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帥帳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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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彌漫著硝煙和血腥味。曾經繁花似錦的草地上,如今隻剩下焦土和斷壁殘垣。夕陽緩緩落下,將天空染成了一片血紅,映襯著遠處倒下的戰馬和戰士,他們的身體已經被鮮血染紅,靜靜地躺在那裡,讓人不禁感到心頭一沉。

周圍是燒焦的蒙古包和焦土,這些都是戰爭留下的痕跡。一陣風吹過,帶來了陣陣悲涼的氣息,讓人不禁打顫。遠處的野狼發出淒厲的嚎叫聲,替無力的人們哀嚎著。

孩童抱著已經沒了氣息的母親。

麻木的父親手中提著血肉模糊的肉團,那是他還在繈褓中的孩子…

李庭竹看著這慘景,呼吸困難,眼睛布滿了血絲。

戰爭是如此殘酷…

“怪不得戰事剛結束他們就喝的爛醉如泥!”,李庭竹盯著遠處的幾個士兵。

他們靠在馬車車輪上,無力的坐著,每人手中一壇酒。

“也許是累了,想睡個好覺,也許是不忍這場景困擾自已一輩子吧!”

李庭竹也癱軟在地,頓感一陣壓抑。

他準備卸甲,好好通口氣。

“不怕卸甲風你就卸吧!”

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李庭竹循聲而望,原來是鄧子龍。

他的盔甲上滿是灰塵,遠遠的就能聞到煙硝味。

“開平王就是死於卸甲風,40多就撒手人寰!你想赴他的後塵嗎?”

鄧子龍口中的開平王即常遇春,人稱常十萬。

當年北伐的主要將領,明朝開國之前就去世了。

“多謝提醒!”,李庭竹點點頭,隻能喝水涼快涼快。

“慘烈吧!”鄧子龍聲音低沉,“但這是必要的!”

“我不覺得!”,李庭竹扭過頭去,避免右側的孩童屍體映入眼簾,“起碼孩子們是無辜的!”

“嗬嗬!當年蒙元在中原圈地放牧,且不說屠了多少城,你知道當年大都(北京)附近的馬場為什麼那麼肥沃嗎?”

“我知道!元軍把不聽話的人都殺了,埋在地下做肥料嘛!”

“我不想說風水輪流轉這種書生話!我也不覺得他們活該…”,鄧子龍道,“但我知道這個殘酷的世界不會憐憫弱者!”

“閻王爺不會因為你是婦女老弱,就在生死譜上劃了你!”

“人間如此殘酷,唯有拚死一搏而已!”

“你知道陛下當初對我們說過什麼話嗎?”

“什麼?”,李庭竹好奇的轉過頭來。

“他說,殺人是為了不殺人!”

“啊?這是什麼道理?”

“太平世界不會從天上掉下來!它需要流血和犧牲!”

“朕不是好戰,朕正是為了漢人的子孫後代,和四夷的子孫後代不再殘殺而戰!”

“這是陛下的原話!”

~~

朱希忠和張溶在帥帳內接見了把漢那吉和一大眾土默特大臣。

“哎,我該叫他們什麼?殿下?”,朱希忠頂了一下張溶。

“那TM不是自降身份嗎?”

“那叫什麼?老子也不知道啊?”

“嘿嘿,你不是老吹自已當年是俊書生嗎?”

“我當然是!不然你以為我那麼多妻妾是怎麼來的?真當我朱家錢財如山啊?”

眼看場麵有些尷尬,朱希忠強笑幾聲,請把漢那吉上座。

“閣下能棄暗投明,吾皇深感欣慰!”,朱希忠思來想去也就這一句合適把漢那吉的身份了,“接下來,閣下和諸位請放心!”

“明軍會保護諸位!直到閣下坐穩汗位!避免土默特又內亂!”

“大皇帝陛下英明神武!”,把漢那吉拱手道,“在下也是夾縫中求存,沒有大皇帝陛下果斷出兵,恐怕此刻已經身首異處了!”

“哈哈哈,皇帝陛下威震四海!自然是願意出兵的!”

把漢那吉又露出了他標誌性的假笑。

“既然閣下在書信中表示願意臣服大明!那麼接下來也就應該走這個過程了!”,一旁的王崇古開口。

他也跟隨戚繼光大軍來到了草原,畢竟戰後的各種事情的處理沒有比他更適合的了。

“是!隻是…”

“閣下是有何疑慮?”

“大明和土默特之前是互有攻守,摩擦不斷,如今突然變成了君臣之彆,我…我對未來有些不確定!”

張溶一聽立刻皺起了眉頭,怒拍餐桌。

“什麼意思?吾皇金口玉言!說到做到!閣下擔心什麼?”

“不不不!”,把漢那吉立刻解釋,“在下當然相信大皇帝陛下,隻是對這個臣服後的各種變化…”

“明白了!”,王崇古輕聲道,“閣下見到一人 ,便會打消疑慮!”

“誰!”

“朵顏衛首領巴特爾!他原先就是朵顏衛的一個馬夫,是吾皇看他的忠心,仁慈,愛民,才推翻了董狐狸的暴政,扶持上位!”

“如今朵顏衛已經是三衛之中最富的一個!絲綢鐵器,香料,香皂,糧食完全無憂!”

“朵顏貴族們的家眷甚至在京師生活華麗,錦衣玉食,大府寬宅,奢華金蜜!很多人來了京師就不願意回去了!”

這一邊的貴族官員們聽著,眼睛漸漸亮了起來,臉上有了期待之色。

“而朵顏衛每年隻需上供幾百匹馬,然後草原有什麼風吹草動的時候派人進京,說一聲就可!”

“可在下聽說朝廷還在朵顏衛駐軍?”,把漢那吉警惕起來。

“確實!”,朱希忠點點頭,“但這是為了朵顏衛考慮!”

“巴特爾毫無根據,駐軍是為了保護他!不瞞您說,就在大軍回到京師幾個月後,巴特日就遭遇暗殺,差點身死!”

“正是駐紮的明軍救了他一命!吾皇真是仁慈啊!”

一旁默默喝酒的戚繼光和馬芳,譚綸暗中憋笑。

朱希忠和王崇古忽悠人來臉都不帶紅的。

“也不能說是忽悠人!這是陽謀,一個願意打,一個願意挨的事情。”,譚綸心想,“陛下這一手玩的是真妙啊!”

把漢那吉的憂慮緩解了一些,摸著下巴點點頭,隨後問,“那這位巴特爾,我們要如何見到呢?莫非他在軍中?”

王崇古搖搖頭。

“不在。”

“那要怎麼見他?”

“去京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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