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他們兩人是最後一桌來的。
前麵九張桌子都已經坐上了人,僅僅隻留下了最後靠邊的一桌。
兩人也沒什麼意見,直接落座其中。
而在兩人踏上十樓的時候,前排的其他人便紛紛轉過頭來,看向李長生兩人。
不過,他們的目光都僅僅隻是放在了李長生身上一個刹那,就轉瞬而過,緊接著便將目光放在了陳南煙的身上。
準確的來說是陳南煙的臉上。
今日來此的人基本上都是達官顯貴,在他們的那個圈子中,以養男姬為風雅彰顯自身。
陳南煙雖然女扮男裝,但骨子裡卻裝的並不太像,導致她的動作和神情都還跟之前的女人一樣。
落入這一群達官顯貴的眼中,就非常的難能可貴了。
一個男人,卻有著一個女人的嬌媚誘惑之感,這是非常難得的。
‘這是誰家的男子?竟然長得如此的嫵媚。’他們一個個在心中想著。
不過,今夜能夠到這裡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他們也僅僅隻是在心中想了想,並沒有說什麼。
隨著他們兩人的到位,這一場詩詞會終於開始了。
隻看見,中央的舞姬們一曲舞罷,便紛紛離場,而兩側高台上的歌姬們也停下了手中的樂器。
“歡迎各位來到小女子今日的詩詞會,各位能來真是讓怡春院蓬蓽生輝。”
屏風後麵,傳來了文雅的聲音。
在旁邊還有著專門的人在記錄文雅和現場所有人的言論,準備在此次詩詞會結束之後,編寫成冊,然後進行售賣和發行。
這是怡春院擴大自身影響力的王牌手段,其旗下掌控了一家報社‘風月集’專門記錄每月一次的詩詞會內容,通過這種手段使得怡春院的名氣非常的大,文雅的身價也跟著水漲船高。
世人皆以能夠進入詩詞會為榮。
所以即便文雅隻賣藝不賣身,卻依舊有大把的人來參加詩詞會。
即便每一次詩詞會僅僅隻是參加的門票就需要五千兩白銀!甚至有些時候還要更貴。
世人終究逃不過名利二字。
“聽聞文雅小姐,得到了一篇詩詞,神之又神,今日吾等前來便是想要聽一聽文雅小姐口中的神作究竟是何內容。”
坐在第三桌的一個身穿白色長袍,其上繡著金絲鳥獸的年輕人,揮動著手中的扇子,笑著說道。
他話音落下之後,四周的人也跟著符合了起來。
“鎮遠侯世子,此言說的有理!”
“這一次詩詞會可是拉滿了噱頭,讓吾等好生期待啊!”
“”
李長生聽到前方人們的議論聲,不由的將目光放向了‘鎮遠侯世子’左康伯的身上。
天元棋魂錄修煉之後,他的精神力大大提升,記憶力變得特彆好,他想起來了上一次自己在唐國公府參加陳南煙十六歲生辰的時候。
就已經聽說過這個鎮遠侯世子了。
他家裡貌似給陳南煙提親了?卻沒有想到今日竟然會在這裡相見。
想到這裡,他不由的將目光轉向了陳南煙,就發現陳南煙此刻心情似乎有些不好,看也不看前方的鎮遠侯世子,隻是用手托著下巴,看著桌子上的插花。
‘這世界真小,竟然會在這地方遇到鎮遠侯世子。’陳南煙此刻在心中想著,有些不爽。
“既然如此,那小女子也就不拖延了,今日就將這首詩詞,供大家品鑒!”屏風後麵這個時候文雅終於開始說話了。
她聲音不大,但那麵屏風似乎是經過特殊處理的,聲音在傳過屏風之後便隱隱被擴大了出來,然後現場漸漸地沒有了剛剛的嘈雜喧嘩。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儘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文雅的聲音婉轉動聽,語氣也是抑揚頓挫,將這一首‘臨江仙’給念得是充滿了那豪邁和滄桑之感。
“嘶!”現場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首詩叫什麼名字?是何人所創?”
“當之無愧是神作啊!我大乾國內竟然還有如此文采之人?!”
“能得聞此神作,人生無憾!”
四周此起彼伏的驚呼聲不斷地傳來。
左康伯眉頭微微一皺,他倒是不怎麼能夠品鑒的出來這一首詩詞究竟有什麼好的。
他從小練武,隻會帶兵打仗和殺人,根本就不會這舞文弄墨的事情。
但他爹鎮遠侯坐鎮大乾西南,非要將他送到京城來,還千叮嚀萬囑咐的讓他跟朝廷內的文人們打好關係,他這才無奈的往文人這個圈子硬擠。
雖然大家都敬重他是鎮遠侯世子,立過軍功,但他們骨子裡都看不起他,覺得他粗鄙至極。
他也同樣看不起這群文人書生,最愛無病呻吟。
隻是在三個月之前,他來到怡春院偶然遇見了文雅小姐之後,他就喜歡上了文雅,後來聽說文雅喜歡琴棋書畫等等。
於是,原本,他對於擠入文人圈子沒有多少心情,現在變得非常的熱切和興奮。
然後他這一次就叫了幾個朋友過來,打算彰顯一下自己的文名,立一個文武雙全的人設。
為自己造勢一番,到時候再為文雅贖身,想必對方是不會拒絕自己的!
“左兄可是也讀懂了這首詩的文采?”身旁,一個書生打扮的男人笑著說道。
“好詩!好詩!不知道這首詩是什麼名字?又是何人所創?”
“我左康伯此生最喜詩詞,能夠寫出這首詩的人必定文采不凡,猶如文曲星下凡,今日聽聞此詩,就感覺和對方神交已久,相見恨晚啊!還請文雅小姐能夠告訴我創作這首詩的人究竟是誰?”
“我定要登門拜訪和對方結交一番!好好討論交流一下文壇詩詞歌賦!”
左康伯麵上滿是笑意,大喊著,周身滿是豪邁之氣。
他這樣說隻是為了討文雅歡心罷了,他哪裡有品鑒詩詞的能力?隻是大家都在說好,那他就跟著一起說好,不就行了?
這一番舉動倒是讓四周的人頻頻為之側目,有些人還真就被左康伯這說辭給騙了。
“此詩名為,臨江仙。”
屏風後麵,文雅清脆婉轉,宛若百鳴鳥一般的美妙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