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藤女抱著梅根漫步在她的花房裡,至於殺手鱷,他隻跟到了門口,就因為不被允許進入而隻得離開。
為了她心愛的植物們,毒藤女可以做出種種對人來說殘忍的事情——對怪物也一樣,可當走在花房裡,她的情緒就完全放平緩下來,因葉綠素而變綠的眼瞳中浮現出柔軟之色,她有很多的愛,垂下一隻手輕輕地撫摸經過的綠植葉片。
它們也在向她招呼,訴說昨天、今天和對明天預判的天氣,有的渴了需要澆水,有的餓了需要營養土,有的訴說自己對溫度和環境的不適應……
這些植物沉默卻又嘰嘰喳喳,它們是可愛的,乖順的,永遠隻會接受,就連表達出的情緒都不是如同人類一樣負麵,它們如此弱小無力,如果沒有人保護就會輕易被摧毀破壞,而早已認同自己植物身份的毒藤女自認有責任保護它們。
她拿來了水壺澆水,等要給植物施肥了,就把梅根放下,讓她跟上自己。
“看看這株蘭花,它是個漂亮的小家夥。”她垂眸看著蘭花細長的葉片,神情柔和得不可思議,悉心傾聽著植物的低語。
梅根在旁邊看著它,眼中的焦點一點點彙聚,但她能觀察和感知的對象太少了,突然一下看到植物,好像做題超綱了一樣歪著腦袋。
毒藤女收回視線看到她這樣,沒忍住笑了出來,她拿腔作調樣地用手指點點她腦袋,笑道:“你也是,梅根,你也是漂亮可愛的。”
“不過也許你要更可憐點兒……”
對於小醜帶進阿卡姆裡的這個孩子,她完全能猜到她的未來,那是充滿了可悲的、受傷的,乃至流血和死亡的悲劇,不然那個瘋癲的小醜還真的養孩子不成?
毒藤女平等地不喜歡阿卡姆裡一切罪犯,但隻要不傷害植物、不主動招惹到她,她都將他們無視過去,而她有支撐她囂張的能力,就說免疫毒素,包括恐懼毒氣和小醜的笑氣,這就已經夠形成她特殊的地位了。
但要她因為一個孩子而和小醜對上?她會對她表達善意,借此讓小醜收斂一點行為,做得就夠多了,可是當她們相處的時候,毒藤女毫不吝嗇自己的關愛。
她也有點寂寞了,在阿卡姆外幾乎無人不知她的身份,即使有時用激素將人控製住,隱姓埋名地生活,但總有身份暴露的那一天,每個人清醒過來時都對她又懼又怕,哪怕小孩子也一樣。
不過現在她麵前就有個呆呆的孩子,她不知懼怕,很明顯腦子有點小問題,但相處起來很簡單。
毒藤女牽起她的手,“它說要過兩個月開花,孩子,給它點時間吧,讓我們再看看彆的?”
這座花房的頂棚和四周牆壁都是透明材質,光照充裕,內部還有溫濕調節器,毒藤女走到控製器前,看著屏幕上許多數字和按鈕,簡單分析了下就開始細微調節,她對這些儀器早就操作熟練,也能和植物之間直接交流,因此少了很多事。
等她操作完了後,就帶梅根逛花房,毒藤女也不管她能否聽懂,自顧自地為她講這和那是什麼植物,學名和俗名叫什麼,又擁有什麼特性和喜好,它們需要多久長大,會在幾月開花,假如分株又要怎樣培育……
毒藤女講得開心了,把一盆小綠植放在了梅根手上,讓她捧著,“你要試試看養它嗎?”
