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傳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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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得不說,陸今安家書的內容質量雖然有待提高,但字寫得實在好看。

陸崢的字她也在機緣巧合之下見過兩次,作為十歲孩子而言可謂是相當不錯,比起後世那些號稱練了一輩子的書法家也不遑多讓,但是跟陸今安的字一比……隻能說男主要長大後獨當一麵還需要一定時間,寫的字和陸今安還有一段距離。

至於信上的字跟她的字相比……那差距更不是一般的大。

正好這幾日她在府中閒來無事,不如先把字練一練,日後離了府裡,給人代寫個春聯信件什麼的,也算一種謀生手段。

第二天一早,陸崢過來正院的時候,發現初微正在那裡練字。

如今林初微的芯子換了人,寫的字也有了變化。

雖然她繼承了原身大部分的記憶和情感,但是針線和寫字這類技能都沒完全繼承。

最先發現這件事情的是緋月,拿著她的手書細細端詳了一會兒,對著她笑道,“姑娘這一病之後,寫的字和之前也不一樣了。”

初微聽了這話略是有些心虛,解釋說自己病了一場之後,手腕上沒有力氣,所以寫的字跟以前不一樣了。

緋月聽了這話有些不明所以:“可是姑娘你的字比以前更好看了,沒力氣也能寫得比從前更好看嗎?”

初微:……

她前世的爺爺是當地高校的曆史學教授,對於國學很有研究,她的這筆字也是爺爺把著手一筆一劃教出來的。

但她原來所處的那個世界裡,還是硬筆書法和電子打印更常用一些,她本以為自己的軟筆書法和慣用毛筆字交流的古人差距很大,再沒想到會得到緋月這樣的評價。

看了陸今安的字之後,初微瞬間覺得自己的字還有很大的提高空間,趁著早上剛起床頭腦清醒,行動力也強,所以先來練個字,好歹不能落後太多。

陸崢看到初微練字之後也沒說什麼,隻是和往常一樣坐下吃飯,卻在第二日早上過來的時候,給初微帶了三本字帖。

初微翻看著字帖上的字,覺得有些眼熟,陸崢道,這是父親以前專門寫給自己的字帖,如今考試在即,功課繁忙,練字的事情暫且擱到了一旁,看母親近來開始練字,想來用得上。

初微一早就發現,陸崢平常很少稱呼自己“母親”,但今天突然又啟用了這個稱呼,還送來了字帖,行為實在是有些反常。

初微覺得,陸崢可能是什麼事求於自己。

可是細想之下,兩人私下並沒有交集,自己這裡也沒什麼能幫得到陸崢科考的東西,初微思來想去,覺得可能還是因為那碗酸辣粉的緣故。

昨兒聽周嬤嬤說,大夫診過脈了,因為近來早餐吃得好的緣故,陸崢這脾胃失調的毛病已經好了,而且看著臉色紅潤健康了不少,吃點酸辣開胃的東西,應該沒什麼大礙。

於是初微忍痛割愛,讓緋月把廚房今早新做的碗酸辣粉給了陸崢。

陸崢:……

這碗麵看起來怪怪的,真的能吃嗎?

陸崢離開後,初微覺得有些困,回房補了個回籠覺後,又把昨天熬夜看到大半的話本兒打開,花了半個時辰讀完。

自此,陸琳琅之前送來的六本話本也全部看完。

初微收拾好了書冊,又取了兩包自己小廚房做的鬆子糖和核桃糖,去找陸琳琅還書。

去到宜秋院後,初微才知道陸琳琅今天並不在房中,聽侍女芍藥說,方才陳大公子來了一趟,姑娘出門送他去了。

初微道:“那日在寧壽堂光見到了陳大夫人,沒聽說陳大公子也跟著來了。”

聽說陳琿明年秋闈就要上場了,還以為他要在家中用功呢。

芍藥道:“聽說陳公子原就是跟著夫人來了的,隻是沿途特地去拜訪了兩位大儒指導功課,這才耽擱了。二夫人進屋坐坐,姑娘大概一會兒就回來了。”

初微道:“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把之前借的書給二妹妹送來,這兩包糖都是小廚房新做的,我想著二妹妹大抵也愛吃,所以一並帶來了。既然二妹妹這會兒不得閒,你幫我轉交給她也是一樣。”

初微將書冊和禮物交給芍藥後,就告辭返回正院,剛出宜秋院不久,就遠遠看到了陸琳琅和一個青年男子站在那裡,正在說著什麼。

那男子看衣著也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大概就是陳家大公子陳琿了。

陸家人都生了一副不錯的相貌,陸琳琅也不例外,她今日換了一身新衣,素日裡甚是少穿的茜紅色月季花紋妝花長裙,越發襯得豆蔻年華的少女身形窈窕,眉目如畫,說不出的好看。

初微從這個角度看去,看不清陳大公子的五官,就身形和側顏來看,跟陸琳琅倒也相配。

不知道陳琿說了什麼,陸琳琅下意識皺了皺眉頭,但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若無其事的跟陳琿繼續說起了話。

看著陸琳琅努力微笑的麵龐,初微心中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感覺兩人之間氣氛微妙,有種說不出的擰巴。

