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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之變,這個自土木堡之變後大明再一次被蒙古人打的兵臨城下的一次恥辱,當時身為神機營提督的他怎麼會不知道有多嚴重呢?
“朱希忠!”
朱載坖一聲怒吼。
“當時你還不是錦衣衛指揮使,但已經是神機營提督了,你應該知道當時俺答汗兵臨城下,京師各兵營是什麼狀態?”
“臣知道!”
“當時紙麵上,京師有14萬士兵&nbp;,可真的到了危機時刻,你才調出來多少人?5萬!5萬!5萬!”朱載坖咬牙切齒道。
“把軍隊不出城迎敵,任由俺答汗燒殺搶掠的責任當時推給了嚴嵩,好,朕體諒你了,可是今天呢?”
當時俺答汗都打到薊州了,嚴嵩下令所有軍隊不許抵抗,任由對方一路橫掃。
現在看來嚴嵩做的還真他們挺有道理,京營吃空餉的事都這麼嚴重,更何況其他地方呢?
這麼點兵力出去應戰,可能京師都被俺答汗突破了進來。
而當時還是不得已成為嚴嵩狗腿子的朱希忠一頓給他送錢,這才保住了自己,沒有收到懲罰,可是當時京營隻湊出一堆老弱病殘,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關外蒙古人再突破進來,到時候你打算還給朕拿出15年前的5萬老弱病殘嗎?現在京師連這點人都沒有了吧?”
“陛下!”朱希忠驚恐,“臣…臣…這個…那個…”
“還是說,給敵人退敵的金銀由你你成國公府來出?還是朕要派你去前線擊退來犯之敵?”
“這…這…我我我…”
朱載坖看著他語無倫次的樣子,徹底失望了。
這t是怎麼當上錦衣衛指揮使的?
他連京營都帶成這樣,錦衣衛呢?
自己指望著這樣的人當自己的人肉攝像頭?
算逑吧!
這還不算離譜的,曆史比這個更離譜。
俺答兵破古北口,兵至京城近郊之後,朱希忠部署兵力,晝夜捍禦,敵知有備,遂撤而去,京師戒嚴。為此,加希忠兼太子太師。
禦敵有功,加封太子太師!
可是td京營的兵力按照紙麵上的人數來說是不用龜縮防守的,是應該直接平推過去在薊州就乾掉俺答汗的三萬多人的。
這麼離譜的加封背後就是嚴嵩搞的鬼。
“召集內閣!”
隻見皇帝一聲令下,門口的小太監便立馬點頭去了。
不一會,內閣所有人都集合在乾清宮。
領頭的徐階進來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成國公,便心裡猜到了一二。
京營吃空餉那點事人儘皆知。
但看皇帝的表情就知道,這事的嚴重程度超乎想象。
於是他立刻打起了精神,明白了這事上不能袒護成國公了。
嘉靖最後的那幾年,身為錦衣衛頭子的朱希忠可沒少孝敬百官之首徐階。
多少次地方上徐階的族人魚肉百姓的案子都是朱希忠派錦衣衛按下來的。
等所有人都被賜座坐了下來之後,朱載坖開了口。
“要不朕直接給我兒子傳位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驚慌的看著皇帝,隨即都齊刷刷的跪下。
“陛下不可這樣說!陛下剛剛登基大寶,怎能如此言語!”徐階道。
其他人也紛紛隨和。
“哎!”朱載坖歎了口氣,“可是有人巴不得朕像英宗一樣啊!”
朱希忠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既然有些人如此期待朕離開,朕傳位給朱翊鈞就是了,反正他隻有四歲,有些人想怎麼擺弄就怎麼擺弄!多好啊!”
“臣等有罪!”
大臣們都明白了皇帝在生氣,但是具體為什麼生氣有人猜到了,有人沒猜到。
而有人可不管你生不生氣,他隻管你作為皇帝的舉止。
“陛下請收回此言!”
朱載坖望過去,不出意料的說話之人是趙貞吉。
“這裡沒有人想害陛下,也沒有人盼著陛下離開,若有什麼臣等的罪過陛下懲罰便是,但不可如此自暴自棄。”
朱載坖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不愧是從嘉靖,嚴嵩,嚴世蕃都罵過的人!
趙貞吉一臉堅毅的問,“敢問是何事讓陛下如此,臣等儘力為陛下分憂!”
“朕今日去看了京營!”
一句話,眾人都明白過來了。
喝兵血吃空餉的事唄!
這下趙貞吉也不再質問了,默默的跪了下去。
“京營實際士兵數量不到紙麵上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少,如今新春之際,就是蒙古犯邊最頻繁的時候。”
聞言,徐階,李春芳他們都驚訝的望向朱希忠。
他們知道京營有吃空餉的情況,但沒想到空餉這麼嚴重,即便是事先猜到了的徐階也是一臉震驚。
“再來一次庚戌之變,京營還能拿出多少人?這麼多年了,武將不管,文臣不奏,如此這般不就是盼著敵人打進來,把朕這個皇帝擄走嗎?”
“再來一次天子北狩!再來一次北京保衛戰!京師易主了,還有些忠君體國會殉國,剩下的轉頭換個主子磕頭就依然是榮華富貴!”
朱載坖氣的滿臉通紅,口乾舌燥。
所有人都感受得到皇帝的怒火和怨氣。
“是啊!”張居正心裡想到,“剛剛登基幾天,現實國庫空虛,再是貪官貪汙,然後又一大堆的事情在年後等著他,現在又發現這等事,換我我也會想殺人的!”
“萬歲爺!”馮保過來,端了一杯溫水給皇帝。
眼看皇帝差點被自己氣個半死,朱希忠趕緊請罪。
“臣請陛下重重降罪!”
朱載坖喝完水緩了過來,在馮保一頓按摩肩膀和後背之後氣順了過來,死死地盯著朱希忠。
“你確實該重罰!”
朱希忠汗流浹背,皇帝的每一句都帶著寒氣。
“擬旨,朱希忠治軍不力,罔顧聖恩,即刻打入刑部大牢!”
“收回府上所有賞賜,摘了成國公的牌匾!”
朱希忠差點嚇暈過去。
他根本沒想到懲罰來的如此嚴重。
他本來就是以皇帝消消氣的目的請罪的,沒想到直接把國公之位給請沒了。
徐階一看朱希忠的罪過確實不少,畢竟你管了十多年的京營,現在軍隊虧損這麼嚴重你再怎麼罰都不過分。
“臣來擬旨!”
看著徐階站起身,朱希忠便知道沒人能撈自己了。
他哭著磕頭。
“臣,領旨謝恩!”
馮保一個眼神過去,乾清宮外的小太監叫喚一聲,即刻來了幾個錦衣衛,扒了朱希忠的官服,卸下身上的香囊什麼的裝飾,一把架起抬了出去。
正在擬旨的徐階再次聽到了皇帝聲音。
“再傳口諭,問問朱希忠長子,他老子還想不想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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