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飯店內,記者們就發現一個美麗的小女孩,應該就是劫匪說的伊瑪小姐了,她正在母親的陪同下迎接他們,當然還有蒙麵劫匪先生。
“生日快樂,伊瑪小姐,這是我的禮物。”一個白人記者很紳士的將一件小禮物送到伊瑪的手上。
“謝謝你,先生,請。”伊瑪的母親很糾結地將白人記者請進宴會廳,她現在就有三個問題,我是誰,我在哪,我在乾什麼。
記者們一個個的將禮物送給到伊瑪手上,很快伊瑪身後就堆積高高的禮物,看的小姑娘笑彎了眼睛,覺得劫匪先生真是一個好人。
“大英帝國領事館維森特少校,前來赴宴。”門外的黑衣人喊了一聲,這是商量好的,萬一有其他身份的客人,需要提前通知。
維森特好奇的張望,並接受黑衣人的安檢,他來這裡隻是探聽消息並沒有攜帶武器,而且來參加一位小女孩的生日宴會,禮物比武器更加適合。
“美麗的伊瑪小姐,這是我從英國帶來的陶器,很漂亮的小馬,喜歡嗎?”維森特少校彎著腰,把一匹精致的小馬遞過來。
“呀,是聖艾夫斯的手工陶器嗎,謝謝少校先生。”伊瑪竟然說出了小馬的產地,看來是真的很喜歡陶器。
維森特看著活潑的伊瑪似乎看到了國內的女兒,不過聽到伊瑪說出了小馬產地,心中一動,看來這個小女孩的家庭不簡單。
左重也第一次認真的看了看小女孩,和她母親一樣,身上的衣服似乎都是手工定製,身上的珠寶也不是便宜貨。
看來還是個小土豪,左重沒放在心上,反正這件事過後,他與這些人質再無瓜葛,永遠不會再見了。
維森特少校向左重點了點頭,然後就進入了大廳,左重使了個眼色,很快兩個黑人就跟了上去。
“劫匪先生,你要是把少校先生抓起來嗎?”伊瑪扭過小腦袋,好奇的詢問,嚇得她母親趕緊捂住她的嘴巴。
左重摸摸她的腦袋“當然不會了,今天來這裡的都是客人,怎麼可以把客人抓起來呢。”
伊瑪小大人的點點頭“那就好,這樣就不需要我求劫匪先生赦免他了。”
伊瑪的母親嚇得臉色發白,左重啞然失笑,真是一個鬼機靈的小女孩,再次摸了摸她的腦袋,繼續迎接客人。
七點鐘不到,客人們都到齊了,黑衣人瀟灑的拉上大門走回酒店內,留給吃瓜群眾一個背影。
“這可真是好漢呐,瞅瞅這從容不迫的勁,就算是梁山好漢也不過如此了吧。”一個吃瓜群眾嘖嘖稱奇。
有人不同意他的意見“我看像瓦崗寨瓦崗寨四十六友,人家是為了東北那些被殺的百姓出頭,真是義薄雲天呐!”
“呸,這幫小日本沒一個好東西,早些年八國聯軍就屬他們和德國人乾的壞事最多,一幫生兒子沒屁眼的東西。”
這些人為什麼要劫持六國飯店,北平城內早就傳的沸沸揚揚了,反正死的是日本人和紅頭阿三護衛,這事任誰都要豎個大拇哥,道一聲好漢。
好漢左重此時有點失望,覺得還是太過匆忙了,隻有幾十家報社和媒體到場,要是等滬上和金陵的記者到來,肯定不止這些。
算了,幾十家各大報社暫時也夠了,等到聲勢造起來,再想辦法製造幾個熱點就是了。
左重帶著伊瑪和她母親走進宴會廳,來賓們紛紛鼓掌,彆的不說,光是宴會上這些最頂級酒水,就值回票價了。
就是維森特少校麵色古怪,他可知道領事先生是這家六國飯店的名譽股東,要是讓他看到這些奢侈的酒水,估計得心臟病發。
想到這,維森特笑了笑,端起了一杯八年金鈴威士忌一口喝完,味道真是不錯,趕緊又讓侍者倒了一杯。
左重登上宴會廳上的舞台,在麥克風前說了個笑話“感謝大家來參加伊瑪小姐的生日宴會,即使有很多朋友並不是那麼樂意。”
“哈哈哈。”
大家笑了起來,人質們跟蒙麵人接觸了這麼久,對他的感覺很複雜,總結起來就是瘋狂的藝術家,而是是會殺人的藝術家。
“在這裡要感謝各國使館讚助的新鮮蔬菜和水果,哦對了,還有那座壯觀的生日塔,讓我們再次感謝那些慷慨的好心人。”
“嘩啦嘩啦。”
維森特少校無奈的笑了笑,這個家夥可真是讓人無語,蔬菜就算了,水果和那些蛋糕可不便宜,那些官員們知道後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樣子呢。
“唔,這些該死的劫匪,竟然連尊尼獲加都拿了出來。”維森特少校趕緊又端起一杯美酒慢慢品嘗,好吧,如果可能,他會給蒙麵人一些優待。
