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一出,沈硯初的神情微微一怔,沉默不言。
夏知渝本來隻是想到了順口一問,看到大師兄這個反應,頓時來了精神:“該不會你們吵架了吧?這薑姮還真是厲害,連大師兄都能惹生氣,她到底是做了多過分的事?”
沈硯初笑了笑:“靈泉酒沒了,我去取。”
說著起身離開。
看著大師兄回避的態度,夏知渝在心裡為薑姮歎了口氣。
連唯一站在她那邊的大師兄都得罪了,以後她在雪鶴峰的日子隻會更難過了吧。
霍時傾陪著許寧安一起應酬外峰前來慶賀的同門們,雖然言行舉止滴水不漏,可始終有些心不在焉。
他看著桌上那些精美昂貴的點心酒水時,總難以避免想到薑姮在昏暗的洞府中吃靈藥的那一幕。
霍時傾的目光下意識落在了沈硯初的身上。
平時像這種場合,大師兄都會主動提起去接薑姮來,怎麼今天反而不提了?
算了,不叫那個女人來也好。
安安難得築基,以後和她就是同境界修士,要爭奪的資源和機緣也大大重合。
本來就是個心思歹毒容易嫉妒的人,看到大家這麼眾星捧月疼安安,說不定會使什麼壞心眼殘害小師妹。
就在霍時傾沉思時,許寧安忽然想到了什麼,啊了一聲。
“二師兄,你能幫我把這份點心送給藥堂的韓師兄,順帶著邀請他過來坐坐嗎?”
霍時傾微微挑眉,半開玩笑:“怎麼,有雪鶴峰的師兄們寵你還不夠,又惦記上藥堂的師兄了?”
許寧安跺跺腳:“才不是呢,是因為上次他把妖丹讓給了安安,安安一直想謝謝他卻沒有機會嘛。二師兄你不肯去的話,那我自己去好了。”
霍時傾笑:“你是今天的主角,大家都是為了你才來的,怎麼能亂跑?好好留在這,我去就是。”
許寧安甜甜笑著點頭。
霍時傾禦劍飛到了藥堂,卻沒有看到韓玠的身影。
他找人詢問,卻得知韓玠在薑姮那邊。
霍時傾麵色一沉,心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感。
矛盾片刻,他終究還是轉頭飛向了薑姮的洞府,並在心中為自己的行為解釋——
要不是為了安安,他怎麼可能去找那個晦氣的女人!
才下了飛劍,霍時傾便看到韓玠在洞府外閒適地靠坐著,肩膀上還站著一個……蛋?
霍時傾心中有些疑惑,微微蹙眉。
可他的態度還是客氣的:“韓師弟,這盤點心是安安讓我轉送給你的,為的是感謝上次讓出妖丹一事。今天是安安的築基宴會,她希望你去坐坐,不知韓師弟可否賞臉?”
韓玠站起身來回禮,並沒有接過點心:“霍師兄和許師妹客氣了。那妖丹本也不是我自己需求的,真正讓出的人是薑師妹,我無功不受祿。”
霍時傾的臉色頓時沒有那麼好看了:“韓師弟的意思是,宴會也不想去了?”
韓玠歉然道:“不好意思,眼下實在是走不開。薑師妹正在衝擊進階,我在為她護法。”
薑姮最煩的就是那幾個不打招呼闖進她洞府的人,可暫時又拿他們沒辦法,隻能讓韓玠幫忙在外頭看著。
畢竟進階一事非同小可,要是被人強行打斷的話,有可能會走火入魔功虧一簣。
霍時傾愣住了:“進階?你是說,薑姮她在衝擊結丹??”
韓玠點頭。
許寧安滿心期望著霍時傾把韓玠帶到宴會上來。
雖然這個韓師兄看著其貌不揚,修為也隻是結丹,但不知為什麼,就是有一種讓人很著迷的氣質。
寵愛這種東西,她向來是不嫌多的,尤其是薑姮身邊的人。
就在許寧安計劃著如何讓韓玠看到她的嬌俏可愛時,霍時傾沉著臉單獨回來了。
許寧安大失所望:“韓師兄他不肯來嗎?”
霍時傾冷冷道:“他說要為薑姮護法,走不開。”
護法??
幾乎所有人都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說不得各種嘲諷猜測。
“薑姮不是經脈都廢了嗎,怎麼可能衝擊進階啊,一定是在撒謊吧。”
“就是,估計是看安安築基了這麼熱鬨心有不甘,故意作妖吸引我們的注意力。”
“這人真惡心,故意在安安築基成功的時候演這麼一出,不就是為了提醒大家她和安安年紀差不多,卻比安安的修煉速度快幾倍嗎?生怕誰忘記她是築基後期似的。”
“對哦!肯定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也太心機了吧!”
霍時傾沒有跟著一起嘲諷謾罵,而是坐下慢慢飲著酒。
夏知渝也不相信薑姮是真的是到了可以衝擊結丹的地步,但他同樣也不覺得,她是為了和安安爭風頭故意這麼做,這不符合薑姮的個性。
他喃喃自語著:“她是不是急了啊?所以才冒這麼大的風險。”
大部分時間都沉默不語的沈硯初忽然開了口:“這話是什麼意思?”
夏知渝說出了自己的分析:“你們想啊,她的壽元本來就不多了,這次在小洞天也沒聽說她遇到了什麼機緣治好經脈,這能不急嗎?”
“再一聽到小師妹成功築了基,可不是病急亂投醫,不管好歹強行催動靈力衝擊結丹?她的經脈還有兩成沒廢,可以勉強嘗試,就是失敗率很高,然而她現在也顧不上了。”
此話一出,沈硯初心中猛地一震,霍時傾握著的酒盞差點捏碎,就連向來不動聲色的江淮序也垂了眸。
許寧安察覺到了氣氛的轉變,眸底閃過一絲不悅,輕輕瞪了夏知渝一眼。
“四師兄胡說什麼呢,師姐她不是那種人,她這個人一向很深思熟慮的,隻會做對自己有好處的事。”
“再說了,她和韓師兄那麼要好,如果冒這麼大風險的話,韓師兄怎麼可能為她護法呢?一定會阻止才是。”
夏知渝撓撓頭:“你說的也是哦。不過話又說回來,她和那藥堂的人認識也沒多久吧,什麼時候關係這麼突飛猛進,連護法這種要緊的大事都交給他來?”
許寧安抿了抿唇,輕聲道:“說不定……是在韓師兄麵前說了我們什麼壞話吧,畢竟我們雪鶴峰很多事的內情都隻有自己人清楚,家醜不外揚。落在外人眼裡,好像是我們欺負師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