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景天最配的藥材,是雪見!對不對?”
雲裳沉默片刻,點了點頭,“對。”
玉如意接著激動的說道:“除了景天,是不是還需要配上紫萱和徐長卿,還有重樓,還有龍葵?”
“王妃,你是不是……”
雲裳點點頭,“我是。”
“你還有什麼問題,明天再說吧。”
玉如意確定了她的猜測之後,就激動不已的先離開了,她有太多的話想說了,但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再加上王妃看起來確實很累了,她便先離開了。
臥房內,趙齊宴抱著雲裳,二人麵對麵,側躺在床上休息。
趙齊宴問道:“最後那個問題,是為了試探林知意的身份?可試探出了什麼?”
雲裳輕歎一口氣,“確定了,林知意,不是穿越者。”
趙齊宴輕聲“嗯”了一聲,淡笑道:“紅景天為什麼是配雪見草?這又是什麼暗號?這個答案,本王的穿越者暗號收集冊裡,倒是沒有。”
雲裳微微笑了笑,“這個問題,其實也不是所有穿越者都能答得上來,畢竟,也不是所有人都看劇的。”
夜已深,萬籟俱寂,月光如水灑落在窗前,雲裳緩緩講述了那個扣人心弦、充滿奇幻色彩的仙劍拯救世界的故事,兩人相依而眠,漸漸進入了夢鄉。
夢裡,雲裳似乎也成了其中的一員,人間三百天,她身上背負著的,是所有昱國百姓的性命。
自那日起,接下來的數日內,趙齊宴變得異常繁忙起來。
偶爾在夜深人靜時,感受到一股涼氣襲來,隨後便會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有個人輕輕地鑽進被窩,從背後溫柔地摟住她一同入睡。
可每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房間,當雲裳悠悠轉醒之際,身旁早已空無一人,趙齊宴又早早起身離去,投身於朝堂之上那些錯綜複雜的事務當中。
麵對朝堂之事,雲裳自知無能為力,無法為其出謀劃策或是提供任何行之有效的建議。
儘管心中焦急萬分,但她明白這些軍國大事並非自己所能插手。
於是乎,她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另一件事情上——密切關注林知意的一舉一動。
說來也怪,這段日子以來,林知意不知是已然認清當前局勢,還是正在暗中策劃著什麼陰謀詭計,總之她突然間安靜了下來。
接連數日,雲裳在府上四處尋覓,卻始終未能瞧見林知意的身影。
反倒是那位名叫玉如意的女子,幾乎每日都會前來拜訪雲裳。
看著玉如意又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來找她了,雲裳歎了口氣,“你到底想說什麼,你每天來都是跟我說你和王爺曾經的事情,所以呢?”
“白月光回來了,要我讓位嗎?”
玉如意愣了愣,她抿抿唇,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其實,我不喜歡趙齊宴的。”
說完,她又覺得不太對,又補充道:“也不是完全不喜歡,也就,一點點喜歡吧。”
“我跟你說那些,是想讓你幫我分析分析,我是不是走錯路了?”
雲裳一頭霧水,“走錯路?什麼路?你現在覺得,你曾經救趙齊宴救錯人了?”
玉如意低垂著頭,神情有些沮喪,“我之前一直以為,趙齊宴就是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我隻要攻略了他,讓他愛上我,那我就能脫離這個世界,回到我原來的世界裡去。”
“而且,我接觸的穿越者裡,也有很多人說這裡是一個遊戲世界,也有說是書中世界的,總之就是通關之後就能回家。”
“可是當我知道你也是穿越者,而且你已經得到了趙齊宴的心,卻沒有回家的時候,我才開始懷疑,我是不是玩錯遊戲了?”
雲裳看著玉如意茫然的眼神,她喃喃道:“遊戲?”
“你們把這裡的一切,當成一場遊戲,所以昱國百姓,就是可有可無的nc,是嗎?”
玉如意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好像是,也不完全是。”
“反正我是覺得這些配角們都很鮮活,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故事軌跡,所以我不會隨意乾涉他們的生活,更不會隨便傷害他們的性命。”
雲裳緊緊地閉上雙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將腦海中的畫麵壓製下去,但那些景象卻如同潮水一般不斷湧來。在她緊閉的眼簾之後,北山村裡劉大哥一家人遭遇不幸的慘狀再次清晰地浮現出來。
她仿佛還能看到劉大哥那張憨厚樸實的笑臉,以及他親切地呼喚著自己名字的聲音;大嫂溫柔地照顧孩子的身影,孩子們天真無邪的笑聲……
然而,這些曾經鮮活而美好的場景如今已被殘酷的現實所撕裂,取而代之的是滿地的鮮血、破碎的軀體和絕望的哭喊聲。
雲裳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她永遠無法忘記當初自己躲藏在床下時內心深處的恐懼。
那種對未知命運的深深恐懼,如影隨形般纏繞著她,讓她至今回想起來仍心有餘悸。
這所有的一切,都無比真實且刻骨銘心,它們明明白白地向雲裳訴說著一個事實:這絕不是一場簡單的遊戲,昱國的百姓們更不是可以任由他人隨意擺布和處置的虛擬角色(nc)。
終於,雲裳緩緩睜開眼睛,目光堅定地望向玉如意,輕聲說道:“我不知道你們為何會認為隻要通關這場所謂的遊戲就能夠安然無恙地回到家中,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在這裡,沒有人能夠活著離開,唯有死亡才是唯一的出路。”
聽到這番話,原本一臉驚訝的玉如意瞬間像是失去了全身力氣一般,整個人的神情變得肉眼可見的落寞與沮喪。
她喃喃自語道:“那這麼說來,我再也沒有機會回家了嗎?”
“白攻略趙齊宴那麼久了,說起來,你倒還挺厲害的,你的身份,竟然能藏那麼久。”說著,玉如意又對雲裳表示起崇拜來。
雲裳已經和玉如意說過她的事情了,此時聽到玉如意誇她,她也笑了笑,“我也是為了保命罷了。”
當兩人最終將所有的話都坦誠相告後,雲裳感覺心中那塊沉重無比的大石頭終於轟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