責討債還有當賭托的人之一!
“賭場的人,怎麼會拿著醫館的藥來賣!?”
夏合一直就覺得這血疾和醫館不對勁。
血疾來勢洶洶,堪比瘟疫,恰巧隻有鎮上新開的幾個醫館有解藥。
其他藥鋪那麼多郎中皆是束手無策,做的是壟斷生意,所以才不停的漲價。
彆說那些被血疾害死的人,就是拿不出錢買藥硬生生等死的人加起來,恐怕就有好幾百人了。
可如今看起來,這些醫館竟然跟賭場有關係?
“你們到底是醫館的人還是賭場的人!”
見夏合冷冷發問,抓出的手跟虎鉗一樣絲毫掰不動!
那人手臂被折斷疼的冷汗直流,可還是慘叫道,
“殺人啦,殺人啦……”
一旁的人麵露恐懼趕緊後退,
“你……你認錯了,你想乾什麼!不怕我們報官?”
夏合深吸了一口氣,冷冷的看著那幾人。
“滾!”
隻見那幾個潑皮一個個嚇得臉色蒼白,屁滾尿流地相互攙扶著。
尤其是那個手臂斷掉的家夥,更是被其他人拖拽著,仿佛後麵有惡鬼在追趕一般,沒命地狂奔而去。
直到他們徹底消失在了視線之中,夏合這才緩緩轉過身來,連忙上前幾步,小心翼翼地將癱倒在地的李慧英扶起。
接著,他迅速伸手入懷,摸索了一陣後,掏出了兩粒散發著淡淡藥香的解藥,輕輕地遞到了李慧英的麵前。
李慧英抬眼一看,發現站在眼前之人竟是自己的妹妹和妹夫,心中積壓已久的情緒瞬間如決堤之水般噴湧而出。
再也無法抑製住內心的悲痛與委屈,“哇”的一聲便嚎啕大哭起來。
“姐姐,趕緊把解藥喂給小文吧,這病耽誤不得。”
李慧英止住哭聲,手忙腳亂的趕緊進了屋子。
夏合見狀先是看向左右四鄰那些看熱鬨的人頭,嗬斥道,
“都散了散了,沒什麼好看的!”
緊接著就跟了上去。
病床上躺著虛弱的小文,他一時有些於心不忍。
李慧英的丈夫,也就是他姐夫,幾年前入山打獵的時候不小心遇到熊瞎子,便再也沒回來,這些年她一個人拉扯孩子長大很不容易,也沒改嫁。
喂完了藥,小文的的狀況瞬間就好了許多。
“小文,娘在,彆害怕。”
李慧英見狀態有好轉,又端來水小心的喂給兒子喝。
一邊輕聲安慰,一邊忍不住流淚。
夏合見狀暗自歎了口氣,可憐天下父母心!
等小文緩緩睡去,李慧英這才有空看向自家妹妹和妹夫。
卻不禁感到一絲窘迫。
以前的夏合好賭,一件正經事都不乾,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對待自己的親妹妹也是極其惡劣。
作為姐姐的李慧英自然看不過去,少不了對他經常嗬斥打罵,甚至還曾逼迫他與妹妹分開。
隻是誰能想到,短短幾日未見,這個昔日令人憎惡的妹夫竟然像是脫胎換骨一般,完完全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今天如果不是夏合及時上門教訓了幾個潑皮,又給出解藥的話,她一個婦道人家是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
夏合對於李慧英過往的所作所為並未心存怨恨,因為他也對前身乾的那些事感到臉紅。
“姐,你剛剛沒受傷吧?”
“我沒事,小合……以前是姐不對,你彆記恨姐。”
夏合馬上道,
“都是一家人,姐你說的哪裡話,我早就忘了。”
不過,他的心思還是想到剛剛所發生的事情。
他愈發覺得這血疾之事背後恐怕隱藏著巨大的陰謀。
不然的話賭場那些人能跟醫館扯上什麼關係?
如今自己已然得罪了賭場那幫人,日後想要再順利購買到解藥恐怕會變得異常艱難。
老是這樣被彆人死死掐住命門可不是長久之計。
“我如今熟讀各種藥典,如果能夠通過屬性點將技藝更近一步,說不得能破解出解藥裡麵的成分呢?”
細想起來,夏合卻無比後怕!
如果真的有這麼大乾係,這件事還不能聲張出去!
這種事事都要小心為上的感覺讓夏合無比的壓抑!
就因為他們是賤籍,所以就算知道這些又有什麼用?
去報官?人家隻要用銀兩上下打點一下分分鐘就玩死你。
他暗自下了決心。
這種亂世,人命最不值錢,朝廷也不會在乎鎮上的流民到底死了多少。
想要安穩的活下去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簡直是幻想。
命運要掌控在自己手裡。
如果他成了軍戶,甚至武者呢?那些人還敢過來敲詐嗎!
“參軍,隻有這條路了!”
……
“合哥,要不,要不我們搬走吧……”
床榻之上,李慧蘭躺在夏合的手臂上。
“搬走?這亂世我們能搬到哪裡去?”
“而且我們本身就是流民,是賤籍,如果不擺脫這層身份,哪裡都去不了。”
“蘭兒,你放心吧,我已經有了打算,我準備去參軍!”
“合哥兒,我不想你有事,打仗會死人的。”
夏合安慰道,
“放心吧蘭兒,現在前線還沒有緊迫的戰事,不會立馬打起來的。”
“況且……若沒有背景,我們一家人會一直被欺負。”
“參軍,擺脫賤籍,我必須這麼做!”
“合哥兒,我都聽你的……我隻是擔心……”
“擔心什麼?既然你擔心,那更要好好珍惜現在。”
夏合嘿嘿一笑,突然翻身壓了上去。
春宵一刻值千金。
李慧蘭一聲驚呼,還欲說話,可嘴巴已經被堵住,很快就上氣不接下氣,隻剩嬌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