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多次的觀察,林婉妹也找出了規律。
這些喪屍沒被聲音和味道吸引時,就仿佛進入待機狀態,隻要解決這兩個問題,就算沒有符咒,依舊可以避免被它們發現。
比如,把喪屍血抹在身上?
嗯……大約可行,但除非沒有選擇,林婉妹輕易不想這麼做。
蛇皮袋還要用來裝吃的,林婉妹便先拉著盛桉聿在樓內飛了一圈,幸運找來三個背包,還有兩把消防斧。
而後兩人故意在東區製造出動靜,樓層各處瞬間傳來喪屍的嘶吼,呼嘯著向他們衝來。
殊不知看不見的上空,兩人早已擦肩而過。
藥庫附近空空蕩蕩,更加方便他們行動,林婉妹撤回雞符咒之力,落在門前。
米白色的鋼質門上布滿淩亂的血掌印,林婉妹打量的功夫,盛桉聿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鑰匙。
“用這個。”他低聲道。
林婉妹點點頭,接過鑰匙開鎖,盛桉聿則單手揚起消防斧,提防著突發情況。
哢噠——
輕微的開鎖聲響起,門把手順利擰動。
可還不等林婉妹高興,就發現根本推不開。
她麵色微變,反複試了兩次,確定是被人從裡麵擋住了。
難道有活人在?
兄妹兩人對視一眼,盛桉聿忽然用力一掌過去,門頓時向後移動了一段距離。
他們沒著急進去,靜靜等待著。
門沒有被重新關上,已經說明了問題。
果然沒過幾秒,裡麵傳來喪屍嘶啞的“嗬嗬”聲。
盛桉聿將門縫推大些,滿地的血液隨即映入眼簾。
一男一女兩隻喪屍從貨架後走出,渾濁灰白的眼睛看向他們,頂著滿臉凝固的碎肉,和大得出奇的肚子,一步步靠近。
兩人躋身進入,手起斧落,先後將毫無防備的喪屍解決。
林婉妹關上門,才放心鬆開盛桉聿,正想說話,卻見他倏然抬手示意:“噓……”
她一頓,下意識屏息凝神。
就聽一道若有若無的嘶吼在房中響起。
比尋常的喪屍要輕,但在靜謐的房中依舊無法忽視。
盛桉聿指了指密集的貨架後麵,林婉妹點點頭,兩人握緊消防斧謹慎靠近。
他們做好準備也許轉身就會有喪屍撲過來,然而誰也沒想到,繞過貨架看到的,會是一隻失去下半身的喪屍。
身長隻剩一米多,即便沒看到他們,依舊憑著本能向他們的方向爬行。
它紮著青春的馬尾辮,發繩上有個紅彤彤的櫻桃,本該烏黑柔順的長發如今布滿血汙。
它也許有張漂亮的臉蛋,可永遠也看不清了,隻因它下半張臉被啃食了個乾淨,血淋淋的舌頭露在外麵,恐怖駭人。
僅剩的半截身體血肉模糊,器官和腸子在身後拖得很長,留下一片血痕,森白的腿骨搖搖晃晃,看起來觸目驚心。
盛桉聿渾身一震,不忍心閉上了眼睛。
這個同事死的,不是尋常的慘……
林婉妹同樣震驚,臉上一涼,才發現有眼淚不受控製滑落。
這不是道具,也不是妝造,是原本活生生的人。
就這麼真實又慘厲出現在眼前,讓人生理不適,頭皮都要炸開一般。
眼前一隻手擋住視線,是盛桉聿反應過來,遮住了她的眼睛。
林婉妹咬了咬嘴唇,沉默數秒,才顫聲道:“我沒事,給她一個了斷吧……”
盛桉聿吐出一口濁氣,蹲下身,看了眼她的名牌。
中藥師:祝淼淼。
“希望你下輩子幸福,不會再經曆痛苦。”
他啞聲說完,決絕掄起斧頭,劈在了它的頭上。
解決完喪屍,兄妹倆快速調節好心情,開始往背包裡麵裝藥。
藥庫的貨架眾多,藥品琳琅滿目,各種專業名字看得人眼花繚亂,一點都看不懂。
於是盛桉聿負責找,林婉妹負責裝。
藥庫裡區域分明,盛桉聿沒有動冷庫裡的藥,畢竟天太熱拿了也放不住,不如留給以後可能前來搜尋的軍隊。
背包容量有限,他們隻能權衡之下挑選最需要的。
有盛桉聿這個醫生在,林婉妹特彆放心,他也不負所托,把所有可能會用到的藥都顧及到了。
林婉妹用兩個包放置常用藥,特殊藥則都放在一個包裡。
至於什麼特殊藥?
嗯……像精神藥品,麻醉藥品,和醫療用毒性藥品。
林婉妹原本根本不了解這些,一聽盛桉聿說起用途,才不明覺厲。
二哥這是連防身都想了!
從三號樓離開後,兩人騰空往東邊飛,途徑小花園,林婉妹直接腳步一轉去了食堂。
喪屍爆發時還不到正式飯點,食堂裡人不多,但也被喪屍占領了。
林婉妹和盛桉聿溜進後廚,把一些能保存的速食、食材全部裝了起來。
至於昨天做好的熟食,基本都壞了。
臨走前,林婉妹透過窗子留意到衛生間躲著活人。
秉著人道主義精神,她將食堂門敞開,敲響玻璃將喪屍全引了出去。
至於能不能逃出醫院,就要看他們自己了。
回去的路上,林婉妹胸前掛著個背包,後背扛著蛇皮袋,造型看起來很是怪異。
惹得盛桉聿頻頻掃了好幾眼,終是忍不住:“妹寶,蛇皮袋還是給二哥拿著吧。”
“不用,你也不輕鬆著呢。”
林婉妹堅決不肯,有牛符咒在,她根本毫不費力,乾嘛白白累二哥呢。
更何況兩背包的藥物也不輕了。
就是吧……實在是太熱。
現在是正午,一天當中溫度正高的時候,頂著大太陽這麼走簡直要把人烤熟,尤其林婉妹穿著外套和長褲,更是熱到喘不上氣。
她鬆鬆領口,用力呼吸幾下,十分想念家裡的空調,謹慎用兔符咒加了一點點速。
“家裡其他人怎麼樣?都還好好的吧?”盛桉聿忽然問道。
林婉妹措手不及,沉默了。
盛桉聿頓時緊張起來:“難道,他們出事了?”
“沒沒沒。”
林婉妹猶豫思索著措辭,“五哥跟著三舅舅和三舅媽去旅遊了,聯係不到,但他們應該在一起,其他人包括姥姥姥爺都待在家裡,隻是……”
“隻是什麼?”
反正回去也是瞞不住的,林婉妹索性一咬牙,如實道:“四哥他,昨天出去約會了,現在不知所蹤……”
“什麼?”盛桉聿瞳孔微縮,緊緊握住拳頭。
也就是說,他被困在醫院這兩天,弟弟也沒在家中。
兩個兒子都出了事,他幾乎可以想象年邁的父母揪心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