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昊天他們苦渡十一層的同時,獸靈塔廣場外的密林,張家的七長老一個人偷偷地溜了出來,他不斷環視著四周,生怕有人跟蹤他,暴露了行蹤,他這次出來可是和張家的罪人三水碰麵,也難怪他這麼小心。
在七長老接近後,靠著樹乾上的三水翻了一個身,在七長老麵前現身,七長老瞪著他凝視了一陣,什麼也沒開口。
“是我,三水。”三水將頸上的雪字千容取下,臉恢複回了原來的模樣。
這時七長老才鬆了一口氣,卻還是帶著少許惱怒,拿出手中的傳音紙鳥,衝三水半罵道:“為什麼在這種時候叫我出來,萬一暴露了怎麼辦?”
“我也是迫不得已,你們打算怎麼處理張昊天?”
“那個孩子在沒有資格的情況下擅自闖塔,用了不知道什麼符術破了獸靈塔的結界。那是你教他的嗎?阿水。”
三水搖搖頭:“不是,那是他從他人處得知的符術,你不需要知道太多,沒好處。讓他闖塔是我的意思,我就是想讓家族知道他們放棄的不止是一個符師,還有他對張家的信任”。
對此,七長老沒有多言,能夠三水同流合汙,他自然也乾淨不到哪裡去。
“家族的意思很強硬,獸靈塔大賽之後,你不可能將昊天帶走的。張家需要昊天來給其他家族門派一個交代。”七長老說的有些凝重。
“沒事,我已經做好準備了。”對此,三水似乎並不在意,似乎一切都胸有成竹。
七長老歎息了一口氣,埋怨了一句:“你還想帶著這些孩子多久,你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你還有要做的事情,沒有時間跟他們過家家。”
三水有些頭痛地按了按額頭:“才不是過家家,他們都是很出色的孩子,隻是我教不了他們太多東西而已,我能做到的,這一年已經儘力去做了。將他們交給青城宗之後,我不會再浪費剩下來的時間了。”
“真的來的及嗎?”七長老有些擔心。
“應該可以的,基本上被除姓的人都確定了現在的居所,隻有柳白哥他,我還不確定。”說出柳白這個名字之後,三水很在意地看了一眼七長老的臉,生怕他有什麼反應。
“柳白呀,那個孩子想要藏起來的話,那還真的很難找到他,他小的時候鬨彆扭的時候總是不知道躲到哪裡去,張家的院子的雖然大,但是能躲的地方也不多呀,卻總是找不到他。”
說到這裡七長老苦笑一聲,三水自然是聽得出七長老是有多想念自家的兒子的,但什麼安慰的話語也無法說出口。
隻有當張家人背離張家的滅妖之道的時候,家族才會用除姓的方式來懲罰,永遠驅逐出張家,若是發現除姓後仍舊使用殺生符,甚至可能會被家族抹殺掉,但除姓之人從沒有重新拾起過殺生符。
對於張家的做法產生懷疑的,這百來年從不止一人,到三水為止,還活著的人有三十九人,張家的族譜上還可以看到他們名字被劃除的痕跡。若是張翟苗最後確定自己的想法是妖靈是善良的,那他可能會成為第四十個人。
“其實我到現在為止到很難接受,背離家族之道真的好嗎?就這麼費了張家的千年根基真的好嗎?”七長老從來都不是堅定地以為妖靈至善之人,他是為了自己的兒子而協助三水,難免會不時迷惑。
“七長老,,那你認為柳白哥是錯的嗎?我一直很敬佩柳白哥,我是做不到像他那樣的,主動舍掉家姓,也要捍衛自己的信念。七長老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
七長老不想在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我也該回去了,離開太久可不太好。”