“我知道記者先生們有很多疑問,我會讓人帶你們去看一些東西,拍一些照片,我想你們的老板已經恨不得用左輪指著你們的腦袋了。”
記者們苦笑,各個報社已經下達了死命令,必須要找到一些爆炸性的,讓人眼前一亮的內容,否則他們不會來的這麼齊。
左重說完,黑衣人將來賓們請到各個出入口,讓他們近距離觀賞一下那些暴躁的小家夥,隻要不動手,可以隨便拍照。
看著閃耀的閃光燈,聽著哢嚓哢嚓聲,麵具後左重得意的笑了,有什麼比深入劫匪中間拍攝更加刺激的新聞呢。
左重非常的熱情周到“大家不要急,接下來我們去那些承重柱看一看,那裡我還給大家準備了一些參照物,可以清晰的對照出體積。”
維森特少校混在記者中,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群混蛋,這麼多的危險品,他們是想把六國飯店炸上天嗎。
幸好昨天日本人當了替死鬼,否則自己再也見不到可愛的女兒了,少校先生覺得後背發涼,日本人真是好人啊。
左重接著又把歸有光拉了過來,給他擺了個造型,然後再次熱情的邀請記者們,主人必須讓客人感到滿意嘛。
“來,諸位不要客氣儘管拍照,這位是我最得力的助手,看他的肌肉多麼結實,看看他手中的湯姆遜衝鋒槍,再看看他腰上的手榴彈。”
記者們圍著歸有光劈裡啪啦的拍起照來,怎麼凶惡怎麼來,必須要讓讀者感受到劫匪的恐怖,這樣才能與他們舉辦晚宴的溫和製造戲劇衝突。
歸有光一開始還有點害羞,但拍著拍著就越來越放鬆,按照記者們的吩咐,擺出一個個令人恐懼的姿勢,他自己還挺開心。
維森特少校的目光則在武器上來回掃視,保養良好,彈藥充足,威力巨大,火力強勁,越看他心裡越發虛。
首先這些人絕對不差錢,而且絕對進行過軍事訓練,他們所站的位置,正好隱隱包圍住來賓,同時又不那麼顯眼。
維森特敢保證,隻要自己這些人有所異動,下一秒芝加哥打字機的嚎叫就會在這裡響起,他們絕對沒有任何還手的機會。
難道劫匪真的就是為了向全世界曝光日本人的惡行嗎,維森特一時間有點懷疑,不過他很快釋然了,關自己屁事,威士忌不香嗎。
記者們心滿意足的回到宴會廳,有了這些東西完全可以交差了,不,應該說可以完美的完成任務,接下來就是享受美酒和美食了。
人質們組成的小樂隊奏響音樂,客人們都彬彬有禮,互相說著近期的新聞,記者們把注意力也放到了人質身上。
“先生,我是英國晨報的記者,請問您是人質嗎?您對這場劫持有什麼感想嗎?”
“感想?那些狗釀養的日本矮子,如果不是他們,我們根本不會在這!當然,我還是很喜歡參加這樣的宴會的。”
“我明白,那這些劫匪,你覺得他們是什麼樣的人,我會為您匿名。”
“匿名?我蘭迪不需要那玩意,我覺得這些劫匪擁有俠盜精神,同時他們也不缺乏該有的底線和道德。”
“蘭迪先生,您可以具體說說嗎?”
“當然,他們給我們提供了足夠的食物、飲水和部分,除了一開始,後來也沒有使用暴力,甚至還很溫和。”
“原來是這樣,那您對蒙麵人是怎麼看的呢?”
“一位紳士,一位標準的紳士,請原諒我這麼說,但他表現的勇氣、智慧、仁慈讓我欽佩,如果有可能,我願意為他辦事。”
“額,蘭迪先生你是說跟他一起當劫匪嗎?您是哪個國家的公民?”
“美國人,怎麼了,你是對我們美國人有意見嗎?你這個狗釀養的英國佬。”
左重看著那邊的場景,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隨即跟一旁的記者們聊起天來,或許是他們對劫案知道的足夠多了,反而問起他對一些事件的看法。
“您如何看待小胡子當選德國總理?”一個記者忽然問道。
左重思考良久,嚴肅的回答“這會是一場災難,不管對世界人民,還是德國人民。”
記者有些納悶,因為從現在世界的主流觀點來說,小胡子的一些政策還是不錯的,國際社會對此也樂見其成,除了紅色巨熊。
“這位先生,你可以具體說一說嗎?”維森特少校從人群中走出,麵帶嚴峻。
左重心裡樂了,他說了這麼多,做了這麼多,不就是為了製造熱點嗎,而現在最紅的就是小胡子,必須蹭一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