陳琿大概還有其他什麼事,並沒有在後院做過多停留,陸琳琅同他道彆之後,轉身走出不遠就看到了初微站在那裡,似乎在欣賞午後的秋景。

陸琳琅走了過來,衝著初微笑笑:“前兒新得了幾本話本兒,我瞧著不錯,本想著下午給嫂嫂送去,不想這會兒就遇上了。”

“你之前給我的那幾本我剛剛看完。”初微道,“方才給你送了回去,聽芍藥說你出來了,我這才出來轉轉。”

“陳大夫人大概後日就要啟程回金陵了。”陸琳琅聲音輕了些許道,“祖母想讓我跟著去徐州小住一段時日,怕是好些日子都不能見到嫂嫂了。”

同為陸家媳婦,大嫂王姒整日忙管家忙孩子,初微卻比在家做閨女的時候還要清閒,陸琳琅閒來無事時常過來找初微說話,兩人很快也就熟悉了。

想到要離開青州去陳家小住,除了生母常姨娘外,陸琳琅最舍不得的反而是初微這個嫂子。

初微還有話想囑咐她,想著陸家人多眼雜,有很多話不宜在外麵多說,便挽著她的手往住處走去:“這兩日天氣涼了,外頭風大,還好這裡離正院不遠,咱們去我屋裡說話。”

“那敢情好。”陸琳琅笑道,“隻是少不得又要蹭嫂嫂的屋裡的茶吃了。”

回到正院落座後,初微也不再繞圈子,直接對著陸琳琅問道:”那陳大公子是個怎樣的人?”

陸琳琅也沒想到初微會問得這般直接,她捧著茶盞想了好一會兒才答話道:“雖然我從前也時常去陳家小住,但大都是在後院陪著舅母,跟他接觸反而不多。家裡舅父管得嚴,陳家表哥看著倒是個勤學上進的,倒不是那些鬥雞走狗的紈絝子弟。”

“祖母看好表哥,我姨娘也覺得他好,說我到底不是正室娘子養的,陳琿又是陳大夫人膝下唯一的兒子,找了這樣的人家算是高攀……”

“先不說她們。”初微道,“那你自己呢?看著他可好?”

“我自己……”陸琳琅略顯為難道,“我也沒接觸過彆家公子,說不上來什麼。”

這明顯是一樁家長們滿意的包辦婚姻,陸琳琅則一味顧及著長輩們的喜好,明顯還沒有激發出這方麵的自主意識。初微歎氣道:“你要知道,女子不易,一旦成婚之後想要全身而退更是難上加難,成婚之前一定要好好查驗,莫要所托非人。”

現在很多夫妻都因為種種原因不能輕易離婚,何況是古代。

初微最近閱讀了的相關書籍,與和離相關的律法條目幾乎到了倒背如流的程度,她邊說邊讓素月拿了紙筆出來,一條一條給陸琳琅分析拆解。

陸琳琅拿崇拜的眼神看著初微:“嫂嫂你可懂得真多。”

誰家女子能懂這些律法條文啊,大哥考了這麼多年科舉都不見的會懂呢。

陸琳琅實打實的心中拜服。

初微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她也就是現學現賣而已。

陸崢吃那碗酸辣粉時沒覺得多好,等吃過之後才發現,自己有大半日時間都在回味。

他下了學剛回府就被石硯告知,他那個表叔陳家大公子陳琿來了,請他過去寧壽堂一見。

寧壽堂東側的花架之下,陳大夫人的婢女翠珠和寧壽堂的趙嬤嬤正在聊天。

翠珠顯然對這位剛進門的年輕夫人很是好奇,對著趙嬤嬤問東問西。

“聽說你們二夫人還在病著,尋常請安都不來寧壽堂這邊。”

“老夫人都免了請安。”趙嬤嬤道,“她自然也樂得清閒。”

翠珠“哦”了一聲,繼而問道:“那你們府上還是大夫人幫著老夫人理家?”

“這個自然。”趙嬤嬤道,“二夫人身子骨不中用不說,再說就她這出身……老夫人用著,也是不放心的。”

“那日喜堂上兵荒馬亂的,我們夫人連新娘子的臉都沒看到。”翠珠道,“不過聽說是個賢惠的,待家中養子很是不錯,就連早膳都是陪著一起用的。”

“爺們兒不在身邊有什麼辦法?”趙嬤嬤不以為然道,“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二爺前兒來信也給了老夫人和大公子,偏偏落下了她一個。”

“是啊。”翠珠道,“之前隻聽聞二夫人不受待見,二爺剛成婚就回了京城,丟了她一個人在青州,如今看來確是真的。”

即將進到寧壽堂的陸崢腳步一滯。

陳大夫人來的那天,他到得晚,並不知道父親沒給母親寫信的事情。

正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兩人在府上境遇原本有些相近,心境也有些相當,被父親來信這件事一衝,反而顯出了他的不同。

陸崢知道陳大夫人身的婢女翠珠一向是個大嘴巴,又跟曾祖母和大伯母身邊的好些仆婦交好,這些說辭大概很快就會傳遍整個府上。

陸崢的擔心是對的。

果然,沒過多久,府裡就開始有了傳言。

陸今安十分不待見這個新婚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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