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一直沒有離開西域,張翟苗的失蹤是他的責任,為了找到翟苗,張海已經動用了一切可以動用的力量,但是一直沒有音訊,張海心裡是清楚得很,這麼多年張家都沒能找到隱藏起來的張水,現在找到被張水帶走的張翟苗實在是不太現實的事。
此刻張海在驛站裡麵顯得十分苦惱,恰逢此時,張海房門外突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傳來的是他副手張鏗的聲音:“將軍,有張翟苗的消息了。”
“快進來!”一聽到是張翟苗,張海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動,迫不及待想要聽到張翟苗的消息。
張鏗走了進來,手裡拿著兩封信件,但是臉色卻不太好,沒有半點找到人的喜悅之情,張海自然是察覺到了:“怎麼了?張鏗,是不是張翟苗出了什麼事?”
“不,他很健康,隻是傳來的消息的是青城宗,是青城宗找到張翟苗的。”提到青城宗,兩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那還等什麼,馬上給我急報青城宗,讓他們馬上將人送回我們這裡,他要是不送,彆怪我們直接找上門去。”張海催促道。
“將軍,這恐怕不行,張翟苗他拜入青城宗李示見門下了,現在他是青城宗的弟子了。這封是青城宗正式通知家族的信件,我們無法隨便就要回人。而且……這還是他自願的,另一封是他的親筆信。”張鏗也很是為難。
張海一把抓過信,抽出信紙,隻是掃了幾眼便將信捏做一團扔到了地上,厲聲罵道:“一個二個都是這樣!昊天是這樣,就連翟苗也扔下一封信就跑了!我們張家就這麼不堪嗎?”
張鏗低著頭不敢做聲,張海癱坐在椅子上,摸著額頭,滿是疲態。過了良久,張海才問了一句:“他不回來了嗎?”
張鏗撿起了那張揉做一團的信,將它攤開,看著信的內容說道:“張翟苗在信裡說了,獸靈塔那天他會隨著青城宗宗主一行回來,待獸靈塔大賽結束後再啟程回青城宗。”
“就是隔段時間就回來探親的意思嗎?”張海有些自嘲地笑了出來,話裡滿是倦意,“算了算了,我也不想管那麼多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是留給父親他老人家處理吧。這段時間我也不怎麼想回張家。”
重新遇到張水總讓張海感到心煩意亂,昊天跟著他那麼一個除姓人,張水擔心被家族知道後,家族會怎麼處置張昊天,如果真的走了就不要回來了,這裡可能真的不適合他生活。
……
耳邊傳來樹藤被掀開的聲音,一直在閉目養神的王淼睜開雙眼,看到了自己的弟子四人從掀開的樹藤下一個個走出來,每個人都是灰頭土臉的,看來沒少吃苦頭。
四個孩子走到了王淼麵前,每個人都一言不發。既然他們一句話也不說,那麼王淼也懶得跟他們扯什麼,理所當然地掌心朝上將手伸向了他們,等著他們給他要的東西。
這個時候四個孩子都相視一笑,由徐子風拿出了石甲九節尾蠍的尾甲,放到了王淼的手上。
王淼接過尾甲,細細打量了一番,這個燒得不成樣子的東西,實在不像是石甲九節尾蠍的甲殼。王淼皺著眉頭問:“這是石甲九節尾蠍的殼?”
“是的!隻是燒成這個樣子而已。”王兆大聲彙報。
“你和子風的符術因為跟著師靈璃修行的緣故,幾乎都是伊位六眾文的山石符術,兒言穀更彆說了,明火符術可沒有那麼霸道可以將甲殼燒到變形。昊天,是你嗎?”王淼分析一番,很快就猜到是張昊天。
張昊天點點頭:“緊急之際,循著那個夢中的啟示,用出了新術,那個符術將石甲九節尾蠍燒成了這樣。”
王淼很滿意地頷首:“不錯,要是混進去獸靈塔,你也有一戰之力了。你那看見道靈的符術,會很有用的。”
聽到王淼的話,張昊天有些竊喜,那麼久以來的壓抑,在這一刻似乎開始舒緩。
“就這?叔叔,你知道那隻石甲九節尾蠍有多危險嗎?要不是昊天可以擺脫那個符陣,你今天可能就少一個學生了。”王兆很是不滿。
王淼白了自己這個多嘴的侄子一眼:“不逼一下你們,怎麼讓你們成長,你看這不是逼出來一個新符術嗎?我不會讓你們遇到危險的,誰中了毒,我也能救。”
“要是被吃了,怎麼來得急。”王兆還是不長記性地念叨一句。
王淼從地上站起來,一邊將甲殼放入腰間的儲存符器一邊說著:“你們這些孩子,走吧,再走一段路我們就要到一個小鎮,在那裡我就讓你們吃一頓好的,補充補充。除了王兆,鑒於你剛剛的表現,這頓看著我們吃。”
“不帶這樣的,叔!”王兆臉色大變,剛剛打完一場還要餓他一頓,這不是要他命嗎。
“老師萬歲!”一聽到吃的,幸災樂禍的兒言穀第一個喊出來,徐子風也偷偷掩飾著笑意,誰讓他們是損友呢。
“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的家夥。”王兆故作痛苦,扶住了張昊天肩膀,“昊天,你待會一定要可憐可憐我。”
張昊天苦笑:“我儘量吧。”
“走了。”王淼臉上帶著一絲笑意,轉身向著前路走去,四個孩子緊緊跟在他的身後,也許天氣的緣故,今日森林裡麵的空氣出奇的清爽。
……
入冬時分,雪連著下了好幾場,離獸靈塔開啟隻剩下一個月的時間,而張昊天他們這次西域之旅卻還沒到達他們的目的地,春綠山穀。
一直在趕路的四個孩子顯得十分著急,除了張昊天外他們都是急著在獸靈塔上一展身手的,但是王淼看上去卻沒有絲毫著急的樣子。
五人走過了一道小橋,也許是對這段長達五個月的路途感到麻木,他們都沒有注意到橋麵沒有多少積雪,四個孩子默默地跟在王淼後麵,已經懶得再問王淼還有多遠,似乎春綠山穀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地方。
走過小橋,再走進被兩邊的山崖絕壁所包夾的狹隘小道,在小道的儘頭處,一切豁然開朗,王淼停了腳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身後連路都不看的四個小家夥紛紛撞到王淼的背上,王淼無奈地回頭:“你們都走迷糊了嗎?我們到了。”
“到了?到哪呀?”張昊天迷糊地看著王淼。他抬起頭看著王淼時,王淼背後刺眼的陽光映入雙眼,昊天迅速將視線移開了。
“還能是哪,春綠山穀呀。”王淼輕笑道。
四人匆匆地繞過王淼,跑到王淼的身前,看到春綠山穀的廬山真麵目。
山崖之後,過道兩側,緩緩的山坡蔓延到了山頂之上,山頂不高,隻是這斜坡不知蔓延到前方的何處,根本看不到儘頭。
斜坡上鋪滿了積雪,那些沒有積雪的地方是坡上蜿蜒的小道,一座座小石屋就建在這些小道的旁邊,白煙從煙囪裡麵徐徐飄起,王淼說這是居民在生火取暖,另一個煙囪才是炊事時用的。
這就是春綠山穀嗎?爬山涉水五個月,他們終於到了。四個孩子都由衷地露出了釋然的笑,是到達終點時會露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