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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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根跟著尾巴慢吞吞走到了食堂,這裡她要抬手去拿餐盤、抬頭看菜式,在她剛有動作時,殺手鱷就幫她拿了餐盤,在她麵前晃了下示意,但梅根的反應很慢。

一根漆黑鋒利,甚至可以直接抓碎水泥鋼筋的尖爪用光滑的弧麵蹭著她的肩膀往前推,梅根這才理解了一點他的意思,跟上去後目光又落在了他垂下的爪子上。

殺手鱷給她打了飯菜,考慮到小孩子飯量不大以及對味覺更敏感,他可沒想欺負一個小孩,舀了些在他看來正常人會喜歡的食物,烤腸、灼蝦、培根、一點沙拉和一杯橙汁,順手也把自己吃的接近於生肉的嫩肉排取了。

他似乎是看也不看身後,但知道她每一個動作,把她的餐盤放在桌上,而他要去彆的地方進食,如果是以往,殺手鱷從來不避諱任何人他吃還滴著血水的生肉的模樣,反倒現在注意了起來。

稻草人喬納森·克萊恩比他們先來一步,看了個全程,他臉上掛著陰鬱虛偽的笑容,端起自己的餐盤坐到了梅根旁邊的椅子上,也不管小孩根本不理會外界,手肘支在桌子上,而一隻手拿著叉子虛虛指向梅根。

他招呼道:“嗨,看看這是誰?我們阿卡姆的小明星呢。”他慣愛拿腔作調,偏偏表演得太用力,導致語氣裡的諷刺意味遮也遮不住。

稻草人又湊近了她一點,“能和我說說話嗎?我聽說你爹地發脾氣揍了你一頓,它隻是個玩笑對吧?”

阿卡姆高危區裡流傳小醜揍了梅根一頓,這並不是無依據的,首先附近牢房的罪犯都聽到了雜物倒塌和撬棍砸在地上的聲音,其次小孩也一周多時間沒出現。

今天她出現了——在他們看來是養好傷了,現在的天氣可比她剛來時的冬天好太多,平均氣溫差不多有十幾攝氏度,穿的衣服也都相較單薄,並且她的衣服是囚服改的,袖子和褲管寬大,當她抬手時就能看到一些還沒消下去的青紫痕跡。

稻草人幸災樂禍,他不會對梅根怎麼樣是指身體上,但這種自找沒趣地和個小傻子搭話的行為,他卻樂此不疲,可能因為她是個安靜的聽眾,並且不會突然暴起動手,她很文明。

梅根並不會理會他,但這根本不妨礙稻草人的冷嘲熱諷,而對他這種作為,有很多人都看不上。

雙麵人才把硬幣送給了梅根,但他可沒義務庇護小醜的樂子,看了眼就漠不關心,倒是最近被關禁閉許久,才出牢房門的瘋帽匠對這個新來的孩子好奇。

瘋帽匠對年輕女孩有更多關注,在以往他的目標更多是金發藍眼的女孩,那才符合‘愛麗絲’的形象,而現在他見到的這個孩子……

黑發綠眼,和愛麗絲天差地彆,而且她有點過於瘦弱和矮了。

但他端起自己的茶杯自言自語,已經陷入了他無法逃開的妄想中,“她怎麼不是愛麗絲呢?她也掉進了兔子洞,在這裡同樣有許多危機,哦,還有許多像我們這樣或好或壞的角色,而其中有些發瘋的人會想砍掉她的頭。”

“誰來拯救我的愛麗絲……”

他喃喃自語,忽然對這個孩子充斥了滿腔憐愛,他是童話裡的瘋帽匠,他就應該到她身邊,這是他的使命,他將邀請愛麗絲參加他的茶會,在大樹下的桌旁暢所欲言——他們會說一些無厘頭的話、講瘋瘋癲癲的故事。

他是這麼想的,但身邊彆的精神病罪犯清楚他有什麼毛病,大聲起哄地道:“嘿!禿頭醒醒,她可不是你的愛麗絲,她是小醜的,你懂嗎?小醜的哈哈哈哈哈!”

瘋帽匠被那句‘禿頭’刺痛了,他在阿卡姆裡還戴著誇張的高大禮帽,原因是他對身高的自卑,以及當初一點小事故讓他頭發有點禿,這都是他的心病了。

一個小矮子在食堂裡發了瘋,把餐盤掀飛出去,他和許多搞科研的罪犯一樣熱衷於一些小玩具,哪怕監獄也阻撓不了他們的研究和手工,當即從高高圓圓的帽子裡取出一把槍,直截了當地開槍了,他臉上的表情陰狠至極,完全沒有任何留手。

一片混亂中,另一個小矮子還在吃她的午飯,沒有半點想抬頭看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想法,她不知道有人為她發了瘋。

在一個人倒向他們這張桌子的時候,稻草人抬起手擋住他倒過來的身體,嫌棄無比地推開了,他冷嗤了一聲,扭頭看梅根。

“看看你多大的魅力,好孩子,大家都在爭奪你呢。”

但他臉上繼續掛上嘲諷的笑,“你說為什麼小醜還要教訓你?難道說你其實不這樣,在私底下是個壞孩子?”

