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雅琴隻以為秦向東是因為工作的原因,所以才這麼嚴肅,絲毫沒想到是因為自己惹得他黑臉,幾人繼續朝著山下走去。
此時孫俊德早就已經回來了,這會正坐在爐子邊上抽煙,搪瓷缸裡泡著茶葉放在爐圈邊熱著。
孫雅琴一進屋,看到父親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跟大哥偷拿獵槍被發現了。
孫俊德剛想開口,身後跟著進來了一個穿著軍裝的年輕人。
孫雅琴靈機一動,立刻扯過了秦向東的袖子,卻不小心碰到了秦向東剛剛摘下手套的手。
秦向東覺得指尖傳來一陣麻酥酥的感覺。
“這位小同誌是?”
“爸他是秦向東,就是前幾天救過我的秦連長,今天又救了大哥。”
孫雅琴把剛剛發生的事告訴了父親孫俊德。
大哥?秦向東心裡一驚,自己是夠笨的,竟然誤會了他們的關係,秦向東像是突然被人打亂了陣腳,身板雖依舊挺拔,可原本臉上硬朗的線條卻微微有些鬆動。
“原來是秦連長!雅琴的事真是多虧你了,今日你又救了連成,你是我們家的恩人啊!”孫俊德將剩下的煙卷直接扔在了爐子裡,手在衣服上抹了兩下就朝著秦向東伸去。
秦向東也慌忙握住了孫俊德的手,“叔您太客氣了,這本就是我的職責,是我應當做的。”
孫俊德很喜歡眼前這個恭謙又有禮貌的小夥子。
“哪裡有那麼多應當應分的事,既然今天來了,中午就留下來吃飯,我讓你嬸子多加兩個菜。”
“叔,不用麻煩了,我……我來是檢查獵槍證件的。”秦向東說完後,緊緊地抿著唇,似乎是有些不知所措。
孫俊德恍然,一下子明白過來,瞥了兄妹二人一眼。
“秦連長你在這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拿。”
“您叫我小秦就行。”
孫雅琴有些狐疑地打量了一眼秦向東,他卻戰術性地咳嗽了兩聲掩飾著內心的尷尬,好像之前黑臉的人不是他一樣。
秦向東心虛地朝著彆的地方看去,卻恰好對上了孫連成帶著些審視的眼神。
好在孫俊德很快就出來了。
“小秦,你看看,這是我家倉庫裡那三杆獵槍的獵槍證。”
秦向東挨個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沒有任何問題就把證件還給了孫俊德。
“叔,這證件沒有問題,今日打擾了,我還有任務在身就不多留了。”
見此孫俊德也沒再勉強將人留下。
秦向東跟兄妹二人打了招呼後就離開了,走出孫家的大門,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在此之前他隻想遠遠地看著孫雅琴,可經過上次的事情,怎麼一切都變了……今天誤會了她和她大哥的關係後,自己內心的占有欲就像是被點燃的火焰。
秦向東還沒走遠,正失神的時候,就聽見孫家的院子裡傳來了一陣吵嚷的聲音。
孫俊德正追著兄妹二人打。
“你們兩個小兔崽子!多大個人了!還敢偷拿老子獵槍!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們兩個!”
說是打,孫俊德不過就是拿著掃帚拍在二人的身上,一會追這個,一會追那個的撒氣。
“爸!我錯了!彆打了!”孫連成求饒道。
“我沒錯!村子裡的人不敢把野味賣給我,我隻能自己上山打了,我有什麼錯。”說這話的自然是孫雅琴。
眼看著孫雅琴就要被追上,她直接就爬到了樹上,氣得孫俊德在樹下掐腰罵人。
“你給老子滾下來,你再敢碰老子獵槍,老子還打你,明天我帶你上山打獵。”
“你說真的?老頭你可不許騙我?”孫雅琴一臉小傲嬌地看向自己父親,她又何嘗不懷念這樣的生活。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趕緊滾下來,上次摔得還不長記性。”
孫雅琴這才灰溜溜地從樹上跳下來,孫俊德依舊不痛不癢地用掃帚打了她兩下。
孫雅琴笑嘻嘻地跑進屋了。
秦向東看著這一幕,心裡都是羨慕,想想自己……
“連長!連長!人找到了,我們正在追往北邊跑了!”
聽到屬下跑過來彙報,秦向東立刻恢複了平日的模樣,眉頭緊鎖,步履生風。
“走,我們從東邊包抄。”
“是!”
秦向東將之前的事情拋之腦後,繼續搜捕非法入境人員。
第二天,孫俊德早早地帶著孫雅琴和孫連成二人進山,他還叫上了陳老四。
“爸,有四叔在,我們今天肯定能獵一頭野豬回去。”
陳老四身邊的獵犬虎子旺旺地叫喚了兩聲,像是很認同孫雅琴的話。
孫俊德笑嗬嗬的道:“咱們上林村,如果說打獵,我誰都不服,就服你四叔。”
“老孫頭,你就彆再這給我捧臭腳了,這上林村的山,你可比我熟。”
孫俊德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隨後就低下了頭,沒有再說話。
孫雅琴知道,他爸在上林村待了大半輩子,眼看著年後就要調離,他其實不舍得離開,前世就是如此,父親臨去世前還時常跟她念叨,說上林村的一草一木,哪裡結什麼果子,他都一清二楚。
腳下咯吱咯吱的響聲在此刻變得格外的清晰。
“彆動!”
陳老四抬起手攔住了幾人。
隨後用眼神提醒讓他們看雪地上的腳印,昨天晚上下了一場雪,地上的腳印清晰可見。
陳老四蹲下身子,看了看地上的腳印,又用手按了按。
“這腳印應該是剛剛留下的,小心些。”
虎子也警惕地嗅著,隨後拚命地朝著陳老四叫,一人一狗多年的默契,讓陳老四一下明白過來了。
“不好!趕緊跑。”
幾人都沒敢耽擱,轉身就跑,沒過一會,身後就傳來野豬群奔跑的聲音。
“等等!”
陳老四停下腳步,仔細辨彆聲音的方向。
“快上樹!”
幾人各自找了一棵比較高的樹爬了上去。
陳老四爬上樹後,對樹下的虎子拍了拍手,“虎子!上!”
虎子一個彈跳,陳老四剛好接住它,把它抱上了樹。
聲音越來越近,讓樹上的幾人更加的緊張了。
陳老四狩獵這麼多年,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