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邏祿人攻破三河堡,將這裡化為了一片地獄。
而當漢人重新將這裡奪回來之後,三河堡便又成為了葛邏祿人的地獄。
天色昏暗,漆黑不見五指,細雨朦朧之下,三河堡上豎起了一道道的火把,將大片的地方照亮。
地上滿是葛邏祿人的鮮血和屍體,碎肉迸濺,血腥氣息彌漫在空氣中,令人作嘔。
同時也吸引了大量的禿鷲在空中盤旋,發出貪婪的鳴叫。
殘破的兵器散落各處,有的還插在屍體上,在火光的映照下閃爍著詭異的寒光。
葛邏祿重傷士兵的呻吟聲在夜風中斷斷續續地傳來,更增添了幾分淒慘的氛圍。
但是很快便戛然而止,漢人的戰刀乾淨利落的劃過了他們的脖子。
原本寧靜的草原此刻已化作一片修羅場,一些帳篷被撕裂得七零八落,燃燒的火焰還在舔舐著一些殘餘的物件,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
馬蹄踐踏過的地方,泥土混合著血水,形成了一片片暗紅色的泥濘。
一些葛邏祿人的戰馬在戰場上驚慌失措地奔跑著,嘶鳴聲劃破夜空。
而那些死去的葛邏祿人,他們的眼睛大多空洞地望著夜空,仿佛在訴說著生命消逝的無奈和戰爭的殘酷。
戰鬥結束了!
但是葛邏祿人的苦難才剛剛開始……
三河堡中的大部分葛邏祿人基本上已經被肅清,隻有少數葛邏祿人還躲藏在房屋角落裡。
接下來的重點就是掃清這些人。
李大山帶人走進一座院子,每個人手中都舉著火把,將院子裡的一切景象儘收眼底。
“給我搜~”
“把裡裡外外給我翻一遍,把所有葛邏祿人都給我找出來。”
“不許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李大山對著其他人大聲喊道。
一些人衝進屋子裡,翻箱倒櫃的檢查有沒有人藏著。
而在院子之中,李大山剛剛走到羊圈旁邊,一名葛邏祿人卻是忽然從羊群中跳了起來,握著刀,衝著李大山砍來。
“小心~”
陳二強大聲呼喊,而李大山則是臉色一變,身體向後退去的同時,抬起手中的刀,同樣向忽然發難的葛邏祿人砍去。
“鐺~”
兩把刀劈砍在一起,誰也沒能奈何的了誰。
但好在李大山的阻擋為其他人爭取到了時間。
陳二強和老朱兩人,手持著長矛,快速的向葛邏祿人刺去。
兩人也都是經驗豐富,知道如何配合,所以葛邏祿人很快便是被刺中了肚子。
“啊啊啊啊~”
“我和你們拚了~”
葛邏祿人口吐鮮血,麵露猙獰,最後看了喂養牛羊的草垛,大聲的咆哮喊道。
憤然不顧自己的傷勢,完全是以命換命的方式要去和李大山等人拚命。
隻不過,他的行為完全就是徒勞。
最終還是被幾人圍殺。
“哼,狗東西,差點讓老子中招。”李大山看著地上的屍體,憤怒的說道。
陳二強點頭說道:“這些葛邏祿人是真陰險啊~”
其他人深以為然。
正麵戰場的葛邏祿人已經崩潰了,竟然又開始玩遊擊戰了。
不過好在三河堡的地形簡單,房屋也不是太多。
想要將藏起來的葛邏祿找出來,並不難~
“繼續搜~”
“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葛邏祿人!”李大山沉聲喝道。
趁著其他人到處搜索的時候,他的目光落在了院子中的一個草垛上。
他記得,剛才那個葛邏祿人死之前,似乎是向這裡瞥了一眼。
“有人?”
李大山暗自警惕,對著陳二強使了一個眼色。
兩人慢慢向草垛走去,就在陳二強拿起長矛準備捅向草垛的時候。
下一秒,危險再次出現,一道人影從草垛中衝了出來。
手握一把破舊的短刀,向著陳二強殺來。
但是陳二強卻反應迅速,身體稍稍一偏,直接躲了過去,抬腳重重一踹,直接將襲擊者給踹飛到了後麵牆上。
“嗬嗬,原來是一隻小狼崽子!”
陳二強嗬嗬一笑,怪不得感覺這人的攻擊沒什麼力道,很容易就被自己躲過。
原來還是個葛邏祿孩子。
這樣的偷襲,對他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
然後轉頭望去,這才發現草垛裡麵竟然還躲藏著四個葛邏祿人,都是老弱婦孺。
一個臉上布滿皺紋的老嫗,懷裡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兩個年輕一點的女人,二十多歲的樣子。
每人手中都拿著一把刀,將刀鋒指向李大山等人,臉龐上滿是憤怒和恐懼。
還有一個十二三歲左右的葛邏祿男孩,就是剛剛被陳二強踹中胸口,蜷縮在牆角,吐著鮮血,疼痛的翻滾。
成年的葛邏祿男人大都已經變成了外麵的一具具屍體,現在這個葛邏祿部落剩下的,全都是這樣的老弱婦孺。
“還是一家貴族呢!”
