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日,天氣已經大幅度轉涼。
金鉤山溫度下降到了三度。
不過張極倒是不覺得冷。
習武之人,宗師級的橫練功力,他稍稍運轉呼吸法,整個人身體周遭便好似熔爐一般。
自從得到月光杯後,加上之前武術大會的資源,如今他進境飛快,張極目前已經有了四個《蛇形拳》的精粹,預計本月二十二日到二十三日就能將這門拳法大成。
這種穩定變強的感覺,讓他十分著迷,沉醉其中,以至於沈翰邀他下山玩他都不去。
下午,陰了一段時日的天空出了太陽,張極在院中習練著武功,忽然電話響了起來。
他接通電話,對麵是李龍。
“嗯,好,馬上就來。”
張極回應了兩聲之後,很快便收拾東西前往了五形門內的醫療樓。
五形門畢竟是武學宗門,在這裡受傷在所難免,所以金鉤山上就有一個醫療樓,這裡能做大多數的手術,甚至換個心臟都不是問題。
抵達醫療樓,乘坐電梯到三樓,張極直奔李龍說好的房間。
當張極趕到,便發現這裡不僅僅有李龍,還有嚴瑞豐以及王權和兩個身穿長老服飾的人。
這兩個長老一男一女,外表都至少五十歲往上了。
從衣衫上看,張極判斷出了他們的身份。
男的是虎堂長老鄭承澤,女的是蛇堂長老陳安荷。
這兩位都是宗師級的人物,不過平常都在外操持五形門的事業,坐鎮一方,所以之前張極一直沒有見到過。
如今算是第一次見麵。
張極到來後,先給眾人執禮,然後才和李龍搭上了話。
“人怎麼樣?”張極問道。
“身上有幾處槍傷,稍微有點感染,不過不是大問題,隻是有點營養不良昏迷過去了,他是先和鄭長老聯係上了,然後說要找你,然後鄭長老就把他送來了金鉤山,不過途中他就昏迷了,所以直接給送這邊了。”李龍看向病房中躺在床上打著營養液的伍晨說道。
張極看了一眼昏迷的伍晨,又看向鄭承澤,問道:“鄭長老,具體是什麼情況?”
“我知道的也不多,他對我留了心眼,我暫時隻知道是善離島那邊出事兒了,現在善離島依舊還在管控階段,沒聯網也去不了交通工具,我們得不到那邊的任何消息。”鄭承澤說道:“具體的,還是得等他醒了再說。”
“給他來兩針?”張極看著王權問道。
“不用你說,就是在等你過來。”王權說道。
旋即,他示意了一個醫護人員過來。
那人來到了病床上的伍晨身邊,從一個木盒裡麵掏出了一個裝銀針的針囊,展開後從裡麵取出一根銀針,對著伍晨的穴位就紮了下去。
一針下去,他稍微撚了一下,元炁注入,伍晨身體顫動了一下,然後陡然睜開了雙目。
那醫護人員起身,自顧自離開,將空間留給了眾人。
伍晨驚醒後,先是打量了一下周遭,然後便看到了張極。
“張極!!”伍晨出聲道。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有些激動。
“是我,發生了什麼事兒,你慢慢說。”張極道。
“善離島來了官方的人,要將所有城區管製,然後殺了很多人,奎爺聯合了眾人反抗,但被鎮壓了,我們打不過,奎爺的手也斷了,這和最開始說好的不一樣,明明上頭許諾了我們暫時自治,不會額外插手的!!為什麼?為什麼啊!!”
