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參見陛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南京紫禁城,午門外,南京六部所有官員聚集在這裡,迎接皇帝。
皇帝在揚州大開殺戒之後,揚州官場一下子就沒人了,政府架構都空了。
可是皇帝並未著急,沒有發令讓北京吏部速速補充官員,而是留下海瑞在那裡暫時打理政務,順便把鹽稅貪汙徹查到底。
自已卻帶著兵馬來到了南京。
午門作為南京紫禁城的正門,是皇帝接待出征回來的軍隊和外國使臣的地方,也是親征回來後進入皇宮的第一門。
可是這午門並沒有自已想象中的那樣高大,雄厚,反而露出著一股虛弱的樣子。
朱載坖並不滿意。
“眾卿免禮!”
“謝陛下!”
以戶部尚書張應治,吏部尚書魏尚純,刑部尚書楊文明為首的南京眾官員慢慢起身。
他們都忐忑不安。
自從永樂皇帝朱老四遷都北京之後,朱家皇帝很少來到南京。
明宣宗在太子之時來過南京。
之後就是明武宗朱厚照來過一次。
嘉靖曾經南巡過,不過他隻是去曾經的老家,沒來南京逗留。
看著朱載坖身後殺氣騰騰的三千營和內軍,這些文官們又本能的反感起來。
聽說皇帝在揚州又殺了上百人。
“這些臭丘八!皇帝定是被他們帶壞了!”
“身為皇帝,把政事交給臣子,自已掌握最後的決定權,然後老老實實呆在北京,多生孩子就行了!”
“瞎出來溜達什麼?”
楊文明內心感歎道。
“陛下!”,吏部尚書魏尚純上前道,“臣等已經在奉天殿擺好了宴席,為陛下接駕!”
“請陛下移駕!”
“不!朕要先去太廟,去孝陵!”
其實朱載坖對奉天殿並不感興趣。
這個時期的奉天殿已經不是朱元璋那時候的規模了。
不知道真的是天災還是南京這幫人為了騙朝廷的錢故意弄得,南京三大殿總是莫名其妙的起火。
朱老四攻入南京,奉天殿就被燒過第一次。
中間又著了幾次。
最近的一次是嘉靖三十六年的大火,直接把三大殿都給燒毀了。
現在的奉天殿經過修複,已經不是原本的大規模了,沒什麼好看的。
倒是明孝陵值得去看一看。
他就是要親自去看一看,TMD朱元璋的陵和太廟掛的是不是那個腰子臉畫像。
其實那個畫像一看就假,漏洞百出。
而且老朱真要是那種腰子臉,當時的一方豪強郭子興的乾女兒馬皇後又怎麼會看上他?
她口味獨特?
還是軍營裡其他男人都死光了?
再說了,從遺傳學看腰子臉也不合理啊!
啊對對對,朱元璋是腰子臉,然後從朱標開始朱家就基因突變了,一個個大圓盤子。
但有些人就是願意相信朱元璋是腰子臉,還長著麻子。
他們特彆願意相信,朱元璋的臉就應該TM長著麻子。
百官有些為難,皇帝不給麵子,但是去祖宗陵墓去看看也不好說什麼,隻能恭迎皇帝入宮。
下午,朱載坖來到了朱元璋的陵墓,之後又去了太廟。
朱家太廟在北京有,南京也有!
果不其然,朱載坖沒看到腰子臉畫像。
奉天殿的宴席拖到了晚上,在那之前朱載坖單獨會見了已經在南京待了一年半的成國公朱希忠。
“老朱!你辛苦了!”
看著朱希忠已經瞎的乾澀的眼睛,朱載坖心裡很不好受。
他們對剛登基的自已效了死忠,是朱載坖最先依靠的人。
“時泰很好!朕前些日子還給他賞了一些人參!你不用擔心!”
聽見兒子的平安,朱希忠也不免得動容。
短短一年半的時間,他從一個高高在上的國公變成了在官場和勳貴圈裡人人喊打的獨眼龍。
而朱時泰,卻從一個遊手好閒的公子哥變成了大明棟梁。
“臣不辛苦!臣都是為了大明!”
君臣二人坐下來,吃著瓜子開始聊天。
“你的密信朕都已經收到了!你收集到了很多情報!”
“但是有些地方臣還是理不清!倭寇跟他們的關係太密切!而且,臣擔心的是…”
“大明抗倭這麼多年,居然還有那麼多人跟他們眉來眼去,陛下想要收複河套,北邊也會不會?”
朱載坖搖搖頭。
“這個你放心!韃子和倭寇不一樣!倭寇能給南邊的這些人帶來實打實的利益!韃子不會!他們搶起來才不管你是誰!”
“臣明白!”
“而且隨著陛下開放海禁,他們已經露出了尾巴!臣推測過幾年您會發現海關的收入越來越少!那就是他們開始侵吞海關銀子的時候了!”
“哈哈哈哈!他們不侵吞海關收入,朕放開海禁乾什麼?”
“吞!讓他們使勁吞去!到時候朕會讓他們怎麼吃進去,就怎麼連本帶利的吐出來!”
朱希忠嘿嘿一笑。
“哈哈哈,臣那時給陛下當打手!臣已經很久沒揍人了!手癢!”
~~
晚上,在奉天殿開始了宴席。
南京的六部尚書,諸多勳貴,還有一些軍官們都出席了,雖然人數不多,但整個南京最頂層的人們全都在這裡了。
朱載坖和氣的喝著酒,吃著菜,給他上來拍馬屁的官員們也是笑臉相迎。
“南京負責整個南方的賦稅!漕運!諸位愛卿的壓力,朕明白!”
“你們不容易!”
“因此朕有兩樣賞賜要賜給你們!第一樣便是錢!給在座的每位愛卿,每人賞賜200兩!”
這已經不少了,一個巡撫一年的工資才一百多呢。
眾人驚喜,本以為在揚州大開殺戒的皇帝會是暴躁之君,不曾想眼前的皇帝這麼上道。
“臣等謝過陛下!”
朱載坖知道這點錢他們不稀罕,但不拿白不拿。
果然,沒有一個人推辭宮女送上來的賞賜。
“這第二樣賞賜!十分貴重!你們這輩子都沒見過!”
“朕要親自給你們看看!”
朱載坖走下台階,來到了奉天殿的中央。
一名內軍送上一個盤子,上麵用黃布蓋著什麼東西。
朱載坖笑嘻嘻的接過盤子,一把掀開黃布。
那上麵是一個血都已經流乾淨了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