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一輪明月掛在幽邃的天幕上,清冷的月光灑在蜿蜒曲折的山道上,宛如一層淡淡的銀紗。
貝錦儀深吸一口氣,邁著沉重的步伐沿著幽靜的山間小路,朝著她的洞府緩緩走去。
自從玄霜仙子毅然進入玄冰雪域,自願接受懲罰之後,她便承擔起來教授師弟師妹們的義務。
然而,正因如此,她自身的修煉被耽擱了,境界一直停滯不前。
“這個樣子可不行!”貝錦儀輕歎一聲,眉宇間滿是憂慮:“再過幾天又要去看師父了,估計又要讓她老人家失望了。”
她正暗自發愁時,前麵山道上,一抹突兀的白色身影悄然映入眼簾。
她心中一驚,這是內門女弟子聚集的山峰,怎麼會有男子?
貝錦儀暗自戒備,單手握劍,冷聲喝道:“誰?報上名來!”
那男子麵如冠玉,微微一笑,聲音溫潤如玉:“貝師姐,好久不見!”
貝錦儀聞言,感覺這個聲音很是熟悉,她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男子,突然捂住嘴巴,驚訝道:“林軒!是你?”
林軒走上前來,打量了一下她,笑道:“幾月不見,貝師姐倒是清瘦了不少。”
重逢的喜悅讓她欣喜不已,臉頰微紅,低聲道:“你現在是本門的記名長老,身份尊貴,不要再叫我師姐了,叫我錦儀吧。”
說罷,她環顧了一下四周,好奇道:“大晚上的,你獨自一人在這裡乾什麼?”
林軒聞言,輕歎一聲,正色道:“我此行有要事要見玄霜掌門,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提及師父,貝錦儀的臉色更加複雜。
師父與林軒之間的糾葛,她雖非全然知曉,卻也略知一二。
此刻,師父尚在玄冰雪域自我放逐,林軒此來若是為了私情相見,於情於理皆顯不妥。
貝錦儀心中五味雜陳,麵對林軒的殷切目光,她麵頰緋紅,支吾半晌,隻能輕歎:“這……這實在……”
林軒見狀,心中不免生出幾分疑惑,這小師姐想什麼呢?
他咳嗽了一聲,鄭重說道:“我此來確實是有要事,無論如何都要見到玄霜掌門,還請師姐幫我……”
“可……可……”
貝錦儀見林軒神情嚴肅,應是真有正事麵見師父,內心掙紮更甚。
可一想到玄清掌門那冰冷的麵龐,讓她不由得心生懼怕。
最終,她緩緩搖頭,苦笑道:“林長老,非是我不願,隻是門規森嚴,且那玄冰雪域守衛重重,我……”
林軒見狀,心中有些失望,但知道她的性格,強求不得。
突然察覺到貝錦儀剛才叫他“林長老”,心中一喜,計上心來。
他微微一笑,安撫貝錦儀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強求,不過,我以長老的名義,跟你打聽一下玄冰雪域的位置,你總不會拒絕吧?”
貝錦儀苦笑一聲,她深知林軒的脾氣,知道他此行自己師父的決心不會輕易動搖。
貝錦儀無奈地點點頭:“那好吧!”
緊接著,她蹲在地上,以指為筆,以地為紙,認認真真地畫了起來。
“這裡是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這個是隱月峰,是我們劍派最重要的主峰之一。”
“這裡有一座問天樓,是保存我派藏書的地方,玄冰雪域小世界便在頂樓,那裡常年有兩位長老駐守,戒備森嚴。”
貝錦儀一邊畫一邊說,最後她長歎一聲:“若你沒有機會進入其中的話,記得回來找我,再過幾天我去看師父……”
“咦,人呢?”
貝錦儀叮囑半天,不見林軒回答,抬起頭來,卻發現林軒早已不見了。
隻有那如水的月光,撒在這個斜坡上,周圍一個人影都沒有,仿佛林軒從來沒有出現過。
隨即,她微微皺眉,輕輕拂去地上的痕跡,收拾了一下心情,一步步朝著女子宿苑走去。
……
與此同時,虛淵深處。
一個身著星河劍派外門弟子衣袍的年輕男子淩空踏立。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那個伺候芸汐城高門大戶的季兀常。
隻不過現在的他,雙眼通紅,麵目扭曲,緊緊盯著子歸娘娘的神魔之身,嘴角勾起一絲邪異的冷笑。
他笑聲尖銳,響徹虛淵:“娘娘貴人多忘事,吾乃魔界第七層的熾焰魔主,您可否還記得?”
子歸娘娘語氣清冷,帶著一絲不屑:“區區魔族小輩,也敢在我放肆?說出你的來意,否則,讓你有來無回!”
季兀常不以為意,微笑道:“娘娘息怒,您久居虛淵,恐怕早已不了解外麵的世界了。”
“不過,我此次前來,確實要和娘娘談一樁交易。”
子歸娘娘嗤笑一聲:“就憑你?”
季兀常聞言,臉色一僵,周身猛然爆發出滔天魔氣。
緊接著,數道火焰光圈憑空出現,圍繞在他的身邊,震撼人心。
季兀常無比得意,輕笑道:“在下這樣的實力,不知可否能入娘娘法眼?”
“三昧真火、九離天火、玄幽冥火、熾凰金焰、碧落青焰,好好好,上古九焰已有其五,不錯不錯。”
子歸娘娘稱讚了一聲,繼續說道:“小家夥,說說吧,你的交易究竟是什麼?”
季兀常見狀,心中大喜,連忙收斂氣息,恭敬行禮:“娘娘,星河劍派聯手南荒五大門派,意欲永久封印您於此。”
子歸娘娘聞言,啞然失笑:“哈哈,就憑他們那些螻蟻?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
季兀常嘴角微揚,恭維道:“娘娘所言極是,初聞此訊,我也以為他們是異想天開,可我細思之下,此事不簡單。”
“那些人族修士的實力,想要封印娘娘,自是癡人說夢。”
“但他們若真聯手定期加固禁製,娘娘脫困之日怕是要遙遙無期了。”
子歸娘娘聞言一驚,若真如此,那她豈不是又回到了以前沒有希望的日子裡?
她冷笑一聲,言語中有一絲焦慮:“彆賣管子了,你既然來見我,想必已經想好了解決方式,說來聽聽吧!”
季兀常心中一喜,正欲開口,卻忽覺一股莫名的壓力襲來。
他詫異地抬起頭,隻見一名黃袍怪人不知何時已悄然立於一旁,麵無表情,眼神如刀,直勾勾地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