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 鄭洛(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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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就是這麼現實。

高官厚祿和世家大族哪一個更有勢力?恐怕是後者。

因為前者一旦官身不在,勢力就會轉移,甚至消亡。

從這個價腳底來說,我們不是選擇者,而是被選擇者。

而世家大族就不同。

即便是在後世,家族的力量依然是很重要的。

李家作為豪門大戶,生意遍布全國,消息自然更靈通。

鄭洛從不依靠嶽家。

認識李氏之時,他就已經是禦史了,不存在依靠嶽家才發達的說法。

但李家帶來的很多消息,確實也幫了他不少。

“爹說,最近山東的大明報社增加了很多!”

“你知道,咱家在那邊生意最多,對自然局勢敏感。”

“不過我覺得,大明擺設增加似乎也不是什麼敏感的事!”

“這幾年不是到處都在修報社嗎?”

鄭洛托著下巴,思考了起來。

作為一個官員,他對報紙這種輿論工具自然更敏感。

“應該是因為戰事吧!”,他對李氏說道,“最近民間的謠言也不少,關於戚繼光關於西征軍!很多人說皇帝勞民傷財,哈密不收也罷,白白耗費國力!”

“山東乃孔孟之鄉,那邊的街談巷議也很重要的!幾乎能左右四分之一的朝廷官員!”

“為什麼是四分之一?”,李氏問。

“哈哈哈,這朝廷勢力啊!由最大的,最富的四個省組成!”

“北方是山東和北直隸,南方是江西和南直隸!”

“他們的士紳力量最強,出來的官員最多!”

“原來如此!”

“咱們這位皇帝啊,對這幾個省頗為關注!”

“南直隸和江西在施行新政,之前被海瑞查了一大波貪官,南京勳貴又拉到北京去了!”

“北直隸這四年處著的官員也不少!”

“但就一個山東…皇帝對它還沒有動作!”

說著說著,鄭洛瞳孔一下子放大。

“……”

“明白了!”

“這個時間段絕不是巧合!”

“皇帝要對山東動手了!以我為利刃!”

鄭洛是進士出身,那智商絕不僅僅是聰明的程度。

因為他的級彆,鄭洛能接觸的信息不多。

很多時候,消息也就比事情本身早幾日才到。

“會是什麼事呢?攤丁入畝?火耗歸公?”

“但這兩個新政都暫在試行,還沒有推廣全國的消息。”

“即便是要推廣,也應該從北直隸開始啊!畢竟直接歸朝廷管!”

“會是什麼事呢?”

李氏柔軟的白手摸了摸他的臉,這才把他的思緒拉回來。

“瑾喬!我到北京之後,會給家裡寫信,到時候就能知道是什麼情況了!”

“但我還是要告訴你,做好隨時去你娘家的準備!”

“如果…我是說如果,出了什麼事,你帶著孩子們,娘和靜琬(趙氏)他們,回家去!”

這話,鄭洛也就能和李氏說。

如果是趙氏,鄭母,鄭洛還沒說完就號啕大哭了。

李氏思考了一會,表情嚴肅了起來。

“明白!”

“放心,我們不會是你的後顧之憂,不會是你的軟肋!”

“更不會拖你的後腿!”

“我李家,彆的地方不敢說,在太原,還沒人敢欺負我們!”

左右參議是一省之長布政使之下的三把手,正四品。

山西布政司衙門在省會太原。

而李家早在洪武朝就是太原望族,勢力巨大。

隻要他們一家子不離開太原,沒人能把他們怎麼樣。

~~

五日後。

在那個幽閉的角落,朱載坮與朱誼濕的身影在微弱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孤寂。

他們的呼吸在這狹小的空間中回蕩,每一次吸入都是小心翼翼,每一次呼出都是壓抑不順。

三天的時間,對於他們來說,猶如三秋之久,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考驗著他們的意誌和耐力。

密道內彌漫著潮濕的黴味,牆壁上的青苔仿佛在訴說著這裡的歲月流轉。

他們的衣物早已被濕氣浸透,緊貼在皮膚上,帶來陣陣寒意。

饑餓如同一頭潛伏在暗處的猛獸,時不時地襲擊他們的胃腹,讓他們感到一陣陣的絞痛。

乾糧雖能暫時緩解饑餓,但在這樣的環境下,即便是平日裡最簡單的食物,也變得難以下咽。

夜晚的寒冷更是無情,它像一把鋒利的刀刃,切割著他們的肌膚,侵蝕著他們的骨髓。

他們緊緊靠在一起,試圖在這冰冷的世界中找到一絲溫暖,但寒風依舊從四麵八方襲來,無情地剝奪著他們的體溫。

他們的牙齒因寒冷而不自覺地打顫,身體也因長時間的蜷縮而僵硬。

在這不見天日的三天裡,他們的精神狀態也受到了極大的考驗。

恐懼和不安如同幽靈一般,時常在他們的心頭遊走。他們不知道何時能夠重見天日,也不知道是否能夠安全離開這個地方。但即便如此,他們依然相互鼓勵,用堅定的眼神交流著對眼前的困境。

“他奶奶的,大軍怎麼還不到呢?”,朱誼濕埋怨道,“都怪你!好端端的逞什麼英雄呢?你看這三天,老子我腦袋都快成鳥窩了。”

“啊對!我求著你來的!”

“哈哈哈哈,你還真是求著我來的,隻不過嘴裡逞強罷了!”

他身下墊著幾個炸藥包,鋪在身下當被窩了。

“大軍行軍當然會慢,這不是在我們的預料之中嗎?”

“現在我們藏的很好,不會被發現的!我倒是擔心戚繼光派人追我們,鬨出動靜!”

朱誼濕吃了口乾糧,扯著嗓子艱難咽下去。

“這裡這麼潮濕,為什麼乾糧卻越來越乾了呢?”

“不知道!”,朱載坮翻了個身,揉了揉麻了的大腿,“不知道,這裡甚是奇怪!”

“你說潮濕吧,出去了就很乾。”

“你說乾吧,裡麵都是水係,空氣都透著濕氣!”

正因為如此,他們用體溫保持著炸藥包的乾燥。

炸藥包

“我很奇怪!”,朱載坮突然說起。

“怎麼了?”

“雖然說這密道出口隱蔽,但哈密城的人那麼多,來回商隊密集,難道一個人都沒有發現嗎?”

話音剛落,出口處傳來了幾個人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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