伍晨越說越激動,滿臉都是疑惑和不解,但張極能看到,其中更多的是無奈,對命運大勢傾軋下的無能為力。
在善離島,他也隻是有一把槍,手下有幾個聽命令的人而已,他甚至連專業格鬥家都不是,麵對這一係列發生的事情,他顯得很是弱小,一如那些普通人一般。
“你慢點說,詳細一點,不要急。”張極出聲安撫道。
伍晨被張極的話拉回了神,他恢複了冷靜,然後組織了一次措辭,說道:“是這樣的,之前有一些人找過奎爺”
很快,伍晨便把事情的經過以自己的視角進行了說明。
在張極他們離開善離島後,劉和同議員這邊對善離島的治理策略是懷柔政策,打算以五年時間,慢慢改造,並且為了不要有太多抵觸心理,更多的是讓他們自治,隻給出指導方案讓善離島的人執行。
而執行人就是奎爺。
隻要奎爺真的完成這件事,他之後就是善離島嗯,善離市的市長。
這是很好的一個進身之階。
奎爺也樂得接下人家丟下來的橄欖枝。
但善離島終究不是什麼乾淨的地方,以前有其餘的議員們在這裡留下了很多不怎麼光明的痕跡。
他們想要把這些痕跡掃乾淨,避免留下麻煩。
於是找到了奎爺。
但他們掃除痕跡的手段,有些過於簡單粗暴,奎爺沒能同意。
當然,也許奎爺還有其它考量在裡麵。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拒絕之後不久,其背後的人開始實行另一套手段。
直接往島上派遣了一支武裝部隊,對奎爺他們進行了控製,然後開始暴力清掃證據。
凡是參與過相關產業的,大都被直接殺了,甚至那些城區都被直接炸毀。
奎爺他們組織人手反抗,但在這些裝配了高科技武器的戰士手下,根本不是對手,一合之敵都不是。
不過奎爺他們也並不是真的要打,他們很清楚差距,隻是趁機奪得了一艘逃生艇,把幾個人送了出來傳遞消息。
這些人其中就有伍晨。
伍晨他們上岸後便分開逃竄,伍晨甚至沒有乘坐交通工具出現在城市裡麵,一直像是一個野人一樣玩荒野求生,才得以逃出生天,和五形門聯係上了。
這也是他營養不良的原因。
得到消息後,李龍給了張極一個眼神,然後便和其餘人走出了病房,張極安撫了一下伍晨道:“你好好休息,事情應該能得到妥善處理。”
話是這樣說,但張極也沒底。
這事兒明顯牽扯甚大,具體什麼情況還猶未可知。
張極追上了李龍,問道:“五形門有什麼打算?”
“我們會通知劉和同議員,善離島是他需要的政績,現在出了事兒,就看他怎麼想,而且現在那邊具體情況還未知,過去這麼久了,說不定他們都已經離開了也不一定。”李龍回答道。
“最壞的結果是?”張極問道。
“劉和同早就知道這一切,不過當事情沒發生,與他們同流合汙,善離島被那些議員派的人清洗一遍,血流成河,然後大人物們依舊光鮮亮麗,不沾染絲毫汙垢。”李龍回答道。
張極點頭,對這個回答毫不意外。
事實上,這事兒估計就算暴露出來,也不會掀起多大的風浪。
隻是會讓他們稍微麻煩一些而已。
不過大人物們卻連半點麻煩都不希望沾染,畢竟那對他們來說,太過於丟人。
沒有等待太久,差不多半個小時後,五形門便得到了劉和同的答複。
首先是表達了傳遞消息的感謝,然後就是想找五行門借人處理事情,把上島的人驅逐,最好能搜集到相關的證據。
劉和同和那些出身世家大族的議員不同,他底子很薄,做事能動用的勢力很少,所以五形門才有機會和他搭上線。
否則即便五形門體量不低,以議員的身份,也不至於雙方有這麼深的合作程度。
議事廳中,李龍還有嚴瑞豐以及幾位長老都在場,張極也作為真傳旁聽了。
“讓我們出人去幫忙,他手底下的那些人就不沾灰,萬一出事,就把我們甩開,撇得一乾二淨,倒是想得很美。”鶴堂長老劉善冷笑道。
“川西省的資源很豐富,準許我們入場的話,不算虧。”嚴瑞豐說道。
“但前提是真的能解決問題,人家可出動的是專業的武裝部隊,我們的安保人員隻有民用外骨骼,還不能裝配中型級彆以上的武器。”鄭承澤沉聲道。
“嚴格來說,就隻有五個在服役的型號,其餘的也都是和我們差不多的,那群海盜甚至還不如,他們顯然也沒有大張旗鼓的意思。”王權說道。
“五個還不夠嗎?”劉善反駁道:“那一身一穿,宗師都不一定能打得動。”
“阿龍,你覺得呢?”嚴瑞豐看向李龍問道。
“爭!”李龍吐出一個字道。
他的性子向來激進,即便善離島之後收斂許多,但核心依舊沒變。
風險和利益相當的時候,他一定是會去爭一個可能的。
“那讓阿龍帶人去走一趟怎麼樣?正好他也熟悉!”嚴瑞豐詢問道。
“我讚同。”王權第一時間說道。
他是絕對的保龍派,李龍做出的決定,他無條件支持。
“我也讚同。”陳安荷點頭道。
“那我也讚同吧。”鄭承澤道。
“我棄權。”劉善沒好氣的道。
“那就這樣吧,由阿龍帶隊,鄭長老還有劉長老你們從旁輔助,執行這一次的任務。”嚴瑞豐對兩位長老道:“勞煩二位了。”
“都是為了宗門,應該的。”王權道。
“我現在就去召集人手。”鄭承澤則道。
旋即,他便起身開始聯係人了。
張極看得明白,嚴瑞豐這是在給李龍奠定基礎了。
隻要把這次事情成功完成,李龍手底下就有一份大大的功績,之後接手五形門的事情,也就十分輕鬆了。
而且這次還能提前和宗門的武裝部隊接觸一番。
無論在哪個勢力,能掌握武裝力量,才是真正的掌握了權力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