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趙齊宴已然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
而此時,老趙也趕忙策馬揚鞭,緊緊跟隨著趙齊宴,並高聲說道:“齊王殿下,我熟悉這一帶路徑,就讓我為您引路吧!”
趙齊宴微微頷首,表示應允,同時回應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勞了。咱們加快速度,爭取早些到達目的地。”
於是兩人一同風馳電掣般地向前奔去。
時光匆匆流逝,轉眼之間已是三日之後。
此時的烏江鎮熱鬨非凡,街頭巷尾人頭攢動。
隻見一名身懷六甲的女子正艱難地行走於街市之上,此女正是雲裳。
如今的她肚子已經明顯凸起,腹部高高隆起,看起來十分辛苦。
為了能夠更好地照料雲裳,鄭雨特意為其請來一個婆子幫忙伺候。
這位婆子名叫柳娘,年紀約摸三十多歲,她自己曾經生育過三個孩子,因此對於孕婦的護理和生產之事可謂是經驗頗豐。
此刻,柳娘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行動頗為不便的雲裳,緩緩地在街上踱步前行。
她輕聲對雲裳說道:“夫人啊,您瞧您身子這般瘦弱,平日裡可得多多走動才行呢,這樣待到分娩之時便能輕鬆一些啦。”
雲裳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感激之色,輕聲應道:“多謝柳娘關心,我會儘量多走動的。”
就這樣,二人一邊閒聊著,一邊慢慢地穿梭於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雲裳輕輕地點了點頭,她那白皙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托著高高隆起的肚子,仿佛捧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一般。
她艱難地挪動著腳步,每走一步都顯得異常吃力,嘴裡喃喃自語道:“柳娘,咱們快去鋪子裡把布料買好就回家吧,鄭雨還在家裡眼巴巴地盼著呢。”
一旁的柳娘連忙應聲道:“好好好,夫人您慢點走,可彆累著自己和肚裡的小少爺了。唉,瞧您這一胎懷得多辛苦啊!位置那麼低,真是讓人心疼。”
柳娘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攙扶住雲裳,臉上不禁流露出一絲不滿的神情,埋怨道:“夫人,不是我說您家相公,什麼事情能比得上自己老婆生孩子重要啊?眼看著您就要臨盆了,他人卻還沒個影兒。”
聽到這話,雲裳微微仰起頭,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輕聲解釋道:“我家夫君在遙遠的戰場之上奮勇殺敵呢,哪能說回就回呀。不過我倒是聽人說了,他們這次打了勝仗,想來用不了多久便能凱旋歸來了。”
儘管嘴上說得輕鬆,可隻有雲裳自己心裡清楚,她對於丈夫何時歸家根本毫無把握。
畢竟已經許久未曾收到過趙齊宴的任何音信了,這種等待中的煎熬與不安使得她不由自主地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有時,她甚至會想到,趙齊宴身為昱國之人,或許生來便注定要擁有三妻四妾。
而且一直以來,他似乎從未覺得三妻四妾有何不妥之處……每每念及此處,雲裳的心便像被針紮了一樣刺痛難忍。
然而此刻,命運卻將自己推至了王妃這一尊貴的位置。
那麼,接下來究竟該何去何從呢?
難道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坐擁三妻四妾、左擁右抱嗎?趙齊宴對自己的那份情感,究竟有多深厚呢?
他是否還銘記著與自己共度的點點滴滴?他當真會前來迎接自己回歸嗎?
倘若,趙齊宴迎娶了其他女子,那時的自己,是否仍要義無反顧地跟隨他一同歸去呢?
麵對這一連串接踵而至的疑問,雲裳感到茫然無措,內心猶如一團亂麻般找不到頭緒。
每當夜幕降臨,萬籟俱寂之時,那些困擾著她的思緒便如潮水一般湧上心頭,令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起初,每每想到此處,雲裳總是無法抑製住眼眶中的淚水,暗自啜泣。
她滿心憂慮,認定趙齊宴必然會辜負於她,讓她陷入痛苦的深淵。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經曆了無數個夜晚的煎熬和思索後,雲裳漸漸看開了許多。
畢竟,腹中的這個孩子乃是屬於她自己的血脈至親。
即便趙齊宴最終背棄了曾經的誓言,她依然可以選擇依靠自己的力量,堅強地活下去。
於是,雲裳暗下決心,如果趙齊宴果真負心薄幸,她便帶著孩子遠離京城這片是非之地,獨自留在風景如畫的江南定居。
從此以後,兩人形同陌路,再不相見。
反正如今她身為穿越者的秘密已然大白於天下,再也無需終日提心吊膽、戰戰兢兢。
屆時,自己大可以開間溫馨的小店,憑借勤勞的雙手,過上逍遙自在的日子。
如此想來,未來似乎也並非那般黯淡無光。
然而當柳娘好奇地詢問時,雲裳依舊堅定地表示,趙齊宴一定會前來接應她。
購置完所需的布匹後,柳娘小心翼翼地攙扶著雲裳登上馬車,而後兩人一同安穩地坐在馬車內,準備返回小樓。
恰在此刻,一位風塵仆仆、身著樸素青藍色粗布衣裳的女子恰好從他們所乘馬車的後方匆匆走過。
這名女子看起來像是長途跋涉而來,顯得頗為疲憊不堪。隻見她步伐略顯沉重,徑直朝著不遠處的一家客棧走去,甚至都未曾留意到身後已經緩緩駛離的馬車。
雲裳輕輕坐上車廂內的座位,心中莫名湧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於是她下意識地伸手掀開馬車一側的窗簾,回頭望去。
映入眼簾的僅僅隻是那位身穿青藍色衣裳女子步入客棧的背影,至於其正麵容貌,則完全未能看清。
不知為何,雲裳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緊緊皺起,心底深處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熟悉感縈繞心頭。
一旁的柳娘見此情形,也跟著好奇地掀起另一側的馬車窗簾向後張望起來,並開口問道:“夫人,您這是在瞧些什麼呢?難道是瞧見熟人了不成?”
雲裳聞言,微微搖了搖頭,隨後緩緩放下手中的窗簾,輕啟朱唇說道:“沒什麼,或許隻是我看花眼認錯人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