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狹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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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放學後,李維以“討論功課”為由跟著陸崢來了陸家,剛進房間就從書袋中拿出一個紅木盒子,裡麵是他剛剛找了專人定做的泥塑擺件,有一輛馬車和三個娃娃。

李維一臉得意的對陸崢道:“那日你父親母親都去書院接你放學,我看著極是養眼,便找人照樣子定做了一套大阿福娃娃。你父親遠在京城,你到時把娃娃送給他帶著回去,也能讓他時時掛念著你。”

在李維看來,陸今安夫妻兩人一同去接陸崢放學,是難得的溫情時刻。

他也是替陸崢心裡著急,就怕陸今安以後娶妻納妾,生了彆的孩子,對這個養子就不放在心上了,所以才有了這樣的想法。

陸崢皺眉:“會不會有些奇怪?”

怎麼聽起來像是小女子爭寵的手段?

“哪裡奇怪了?”李維堅持道,“你看林闞大哥的繼母,生子之後折騰成什麼樣子,防患於未然懂不懂?我不管,這是我花了功夫找人趕工製成的,一定要給你父親帶上,聽到了沒?”

周嬤嬤這會兒進來,剛巧聽到最後一句,便對著陸崢提醒道:“箱籠和行李都收好了,你父親今兒就走,要帶什麼這就給我,過會兒就該忘了。“

李維眼疾手快地將盒子遞過去:“這是少淮要帶給陸大人的。”

周嬤嬤看了一眼裡麵的娃娃,笑道:“看著倒是神似,哥兒有心了。”

然後便歸攏到了陸今安的行李裡。

五皇子那邊事成之後,陸今安就跟著車隊離開。

他這次來得突然,走得也迅速,初微也是在他離開後才聽到了消息,默默鬆了口氣。

短短幾日之間,她也算是體會了一把男主角父親的陰晴不定。

通過這幾日的接觸下來,初微已經可以百分百斷定,陸今安這人不是什麼善茬兒,想要在和離時占他便宜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初微又在無人處偷偷修改和離書的財產分割部分。

錢是一定要給陸今安還回去的,他不要利息對她來說就是恩賜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初微過上了平靜安穩的宅家生活。

陸崢的風寒好了,還是每天步行上學,偶爾天冷的時候初微就出門順帶捎送一程。

大概是覺得陸今安那般冷待於她,甚是可憐,老夫人這幾日對她反而比從前更加和氣了幾分。

天冷之後銳哥兒身體時有不適,陸老夫人便一視同仁,也一並免了大嫂王姒的請安,方便她在自己住處照看孩子。

這樣一來,同樣享有了免請安待遇的王姒心裡更平衡了一些,和初微原本就緩和的妯娌關係更進一步,尤其在陸琳琅離開後,初微一個人在家也無聊,兩人也偶爾在一處說話,再沒了從前的劍拔弩張。

又過了幾日,陸崢學堂休假,同學李維和徐知讓都來家中商討功課。

上次李維來家時總誇她人好,待陸崢好,還會接送他上下學,把同學們羨慕到不行。

初微也不白聽李維的誇獎,聽說陸崢的同學們都來了,就讓小廚房準備了點心送過去。

她進到陸崢書房,發現幾個孩子正聊得熱火朝天,討論著新轉來周家學堂的一個新同學。

這個新同學名喚崔秉文,父親時任都轉運鹽使司判官,雖然隻是從六品,官階算不得高,但卻是個實打實的肥差。

崔秉文祖籍青州,準備明年報考縣試,祖上和周家也有些交情,所以這會兒才會轉學過來準備接下來的考試。

初微聽得這幾人對崔秉文的描述後,眼睛跟著閃了閃。

這是又有一個主線反派粉墨登場了。

李維和徐知讓兩人都是陸崢的好友,說起崔秉文的那些所作所為,都表示了強烈譴責。

初微擱下點心默默聽了一會兒,大致就把事情經過聽了個八九不離十。

崔秉文這人十分狂妄,來到周家學堂第一日便一臉倨傲的告知眾人,自己在亳州念書時,在學堂當中回回都拿第一,又在先生拿陸崢的文章當範文點評時,直言這文章一竅不通,學生質量堪憂。

看著幾人義憤填膺的樣子,初微很想告訴他們。

這個人不過是開蒙早,家裡又促得緊,所以縣試府試和院試勉強過得去,到了鄉試就完全不夠看了。

直到她穿越之前連載的那章,都沒見得崔秉文考上。而因為這人是自小在家中被捧大的,最是驕傲自負,不能容忍自己的失敗,很快在□□業找到快感,缺錢後又有了幫人作弊代筆寫文章的念頭,結局可想而知……

