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章 考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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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載坖為什麼要試探南方官員?

回答這個問題之前先回答另一個問題,朱元璋為什麼偉大?

拋開諸多曆史功績,老朱最大的功績就是整合了華夏南北。

唐末,北宋以來分開的華夏南北,加上連南戰亂,南人北人的歧視鏈已經深入人心。

當年明朝大軍收複山東,河南的時候,甚至需要當地人翻譯才能聽懂當地方言!

朱元璋雖然強行合並了南北,恢複華夏故土,但南北之爭貫穿整個明朝。

洪武年間著名的南北榜案,其實就是在元朝被黃金家族寵壞了的南方官紳對新生明朝的一次試探。

不然你怎麼解釋幾十個進士一個北方人都沒有?

巧合?可能嗎?

朱元璋給官員們漲薪的可能性都比這大!

如果老朱那一次妥協了,從此朝堂就不會再有北方人的身影!

多可怕啊!

明末,多爾袞都攻破山海關了,南明朝廷還在內鬥,還在觀望,甚至都沒有一次像樣的北伐。

歸根結底就是南方官紳打心底裡以為北方戰亂跟他們沒關係。

你遼東打仗關我江西什麼事兒?

哎,清朝初年,又是這幫南方官紳又鬨騰了,抗拒交稅。

當然他們找的理由很充分,我們哭廟啊!我在哭皇帝啊!

隻是順便抗個稅而已。

這一招在明朝肯定好使,但這時這幫人似乎忘了他們已經剃發易服了。

他們似乎忘了在明朝高喊天子與士大夫共天下的他們,這個時候連自稱奴才的資格都沒有。

老愛家可沒有老朱家那麼好說話,老愛家真敢殺讀書人,士大夫,官員。

老愛家殺人也不需要理由,你哭皇帝我也可以殺你。

清初江南三大案死亡人數跟洪武四大案死的人數差不多。

所以,南北問題是朱載坖這個皇帝也要考慮的問題,因為他一直存在。

他想的第一步就是先提高北方官員數量。

現在朝廷的南方官員大概占六七成。

需要減少這個比例!

陸樹聲道,“陛下,臣附議!”

“陝西,山西去年多次遭遇俺答侵犯,傷亡幾萬人!多少家庭家破人亡?多少學子迫不得已放棄求學?”

“陛下此政乃是仁政,顯示陛下仁愛之心,必將被邊境學子感恩戴德!”

朱載坖笑著點點頭,剛要開口,王希烈便反駁道,“這個特例口子不能開!”

“邊境地區何止北方?南方呢?西南呢?沿海諸省呢?這些地方的學子是不是也要朝廷承擔路費?”

“陸學士可知,這將是多大一筆開銷?”

“一旦開了這個口子,往後的恩科怎麼辦?朝廷總不能隻恩惠一次就收手吧?”

朱載坖看著這些人,腦海中回憶著他們的籍貫。

張四維,山西人。

殷士儋,山東人。

呂調陽,王希烈,陸樹聲是南方人,分彆是廣西,江西,南直隸籍貫。

陸樹聲站在北方學子這邊,也算在北方人之列。

三比二。

“你們都發表一下意見,之後朕在決定!”,朱載坖暗笑一下,“支持的舉手?”

張四維,殷士儋,陸樹聲舉手。

朱載坖看著呂調陽和王希烈問,“諸位,民心如此!”

還來不及他們搭話,朱載坖朝乾清宮外的小太監喊道,“傳口諭,內閣擬旨,陝西,山西,遼東,去年遭遇戰亂的地區,驛站免費接待趕考學子!”

“另,從內帑撥款,給那些因戰火而不能趕考的,學習的學子們,由當地學政供給學子們文房四寶,書本,紙張!”

“若有寺廟為落難學子提供,大明月報當表揚全國!”

人們通常最容易忽視的古代讀書群體就是和尚。

朱元璋當年也就是個放牛娃,當了和尚後才學了幾個字。

畢竟他們要讀經書,不認字可不行!

朱載坖的清查全國寺廟正在推行,但絲毫不妨礙繼續讓他們為朝廷服務。

當然,實質性的獎賞是不可能有的。

“臣等替落難學子謝陛下天恩!”

北方三人跪地高呼,激動不已。

其他兩人也不好再堅持,隻能跟著高呼陛下英明。

呂調陽倒是沒那麼難過,他隻是不想剛上任就陷入南北話題之中。

倒是王希烈,麵目猙獰,顯然不服氣。

“行了!都起來吧!”

“若真想造福萬千學子,還要看你們接下來如何進行會考!”

“會考考題,你們是個什麼想法?”

會考一般由翰林院和禮部官員主持,考題也是他們商量著出。

“回陛下,臣等商議了,考題有三個!”

呂調陽說道,“第一題是《知人安民說》!”

這是問國家政論,君王該如何治國,怎麼治理天下。

會試的題目比較開放一些,回答的自由度也高,並沒有殿試那樣要求具體性和針對性。

“好!是你出的嗎?”

“是!”

“好!憂國憂民是每一個讀書人應該思考的問題!出的好!”

呂調陽繼續說著,“第二題是陸樹聲所出,《論我朝貪官汙吏之害》。”

朱載坖眼前一亮。

大明的貪汙**問題一直為人所知,無論是百姓還是清廉的官員都深受其害。

陸樹聲和徐階一樣是鬆江府的人,當地除了徐階這麼個大貪官,他出這麼個考題也正常。

“好!很好!”

“吏治,便是朕的心頭病!特彆是貪汙**,朕跟它是要永遠鬥爭下去的!學子們也應該有這樣的覺悟!”

“第三題是《論宋仁宗得失》!”

“這是由殷士儋出的考題!”

宋仁宗的得失?

朱載坖疑惑起來,難道是把朕比做宋仁宗?

朕是仁慈的皇帝嗎?

好像不是吧?

頓時,朱載坖明白了過來。

是啊!

哪一個文臣不喜歡宋仁宗這樣的皇帝呢?任自已拿捏,任自已控製!

是朕登基以來太強勢了嗎?

拿這個考題膈應人呢?

朱載坖看了殷士儋一眼,慢慢道,“殷士儋,何以出此題啊?”

“回陛下!宋仁宗的確是仁慈之君,但太過優柔寡斷,被大臣屢次違抗君令,但也在仁宗時,宋朝到達了鼎盛!”

“臣是想考學子們,皇帝的性格和天下興盛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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