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向東出去得太急,忘記鎖房門,劉翠蓮直接進去開始翻箱倒櫃地找東西,想看看秦向東有沒有背著他們藏錢,結果什麼都沒找到。
“你好,是哪位?”
“秦老弟啊,我是北所的林所長,那個……”那頭的林所長有些支支吾吾的。
“林所長有什麼事就直說。”
“是昨天那個案子的事,我想問問你,昨天那個小姑娘孫雅琴跟秦老弟認識嗎?”
秦向東遲疑了片刻開口問道:“是有什麼人對你施壓了嗎?”
“秦老弟,你誤會了,我就是問問。”
“林所長身為派出所所長,秉公處理案件本就是你們派出所該做的,不管我跟孫雅琴是什麼關係,這會影響你們對案子的審判嗎?”
“那……自然是不會,我也就是多嘴一問,那秦老弟就先這樣。”
“嘟嘟嘟……”電話那邊傳來一陣掛斷的聲音。
孫雅琴和孫雅琳二人這會已經吃過早飯,“雅琳,那秦連長你之前就認識?”
孫雅琴搖了搖頭,“是昨天第一次見。”
“那這個秦連長還挺熱心的,昨天人家救了你,剛剛又把楊明禮給打了一頓,一會二姐帶你去集市買些東西給他送去,好好謝謝人家。”
“嗯!”
二人簡單收拾了一下去了集市,今天周六集市上的人比平日裡多了許多,但是賣的大多是紡織品生活用品之類的。
現在老百姓買東西已經不像前些年,很多東西不用票證也能買到了,隻是對於食品把控得相對嚴格一些,但現在國家進行經濟體製改革,已經允許個人賣一些肉蛋。
集市裡,不絕於耳的吆喝聲此起彼伏熱鬨極了,孫雅琴看到有人在賣野雞和麅子肉,走上前詢問。
“大爺,這野雞和麅子肉怎麼賣啊?”
“叫誰大爺呢!”那人戴著個皮帽子一抬頭,孫雅琴才看清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
“大哥,不好意思,你這野雞和麅子肉怎麼賣?”
那人看見小姑娘長得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年紀也不大,想到剛剛自己凶巴巴的態度,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野雞一塊二一斤,麅子肉一塊五一斤。”
“大哥,你這有證嗎?你就隨便賣。”
那小攤販有些不樂意了,站起來掐著腰,“我說你這小姑娘,想在這街上買東西可都是要辦證的。”
說著從擺放野雞和麅子的案板上抽出了幾張證件。
“你瞧瞧!這是我的證件!如假包換!違法亂紀的事咱可不乾!”
一旁的孫雅琳扯了扯孫雅琴的衣角,小聲說道:“雅琴,你這是要做什麼,家裡不缺這些東西。”
孫雅琴給二姐使了個眼色,讓她先彆說話。
孫雅琴笑嘻嘻地看著小攤販,身子朝前傾了傾,“大哥,那你收不收野雞和麅子。”
小攤販皺起了眉,斜著眼睛打量起孫雅琴,“感情你這小姑娘不是來買貨的,是來賣貨的!走走走!彆妨礙我做生意!”
“大哥你彆著急,我給你的價格肯定公道。”
“小姑娘趕緊上一邊去,彆在我這添亂,再不走我要攆人了!”
孫雅琴卻沒有要放棄的意思,“大哥,這馬上過年了,市場上普通的肉蛋肯定緊俏,一定有許多人買不到肉,到時候這些野味可都是搶手貨。
我看你這東西賣得也差不多了,你手裡要是沒有貨的話可就虧大了。”
孫雅琴的一句話像是說中了小攤販的心事,他輕輕舔了舔嘴唇“嘶”了一聲,半天沒有說話,這年底了,家家戶戶都忙著過年,上山打獵的人也少了,固定給他送貨的也就那麼幾家,這山貨也的確是缺不少。
孫雅琴趁著這個機會繼續道:“大哥,我不僅給你供貨,還幫你賣貨,不然你自己一個人在這看攤也挺累的。”
小攤販心動了,“行,那你等會,現在人多,等我忙完的。”
孫雅琴卻是有備而來的,直接拿出了一張紙,寫著采購價格,還有交貨日期,那小攤販書都沒讀過幾年,看紙上的內容有些費勁,但是看到價格的時候,臉上明顯有幾分喜色。
“你這小姑娘,有備而來啊,行!就按照你說的這個價格。小年前你帶著東西過來找我。”
“謝謝大哥,那你要是同意,就在上麵簽字按個手印吧!”
小攤販卻有些猶豫,“我每天在這又不會跑,到時候你帶著你的東西過來就行。”
孫雅琴卻正色道:“那可不行,我那些東西可都是要從上林村運過來的,這路費也是要錢的,萬一你不要了,我又出人又出力豈不是白跑一趟。要不大哥你先把回路費給我,這東西你不簽也行,我就損失點力氣。
你要是不願意給路費,那你簽了,這路費我也不用你管。”
小攤販嘿嘿地笑著,“沒看出來,你這小丫頭倒是挺精明,行!我簽!”
這個時代的人對法律的意識很低,但不代表沒有相關的法律政策,孫雅琴也不想自己白跑一趟,就當是個約束了。
孫雅琴拿著手裡的訂單很是高興,“那大哥我先走了,過幾天我再來找你。”
“行!小丫頭你叫什麼!”
“我叫孫雅琴!”
“好,我叫許濤!”
“再見許濤大哥!”
許濤看著孫雅琴離開的背影搖頭笑了笑。
孫雅琳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這個妹妹了,前些日子她還整日不是山上鑽山洞,爬樹跟個野猴子似的,怎麼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難道也跟她做的那個夢有關?
“雅琴,你這是想學著人家做生意?”
“二姐,我們村裡家家戶戶都有獵槍,那野味留著也吃不完,正好趕上過年,肉不好買,但現在過年哪有不吃肉的,不如拿出來賣了換錢。”
孫雅琳覺得自己的妹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而且她發現妹妹考慮得很周全,先是詢問了剛剛那個許濤有沒有證件才跟人家談。
村裡的人也不是沒想過將家裡的野味拿出來賣,但是賣這些東西需要有手續,要是一不小心被判個投機倒把罪就得不償失了,村民們就隻能將那些東西留在家裡自己吃。
“既然你想做就試試吧,反正頂多損失個路費,二姐發了工錢給你。”
“二姐,你那工錢就彆惦記了,楊誌剛他們夫妻倆都進去了,還指望他們能給你錢,以後我賺錢養二姐。”
孫雅琳滿眼溫柔地看著自己的小妹妹輕笑出聲,“好,二姐等著你賺錢養我,我們先去給秦連長買些東西去。”
“二姐!那有罐頭,不如我們買點罐頭吧。”
孫雅琳輕輕地點了點她的額頭,“我看是你想吃了吧!”
二人買了兩瓶罐頭和一箱糕點就往回走了。
“秦連長在家嗎?”
劉翠蓮聽到外麵有人喊,語氣極為不耐煩,推開門瞪了兩姐妹一眼。
“能不能小點聲!真是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