七長老轉身準備離開,但三水卻想起什麼似的喊住了他:“長老,還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如果家族讓零夢她進煉血道殺生境的話,請寄信到青城宗去,會有人轉告給我的。”
“你還真是在意他們倆姐弟呢。”七長老能看出三水對張零夢的關切。
三水苦笑了一聲:“都是受人之托而已,多多少少也想彌補一下我的過錯。”
“放心吧,我會告知你的。對了,你找到柳白之後,如果說服不了他,那就跟他說,雙生花我一直替他照顧著,回家看看吧,我可沒辦法一直替他照顧著。”七長老
目送著七長老離開,三水微微地向七長老鞠了一個躬:“我一定會跟柳白哥說的。”
“好一個張柳白,真是可歌可泣呢。”田灝冷不防地將下巴貼在三水的肩上,陰陽怪氣地說道。
三水被突然跳出的田灝一驚,下意識反手一揮身上的道袍雪字火禦,一圈護身火陣揮出,可是田灝卻在護身火中安然無恙。
看著田灝的三水相當不安,這家夥出現在這裡,絕對不尋常。
“沒用的,這是我的龍幻身,不是實體。”田灝的龍幻身伸手探了幾把護身火對三水說道。
“為什麼要用幻身相見,你人呢?”三水問。
田灝淺淺一笑,伸手指向獸靈塔廣場高聳的獸靈塔:“我在那裡。”
三水回頭一望,很是驚訝:“你那裡乾什麼?”
這個行蹤不定,目的不明的家夥總是在乾些讓三水摸不清思路的事,對於三水而言,這家夥就是最大的變數。
“當然是為了保狐張昊天呀,我消息沒那麼閉塞,早就知道鬼將盯上了張昊天,如果不是我暗中擺布,你以為單憑你一個人真的能閉塞那麼多鬼將分身的眼線嗎?”
自從遭遇鬼將以來,三水確實沒有再聽聞任何關於鬼將的消息,難道真的是這個家夥暗中乾預嗎?
“不過鬼將的一個分身選擇附在一個參加了獸靈塔大會的張家孩童身上守株待兔,他還真守到了。”
“他附在誰身上。”三水聽到田灝的消息,擔心張零夢被附身。
“放心,不是張零夢。先不說負責教導他的張嚴雲,鬼將那手段可瞞不過靈息,或者應該叫她希兒?”田灝說到這裡笑了一聲,“是張決,不算氣眼的孩子,張昊天曾經的玩伴,在第一次嘗試施術之前。”
“你會保張昊天周全?”三水謹慎地問,說實話,在張家、兒家和青城宗都在場的情況下,他可無法一人勇闖獸靈塔,況且獸靈塔入口的禁製他也沒有辦法破除。
“當然,我比你更不想他被鬼將帶走,雖然我蠻討厭他,可是對我有利用價值的東西,絕對不允許站在我對立麵的家夥拿走。”田灝如此宣言。
說實話,田灝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隻會讓三水對他的好感更低。他隻是將張昊天當成道具,而張昊天是三水血親,這種感覺可不怎麼好。
“師靈璃的意外不是打亂你打算從張家中帶走張昊天的計劃嗎?由我來代替你怎麼樣?”田灝這麼提議。
可是三水卻在遲疑,在張昊天的事上,田灝確實沒有失信過他,但這個男人背後隱藏著太多未知,三水不好下決定。
“放心吧,那孩子的存在對我來說很重要。說實話,我對你讓他冒險參加獸靈塔再被帶回張家的做法很不滿意,特彆是在他習得龍文符術之後。我建議還是同意我幫你比較好,不然讓張昊天在張家拖太久,讓張家知道太多,我可不知道會對張家做出什麼。”
田灝這份威脅卻是對三水起了作用,即使被除姓,可是三水最在乎的還是張家,張家應該由他來撥亂反正,而不是被他人覆滅。
“好的,我同意。張昊天就拜托你了。”三水很不甘地同意了。
“很好,合作愉快。”田灝輕輕一揮手,在原地化作一縷輕煙扭曲消散。
三水在龍幻身消失之後,抬頭眺望著獸靈塔。
“昊天,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