看著草垛裡的女人和孩子,陳二強笑著說道。
從這幾個女人和孩子身上穿的衣服,以及屋子裡的日用品就能看出,這一家在葛邏祿部落中,也是小有權力。
但是可惜,隨著這支葛邏祿部落被攻滅,她們的榮譽、特權與尊嚴,都將消失的一乾二淨。
“先把她們弄出去,再把值錢的東西都帶走”李大山吩咐道。
說著,兩人直接大步走向了兩個葛邏祿女人。
“你們彆過來~”
“我殺了你們~”兩個葛邏祿女人,驚恐喊道。
各自拿著一把刀,同時向李大山兩人殺去。
遊牧民族的女人雖然也是戰士,但可惜的是,實力差距太大,根本不是李大山兩人的對手。
李大山兩人甚至都不用抽刀,輕而易舉的便是將兩個女人打倒在地。
甚至陳二強還辣手摧花,一拳打中了年紀稍大些女人的下顎,讓其直接暈死了過去。
“阿母,阿姑~”
“啊啊啊~”
“我跟你們拚了~”
葛邏祿少年見到母親和姑姑被打傷,瞬間暴怒,宛如一頭憤怒的小牛犢子一樣,拿刀向著兩人衝了過去。
完全就是拚命了!
父親已經被這些惡魔殺死了,他要保護家人,為父親報仇。
十三四歲的孩子,已經勉強算成年了,騎在馬上完全可以成為一個戰士了。
麵對男孩不要命的殺來,李大山兩人也不敢大意了。
陳二強抽刀劈砍,隻聽見“蹭唥~”一聲,男孩手中的彎刀直接被劈飛了出去。
而李大山也是臉色陰冷,手中戰刀瞬間劃過了男孩的脖子,鮮血噴湧,男孩眼中的神采慢慢的淡去……
兩人配合的相當默契,一眨眼的功夫,便是將危險消滅在萌芽中。
“阿努,阿努~”
“我的孫子~”
看到男孩被殺,老太婆大喊起來,蒼老的臉龐上滿是憤怒和痛苦。
“你們這群魔鬼,神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將懷中的女孩放在地上,撿起女兒掉在地上的刀,也殺了過來。
可惜,她的危險性甚至遠遠比不上那兩個女人。
剛剛衝到李大山的麵前,想要揮刀劈砍,但是根本砍不下去。
她的手腕已經被李大山單手抓住,根本動顫不得分毫。
李大山臉色冷漠,低聲的說道:“老東西,既然這麼想你孫子,那就下去陪他好了。”
說著,另一隻手抬起,手中的戰刀瞬間劃過了老太婆的脖子。
“噗~”
鮮血瞬間噴湧而出,老太婆麵露絕望和憤怒,身體慢慢癱倒在地上。
李大山的行為無疑是殘暴的,但戰爭從來都是如此。
葛邏祿人攻破了三河堡,對三河堡原住民所做的事情,又何嘗不殘暴?
原本三河堡一千多名漢民,如今所剩不足一半。
都成為了葛邏祿人的刀下亡魂!
世界本身就是弱肉強食,而且西域物資困乏,為了生存,部落與部落之間的殺戮從未間斷過。
向來如此!
這個老太婆年紀大了,早已經沒有了生育能力,乾活都費勁,對於漢人來說沒有絲毫的價值,反而還會浪費糧食。
即便是不殺她,她也活不下去的。
院子裡的打鬥驚動了其他人,很快李驍等人便是騎馬趕了過來。
“六叔,沒事吧?”
看到李驍渾身鮮血,手握馬槊的模樣,李大山輕輕一笑。
擺了擺手,不在意的說道:“沒事,一個小狼崽子而已,已經解決了。”
李驍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就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
這一家葛邏祿人在部落中的地位應該不低。
除了日常用品、穿著等等,院子裡的牛羊數量也比其他葛邏祿人的多很多。
隻不過無論他們之前多麼尊貴,現如今都已經家破人亡。
除了兩個年輕女人和一個小女孩之外,其他人都死了。
對此,李驍沒有絲毫的同情。
這就是一場博弈~
既然選擇了戰爭,那麼這些葛邏祿人就應該承擔起戰敗的代價。
男人斬首屠殺,女人充軍為奴~
曆來如此~
萬一哪天河西堡被敵人攻破了,河西堡村民的結果也不會比葛邏祿人好太多。
在西域這片殘酷的生存之地上,這就是血淋淋的規則。
“那個葛邏祿首領抓住了嗎?”李大山問道。
他知道李驍正在尋找這支葛邏祿部落的首領,之前的戰鬥中那個家夥被李驍重傷。
可惜逃跑了!
李驍正帶人追殺呢!
“還沒找到~”
李驍輕輕搖了搖頭,隨即信誓旦旦的說道:“不過那個家夥跑不了,肯定能找到他!”
說完之後,李驍對著身後的小弟們喝道:“我們走,挖地三尺也要將那個家夥找出來。”
至於為什麼非要找到那個家夥?
李驍手中的馬槊已經給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