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這話什麼意思?”楊傑眉頭緊皺,一臉迷茫的問道。
“外麵風雪太大了。”齊軒主動解釋道,大到幾乎都看不清楚路,張大人覺得過於危險,便讓我們主動回來了。
“確實是,勞資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大風雪,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荒北地帶,比沙塵暴還眯眼。”
張瑞沒有說話,而是默默看著楊傑,眼眸深處滿是冷意,他沒打算管那些書生,可這家夥還是不知足,似乎打算把所有人都留下來,外麵那不正常的風雪肯定與他有關,可是一個能控製天氣的邪祟就有些誇張了。
在自己廢稿設定裡,能控製天氣的都是後麵複蘇的怪物,自己不會這麼巧就遇到了吧?
“哦,原來是這樣,我們還以為齊兄那麼殷勤的跟著這位大人,現在都到京城了呢。”一個舉子陰陽怪氣道。
齊軒聞言皺眉,自己那些同窗似乎現在對自己意見很大了,不過他也不是很在乎,從他覺得楊傑有問題開始他就沒打算提醒那些人,因為他知道如果提醒了,說不定誰都走不了,既然做了自私的決定,他也不指望這群人能對他有什麼好態度,當然也不覺得可惜,到現在都沒發現那楊傑有問題的話,這種蠢人也沒什麼可交的。
“大人,我們先進去避避寒氣吧?”齊軒回頭提議道。
張瑞微微點頭,但總覺得不太對勁,外麵那種程度的風雪,他當然不敢讓自己家人冒險,可這廟宇內部卻讓他更加不安。
該死,慕容雲姬和那老曾頭去哪裡了?不會真出事了吧?
是什麼鬼東西有這麼棘手嗎?
“娘,你和爹先歇著,我讓人給你們熱碗薑湯喝。”
“沒事,用不著”老夫人笑道:“你昨日給我吃的那補藥效果好得很,今天都覺得渾身暖洋洋的,不礙事,這外麵風雪大,大不了咱們再歇息一晚就是。”
張瑞皺眉,歇息一晚,昨晚沒吃精血的那些人,現在成什麼鬼樣子了?再歇息一晚怕是都要歇菜。
自己也不可能把寶貴的精血拿出來給所有人這樣耗著,而且他總覺得,這些人如果沒了,會變得很麻煩。
想到此他突然想起白日好像已經死了個書生,打量了一下周圍發現屍體居然不見了,於是問道:“昨日不幸過世的那人屍首呢?”
“大人關心這做什麼?”楊傑又開口道。
張瑞冷冷的看著對方:“本官在問你們話,你們回答本官的話就好。”
“若我們不想回答呢?”楊傑笑道。
“你試試?”張瑞也笑道。
“怎麼?”楊傑見對方眼中的冷意心中莫名一哆嗦,臉上則是強撐笑意道:“大人還想動手不成?吾等可都是有功名之人,眾目睽睽之下,大人想把我們怎麼著?”
其他書生聞言紛紛點頭,站在了楊傑身後,齊軒則是一臉無語,這群家夥是不是讀書讀傻了?為什麼要被一個才認識一年的家夥牽著鼻子走?
“昨日死的那個書生明顯不太正常,包括你身後那些同窗都不太正常,本官攜一家老小前往京城述職,自然得慎重一些,這裡荒郊野嶺,就彆拿什麼功名說事了,每年死在路上的舉子還少嗎?”
張瑞說話的聲音很平淡,但對麵的書生卻感覺他好像不是在說著嚇唬人,那眼神冷淡得好像真會做出什麼事一樣。
“大人是在嚇唬我們嗎?”楊傑好笑道:“就算你沒腦子,你身後那些武差也沒腦子?”
“大膽?”林豹等人眉頭一皺,也有些惱怒那姓楊書生的囂張,可對那位張大人也莫名好奇,對方雖態度不怎麼樣但話裡是事實,自己等人是官方武差,不可能去對一群有功名的書生出手,張大人這般嚇唬有什麼用?
“你覺得本官在嚇唬你?”張瑞一步一步上前,走得很慢,但莫名的,每走一步對麵那群書生心中都跳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位身材瘦弱的縣官大人,一步步走來的氣勢,感覺像一座山一樣,有種讓他們都呼吸不過來的架勢。
楊傑也是一愣,他看得仔細一些,那張大人的腳下硬生生被踩得開裂。
開玩笑的吧?這個廟宇可是
“大人?”身後的武差也感覺不太對勁,這位張大人的氣勢,怎麼感覺比自家雲州的將軍還要嚇人一些?
他不會是想對這群有功名的書生用術吧?
這可是大忌!
林豹想也沒想,趕緊伸手阻止,一隻手直接搭在張瑞肩膀上想阻止對方繼續向前:“大人不可嗯?”
手剛接觸到肩膀,頓時一股巨力襲來,讓他手如同觸電一般彈開,高大的身軀連連後退,身後的老杜見狀不妙上前扶了一把才讓林豹穩住身形!
