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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閣老免禮!來人,給徐閣老賜座。”
“謝陛下!”
朱載坖看著徐階的舉止,心裡不免冒出一團火氣。
我尼瑪!
嘉靖麵前你敢這麼泰然自若嗎?現在在我麵前這麼沉穩冷靜。
看不起朕唄!
的確,曆史上的隆慶就是個普通人。
當嘉靖和群臣們神仙打架的時候,這位爺隻能呆呆的站在一邊。
但這也不怪他,這些臣子可都是科舉考上來的,官場混跡幾十年。
那可都是全國最聰明的一幫人呐!
朱載坖自己也沒有那個本事跟他們鬥法,他隻會簡單粗暴,直來直往。
“陛下,內閣已經擬好了明日的幾個聖旨,陛下過目一下,沒問題的話就可以蓋玉璽了!”
“好,朕來看看!”
第一個聖旨就是走個程序。
簡單來說,就是哎呀先帝怎麼就走啦,這天下我一個人扛不起啊,我怎樣怎樣惶恐啊,怎樣怎樣萬不得已才登基的啊…
注意,這不是登基詔書,不是登基詔書!
登基詔書在登基大典就已經發布了。
朱載坖直接跳過,看下一個。
這張就是糾正前朝的一些錯誤。
比如,釋放那些因為冤假錯案入獄的官員,並且官複原職。還有宮裡那些道士都抓起來,宮裡的一些工程全部停止,全國免稅一半,嘉靖43年之前的欠稅不追究等等。
這也可以,沒問題。
第三張是冊封皇後和太子的聖旨。
隆慶帝有好幾個兒子,但和嘉靖一樣,前麵幾個早夭,現在老三朱翊鈞和老四朱翊鏐活著。
前者就是未來的萬曆,跟隆慶一樣,由老三變成老大。
下一章就是官員人事任免了。
“隆慶啊隆慶!”朱載坖心裡大罵,“連人事權都下放到內閣了嗎?這他娘的內閣首輔不就成了實際意義上的皇帝了嗎?”
人事權,財政權,軍權。
這是一個皇帝無論如何都絕對絕對不能失去的權力。
這三個權利沒了,你就被架空了。
有這些權利在,哪怕你嘉靖一樣半輩子不上朝,也能牢牢地掌控國家。
這裡插一嘴,很多人拿嘉靖二十年不上朝說事,其實這還真沒什麼。
首先上朝那就是個形式,一個朝會幾百個人,半天時間能解決多少問題?還不如和幾個內閣大臣商討來的效率高。
第二就是嘉靖隻是不上朝,但人家該管的事一件也沒落下,奏折都是自己親自看的。
後來的萬曆就不一樣了,那t是真擺爛啊!
下麵基層官員都空缺了也不管,奏折就堆積著,也根本就不看。
最要命的是這孩子是明朝在位時間最長的皇帝…
整整48年!
嘉靖,隆慶,萬曆。
祖孫三人統治明朝近一百年時間,他們的怠政懶政,加速了明帝國的進一步衰落。
朱載坖暗暗下定決心,這輩子可不能讓萬曆再懶惰了。
雖然他的懶惰有被文官逼得無奈的成分,但你懶惰就是懶惰,這是怎麼推辭都推辭不掉的。
在這輩子他要敢懶惰,朱載坖就會讓他嘗嘗來自父親的關懷!
現在他四歲,五歲開始就給他安排課程,參照辮子王朝那一套。
高壓學習安排上!
有一說一,辮子王朝對皇子們的教育那真的沒的說。
有點扯遠了。
聖旨上,是這樣安排的
李春芳內閣次輔,高拱和郭樸是群輔。
張居正吏部左侍郎兼東閣大學士推薦入閣,陳以謹推薦入閣。
朱載坖一眼就看穿了徐階的布局。
李春芳中立,張居正是徐階的學生,陳以謹是張居正的同窗。
如此一來,內閣六個人,兩個是徐階的人。
高拱和郭樸是一夥的,他們在徐階對立麵。
看得出來,其實徐階的安排不是很過分。
他做為內閣首輔,多安排些自己的人也無可厚非,況且他也在注意著內閣的平衡。
可能是想年紀大了,歸隱之前就想這樣保持平衡,安全著陸吧。
曆史上的徐階也是這樣的。
事事都儘量和高拱和平相處,儘量不發生爭執。
反而是高拱一直在找徐階麻煩。
這是因為他想仗著曾經當過皇帝的講師這個優勢,儘快掌握大權。
那他為什麼這麼猴急呢?
後麵的張居正也一樣,掌權之後變得十分霸道,動不動就罷官奪職,打入牢獄。
都變得十分暴躁。
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沒時間了。
高拱今年都50多了。
後來的張居正真正掌權的時候也差不多年近50了。
他們來不及了。
可能他們也知道,來不及的不僅僅是自己,是整個大明。
如今的大明就和年邁的老人一樣,全身上下一大堆毛病。
萬曆中興,大明吃了點藥,病情好轉了不少。
萬曆朝後期的大明臥病在床。
天啟朝大明直接癱瘓了。
崇禎朝搶救無效,宣布死亡。
所以高拱和張居正這麼激烈的改革就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老了,大明也老了。
而後世穿越過來的朱載坖,更深刻的知道這些道理。
所以他要做的事,高拱和張居正儘快上來,徐階趕緊滾蛋!
但因為張居正是徐階的學生,又不能讓他和高拱鬨矛盾。
改革派兩大頭子水火不容這怎麼行?
所以徐階不能由曆史上的那樣高拱趕下台。
得自己這個皇帝來!
“前麵三個聖旨都沒問題,但這最後一個,朕要改一改!”
徐階微微一怔。
皇帝說要自己改!
“陛下,這些都是臣等…”
“徐閣老!”朱載坖毫不客氣打斷他,“你彆跟我說這聖旨高拱,李春芳他們都滿意!”
“他們都知道這事嗎?”
曆史上,徐階的確和高拱他們沒有商量就私自給皇帝上了這個提議。
從而引發高拱的不滿,這更加加劇了他們之間的鬥爭。
“陛下,臣以為…”
“朕不要你以為!”朱載坖說道,“朕要朕以為!”
“這三個聖旨可以明日發布,而這張”朱載坖收起張開的聖旨,“朕要親自更改!”
“徐閣老明白了嗎?”
徐階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位非常陌生的皇帝。
以前他可沒有這麼強勢。
基本上下麵的人說啥他都會采納的,如今怎麼不一樣了?
難道他之前那副人畜無害,誰都好說話的樣子是裝出來的?
頓時,徐階似乎想起了曾經被嘉靖支配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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