不過天機是不能泄露的,初微也就沒說什麼,隻是對那幾人道,這等品性胸懷之人是注定走不遠的,無需為其困擾。

不過這個崔秉文在原文當中篇幅占比相當不少,比她這個養母幾近多了一倍。

初微仔細回憶了一下,陸崢差不多就是在劇情發生的這個時間節點被車子撞到,磕傷了左臂,差點兒耽誤了考試。

文中的陸崢父親常年在京中為官,他作為一個留守兒童,又不得老夫人和母親喜歡,還要應對各路奇葩親戚和反派同學……說是典型的美強慘男主也不為過。

初微表示不服。

自家孩子這麼好條件,美強還行,慘就算了。

初微臨到出門時對著輕塵囑咐道:“我昨兒看了一下黃曆,陸崢這段時間可能犯小人,流年不利,你陪他上下學路上要當心些,尤其注意來往車子。”

“夫人放心。”輕塵道,“二爺定製了一輛馬車,說是專送公子去學堂的,昨日剛剛完工送了過來。”

初微點頭。

陸今安一門心思都撲在朝堂,在家為數不多的體貼和耐心都用在了陸崢身上。

有他上心就好。

蘇遙還要留在青州陪伴周夫人一段時日,順帶處理一些瑣事,並沒有跟著周紹一起離開。

她似乎對初微印象不錯,沒過幾日又約著初微出門逛街。

經過前期的甄選考察,初微將城南兩間有意出讓的鋪子作為了創業備選,隻是考慮到這兩個鋪子各有缺點,和她理想中的鋪麵還有差距,所以還打算觀望一段時日,今日和蘇遙一同出門也是存了繼續看鋪麵的心思。

大概她近段日子也有些流年不利,這次出門不光沒有看到更加合適的鋪麵,反而在珍瓏閣閒逛時跟崔秉文的母親房氏撞上,可謂是冤家路窄。

初微原是不認識房氏的,隻聽她坐在那裡和其他兩位夫人高談闊論,大誇特誇著自己今日買回來的戰利品。

“這是徽州獨有的解元墨,宣城新製的謝公箋,都是隻有壹心齋才有的東西,據說也是三年來的唯一一批,價格自然也是不菲的。好在秉文這孩子素來靈透,文章寫得極好,在學院裡回回堂測都是拿第一的,用了這樣的寶貝備考,怕是想不中解元都難了。”

站在房氏身邊聽她胡亂吹噓的兩個夫人,一個向左撇嘴,一個向右撇嘴,還有一人似乎跟蘇遙熟識,遠遠衝著她笑道:“周夫人今日也得閒出來逛逛?”

“是啊,不想今日得巧,竟也遇上了唐夫人。”蘇遙也對那夫人報以微笑,“這壹心齋的東西,旁的不說,名字倒是取得有趣兒。”

那日陸家時廣下帖子請賓客聽戲時,唐夫人也去了,自然也認得初微。

“這不是陸家二夫人麼?平日裡倒是不怎麼見你出來,今日可巧遇上了。”

蘇遙笑道:“陸大人前幾日就回了京城,我想著在家悶著也不免無聊,所以拉著她出來逛逛。”

這青州府中能稱得上陸二夫人,家中夫婿又在京中為官的,也隻有陸崢的母親林氏了。

房氏迅速對號入座。

兒子崔秉文第一天上學就被挫了銳氣,這次先生竟然沒有誇獎他的文章,隻說陸崢寫得好,想來那夫子就是跟陸崢父親熟識,才會偏心至此。

隻可憐她的秉文,回家之後鬱鬱了許久,整個晚上都坐在那裡長籲短歎,連溫書的心思都沒了。

崔秉文第二日回來又道,那陸崢在學堂當中頗有勢力,還和幾個同學抱團一起擠兌他。

陸家是青州府有頭有臉的人物,房氏沒費多大功夫便打聽來了陸崢的身世。

那陸崢不過就是陸今安膝下的養子,這林氏雖說是嫡母,但孩子並非她所親生,況且林氏又是小門小戶出身,剛剛嫁進陸家,沒見過世麵。

所以房氏對上初微有一種特彆的優越感。

“陸夫人有所不知,這秉文是我和夫君嫡親的孩兒,府上正經的嫡長孫,家中長輩對他科考之事最是上心,故而我這一聽得壹心齋有這樣的好東西,當即就給孩子買了回來。”

初微一聽就不淡定了。

她說這話什麼意思?暗指她不是孩子生母,對非親生的孩子不上心了?

擱這兒陰陽怪氣誰呢?

這幾位夫人家中都有孩子在周家學習,如果她這會兒咽下這口氣,就等於默認了陸崢不是親生,他們陸家也對他也不上心。若是傳到學堂當中,豈不是讓自家孩子多心?

這種反派家屬沒有交往價值,就應該貼臉開大。

初微輕蔑地瞥了房氏一眼:“崔夫人就買這點兒紙墨夠什麼用?”

“也不少了。”房氏道,“眼看著年後就要縣試了,等秉文過了縣試後再購置一批便是。”

“那怕是不成了。”初微慢條斯理道,“我們家一向最是重視哥兒讀書,夫君臨走之前還叮囑我,隻要對崢兒念書有益的東西,都要不惜代價想法子購置回來。緋月,你讓楊勝跟壹心齋掌櫃說一聲,這解元墨和謝公箋,餘下的不管多少,我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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