“豹子什麼情況?”老杜壓低聲音道。
林豹駭然的看了看張瑞,隨即伸出了自己縮在衣袖裡的手,身後的老杜見狀嚇了一跳。
此時林豹的手直接扭成了麻花狀態,顯然筋骨完全脫臼了,剛才他可看到,那位張大人什麼都沒做,拍了一下肩膀後果這麼嚴重?是什麼危險的術式?
林豹則是心有餘悸的看著張瑞背影,久久不敢發聲。
那不是術
他以前遇到過,就在年前,三皇子殿下來幽雲辦事,當時自己不識皇子身份,稍有冒犯,也是這般手抓過去,碰到了皇子身後那位秦公公的肩膀,結果手也被這樣彈得脫臼了。
後麵給自己正骨的師傅說了,武者到了一品武夫之後,身體就和普通人完全不一樣了,渾身肉體宛若金剛,隻要不泄氣,刀劍不傷,更不懼偷襲,射出的箭矢都能被身體下意識反擊折斷,如果肉身碰到就是你現在這下場,也幸虧那秦方手下留情沒和你計較,否則你整個人都可能會被絞成你手這樣。
當時自己不信,還不服道:“難不成那人還能不動手腳,直接靠身體把我絞成麻花?他一個太監什麼境界?”
“那秦方是半步宗師!”
當時的自己被嚇得一身冷汗,沒想到這輩子自己還有機會去摸半步宗師的肩膀。
可即便是當時,也沒眼前這張大人這般嚇人,這縣令竟是和秦方大人一個級彆的存在?
“大大人!”
終於前方的書生有人扛不住壓力了,直接腿軟得跌倒在地,哆哆嗦嗦道:“林林業的屍體被他的馬夫帶走了。”
這話一出,張瑞腳步一停,那如山一般的氣勢驟然一停,前方所有書生包括楊傑在內的都跌倒在地,一臉蒼白,雙腿不斷的打著哆嗦,完全站不起來。
張瑞冷冷掃了楊傑一眼:“今天這樣的警告,本官隻會用一次”
楊傑死死的咬住牙根沒有說話,張瑞微微皺眉,也沒多說,轉身便朝著自己家屬那邊而去。
“哥你好威風啊”張蒙離得遠,感受不到那股壓迫力,眼中隻是看到自家大哥往前走幾步那些書生就被嚇得跌倒在地。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官威?
好生帥氣呀。
老夫人則是皺眉:“兒呐,你為難那群書生乾什麼?以後說不定會是同僚。”
“兒自有打算,娘親先休息吧,兒讓人將火升起來。”
老夫人聞言點頭也沒多說,遠處的書生離得更遠了,包括那群武差此時看向張瑞的眼神都小心翼翼的。
張瑞則靠著一個死角閉目養神。
這玩意用了副作用不小,剛一收起就感覺頭暈目眩,心跳加速,一個沒忍住說不定就會吐出來。
他強行咬緊牙關才讓喉嚨那異物沒有強行吐出。
宗師的氣勢,他當然沒這個能耐,隻是虛張聲勢而已,至於如何辦到的,便是靠著天機盒裡在北海城收獲到的東西。
沒錯,便是那田大師的分解遺物。
田大師死後,邪祟自然沒能逃得了,被慕容雲姬一並交給了自己,此時千機盒內已經有三種邪祟材料。
第一個是那田野一開始留給自己的畫靈,到現在都沒逼出她的身份,已剝離她三種能力,包括畫卷、入畫以及藏畫。
第二個便是那造成北海全城滅絕的邪祟椿,這邪祟比較危險,張瑞第一時間就抹殺掉製作成材料了,與畫靈一樣,暫時用玉封存著。
玉石是短暫最好的靈器製作物,優點是靠著千機盒基本什麼邪祟都可以練成,缺點就是易碎不穩定,稍微用過渡就會壞掉需要送進千機盒裡重新修複,自己目前還沒有煉器師的傳承,基本的練物都不會,隻能用這種方式來形成一點及時戰力。
剛才所用的便是邪祟椿身上的某種能力,名為:【嫁衣】,可將搜集的精氣用來改造凡人,羅三爺之前便是因為此能力有了宗師之能,但這能力需要長時間磨合,突然使用就如同剛才那樣,會讓身體出現負荷。
還有便是不能用得太過,隻有將封存【嫁衣】能力的玉含在嘴裡才能使用,之前椿吸取了幾十萬人的精氣,而這股力量過於強大,玉石根本堅持不了多久,剛才自己就用了那麼一會,玉石在嘴裡就明顯有裂開的感覺了。
楊傑說得沒錯,自己就是在嚇唬他。
如今對方手段詭異,慕容雲姬也失蹤了,外麵走不出去,這廟宇又讓他感覺十分不好,完全沒有情報的他隻能通過嚇唬來讓對方露出一點破綻。
從剛才對方表現來看,楊傑本人應該沒多少實力,要不找機會直接對他下手?
正想著他轉頭無意間瞥到了上方的神像,突然好奇道:“娘,這廟裡供奉的是什麼?”
“你這孩子”老夫人瞪眼道:“來北方幾年混得些什麼?連青鳳娘娘都不知?”
“青鳳娘娘?”張瑞一愣,總感覺這名字有些熟悉。
但他沒發現,在他看向那神像時,遠處楊傑眼中明顯露出了緊張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