一個有點呆的孩子能養好一盆植物嗎?這本來就是個看概率的事情,再一想到養她的人還是小醜,毒藤女立時就知道答案了。
她神態自然地把綠植拿回來,笑了笑,“就放在這裡養吧,我會幫你照顧它的。”
即使是一時興起,但說要把它給梅根,毒藤女也去搬來了一個小桌,把它放上去,順便拿了貼紙和筆,寫上‘梅根’的名字就貼在盆外。
她敲敲花盆,“你的。”
“梅根,它以後就是你的了。”
小孩站在桌邊,看著它目不轉睛,也不知道有沒有理解她的話,小小的臉上神情認真,看起來一板一眼,和小醜時常瘋癲扭曲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毒藤女在這時候有些喜歡她了,撫摸著她那頭黑卷發,慢慢地道:“看在你還不錯的份兒上,如果未來有什麼事,我會幫你的。”不是說和小醜作對,而是在某些方麵給她提供幫助,希望梅根能存活得久一點,讓她能有兌換諾言的那一天。
和她在一起,食物就是些果子,除此外還有茶水和小蛋糕,毒藤女招待了梅根一頓,至於送小孩回小醜那裡,她不是很樂意,懶洋洋地等到了來接人的殺手鱷,就把她丟過去,而她不管了。
梅根自己走路很慢,有時殺手鱷會抱著她,她不畏懼害怕怪物可怖的外貌,最喜歡摸他尾巴和手上的鱗片,殺手鱷也容忍著。
殺手鱷從大型通道裡出去,走進尋常大小的通道,就需要彎著脊背,而這近乎狩獵前奏的姿態讓他渾身充滿了威脅感,途中遇到雙麵人,他很禮貌地為他們讓路,順便和梅根招呼了聲‘晚上好’,一如既往沒得到回應,而他也不在乎。
隻有殺手鱷多看了他一眼,但他們之間可沒什麼好交流的。
把梅根送到小醜的牢房門口,殺手鱷看著她小小的一個從門縫裡擠進去,而小醜早就聽到了鱷魚怪物那討厭的呼聲,吵得人心煩意亂,也當然知道他家的梅根早虜獲了對方,她收獲了玩伴和保鏢,小醜也不用管她白天都去做什麼了,他很滿意。
看著又貼到自己腿邊的孩子,他問:“今天有什麼收獲呢?”隻是隨口一問,但他沒想到梅根從自己衣兜裡掏出一片乾樹葉。
小醜演技誇張地‘哇噢’了一聲,這倒是他沒想到的,“所以你又新交了個朋友?梅根,在這件事上你比我出息太多了。”
“你會是阿卡姆瘋人院裡擁有朋友最多的人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不可遏,而在狂笑之後,他拍了拍梅根的臉頰,“好了,自己去玩吧,彆老整出些動靜,就和小老鼠一樣。”抱怨完了就不搭理梅根了。
……
那些日子沒什麼好說的,倒是等謎語人和企鵝人也被關回來,阿卡姆高危區裡就熱鬨了不少,以及往常都有專人看管的黑麵具因為和企鵝人不對付也走出牢房。
這三個超級罪犯中,謎語人是性格最活潑的,很快就和梅根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最主要是他口若懸河地講話,不時還要手舞足蹈地表演,也不管年少的孩童能否聽懂、也根本不會回應他這件事。
因為他的話太多了,導致許多罪犯都認為他是在外麵收到的打擊太大,這才瘋了,但這個年輕人對梅根表示:“瘋了?誰瘋了?我瘋了?”
“這才是最好笑的!我隻是最喜歡誇耀我的謎語,我精心的設置,我那偉大的智慧——那群蠢材他們懂什麼?”
他憤怒嗎?當然憤怒,但在這糟糕的情緒之外他更有著份傲慢,平等地看不上一切比不上他聰明的人,因此對那些嘲諷的話置之不理,隻不過私底下還是會和梅根抱怨,“他們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連蝙蝠俠也隻會用暴力讓他們屈服。”
但謎語人自認他是不同的,因為他和蝙蝠俠之間的對決往往不是蠻力而是智慧,這是他們有趣的交鋒,天才間的對抗。
因為他的話太多,並且臉皮厚,會抱起梅根就跑,而殺手鱷和毒藤女也都煩他,知道他不會傷害梅根,就直接放任了。
那麼謎語人是真心喜歡這個孩子嗎?這個答案是很不好說的,謎語人隻是覺得她夠安靜,是最合格的聽眾,因此帶上她一起玩,帶著梅根走遍阿卡姆高危區。
在謎語人高昂的介紹聲中,企鵝人也認識了梅根,他對小孩子、對小醜的樂子更是不感興趣,隻有麵子上過得去,隨隨便便幾句話打發不知事的小孩,而對謎語人就沒那麼好說話了,他拿起手杖指著謎語人的鼻子:“滾!”
他才搞了一出經濟犯罪,是地下交易那回事,不小心被蝙蝠俠抓住了尾巴,本來應該進黑門監獄,但他偏偏因為精神鑒定而進了阿卡姆瘋人院,這裡的環境可比前者差多了,並且沒法隨意進出。
原本企鵝人已經計劃著找個手下頂缸了,但現在他被關進了阿卡姆,還不知道外麵是什麼情況,而他的產業是肯定保不住了,這就已經夠他煩的,現在還要聽謎語人廢話,他沒那麼好耐心。
謎語人對他的不受歡迎多少有點自知之明,無奈地聳了聳肩,“我知道你不喜歡和我說話了,再見。”
隨即招呼著梅根和他一起離開,不過她走之前被企鵝人塞了個布丁在手裡。
謎語人看到了,他對此撇嘴,但說實在他對阿卡姆的掌控沒多少,隻有每次想出去了才絞儘腦汁開始布局,現在也拿不出什麼,總之把小孩帶到他的牢房,翻來翻去也隻有一根問號型的手杖給她玩。
他說:“拿著它,以後看誰不爽直接敲他們。”
其實如果真是那種場景,更大可能是梅根被反敲回去——她敲傷害0,彆人敲她輕鬆打出暴擊,說出這話的他罪孽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