然後他的餐盤就被殺手鱷砸了。

稻草人被掀了一身的食物,他氣急敗壞地站起身,惱怒的目光投向殺手鱷,但他手裡沒有毒氣,根本不可能對付得了麵前這頭怪物,隻能忍下這口氣。

梅根慢慢吃得差不多了,殺手鱷就在旁邊等她,她人小,步伐也遲緩,而殺手鱷走在她身邊還要保持一樣的速度,導致他看起來有點滑稽,但這裡沒人敢笑話,沒人敢惹這頭阿卡姆裡最為純粹且殘暴的怪物,要知道他徒手就能把他們全都撕碎。

他們走了,而食堂裡的混亂還在繼續,隻有瘋帽匠在發瘋,而其他人還要躲槍口呢,更多的人吃完飯或者沒吃完就離開了。

畢竟阿卡姆裡發生了聚眾鬥毆的事件,那群偶爾才來履行職責的獄警總要來處理的,也要有人被關禁閉。

走在空空蕩蕩的通道裡,梅根的步伐慢了下去,殺手鱷要回他的特製牢房,因此走在了前麵。

梅根又看到了那隻手、那條尾巴,她不知道要怎麼做——

她好像有點意識,但很茫然,建立不起完整的思維邏輯。

於是被她揣在兜裡的硬幣滾落在地,發出她今天才聽過的聲音,金屬砸在地上的聲音很脆,似乎帶點混響,當它倒下翻旋的時候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

一圈又一圈,最後硬幣徹底不動,聲響消失了,而忽然一道如同雷聲般巨大的呼聲響在她耳邊,梅根卻沒有什麼反應,她隻是垂頭看著,看到怪物蹲在她身邊仍舊龐大的軀體,粗壯的手臂幾乎能抵四個她。

他伸出尖爪撚起那枚小小的硬幣,做出遞給她的姿態,梅根也許在發呆,他們相互僵持著,梅根不動,他就不動。

當梅根做出回應時,她沒有接過硬幣,而是伸手抓住了那隻尖爪。

很大的風聲,呼吸聲,回響在空蕩的通道中,殺手鱷最終打破距離抱起了她,他聽說過的——小醜給了她自由,能讓她在阿卡姆裡自由活動,而一周多以前她遊蕩在各個地方,除了蹲在角落裡發呆,隻有雙麵人理會她,沒有其他人選擇接近,所以他選擇把她撿走。

殺手鱷所在的牢房是特製的,畢竟他塊頭很大,而且需要潮濕有水的環境,當走過那條加寬加高的大型通道,他們路過一間同樣特製的牢房,明明室內有光,卻從窗戶裡什麼都看不到。

梅根坐在殺手鱷的手臂上,她張望時看到了一灘泥巴糊在窗戶上,它甚至慢慢蠕動著,很快變成一張完全異形的可怖臉龐,但也隻有大致輪廓,眼白裡根本看不到眼珠,卻像是注視到了梅根。

“她……是誰?”

他的語聲慢吞吞,悶沉且難以辨認,像是極其艱難地才從咽喉中擠出,但殺手鱷已經抱著梅根走下樓梯,對此毫不理會。

殺手鱷的牢房幾乎是水牢,還沒走近就到處都濕漉漉的,冰冷的水踩在腳下,逐漸漫過他獸類的腳趾和腳踝,帶起一陣水聲,而他忽然意識到了問題。

梅根隻是一個孩童,而地下牢房本就溫度低,還有潮濕水汽,這樣的環境是不適宜正常兒童生活的,待久一點也可能導致生病,於是他停下來,轉身又朝外走。

再次路過泥臉的牢房時,已經有一灘泥巴擠到了窗外,它完全沒有形狀,卻一直在動,殺手鱷抬起一腳把那灘泥巴踹進牢房裡,沉重的肢體砸在鐵門上發出巨大的聲響,他湊近了那扇狹窄的窗戶,陰沉凶狠地吼道:“滾回去!”說完就不再理會。

阿卡姆瘋人院裡監禁的高危罪犯的生活條件沒那麼差,是指他們有能走出去放風的花園和草坪,還有圖書館也是開放的,隻不過一般時候罪犯們沒有這份閒心。

於是殺手鱷帶著梅根到了空無一人的草坪上,遠處圍繞著他們的是高壓電網和監控,但攝像頭並不對準草坪,主要監控的也是電網是否被破壞以及靠近電網的生物的紅外成像,隻要不到邊緣就不會被監控。

他在草坪上坐下,由於身後的尾巴,導致他身體前傾,而哪怕這種姿勢,他也還是極為龐大的一塊。

動作小心翼翼地把坐在他手臂上的孩子放下來,明顯獸類的豎瞳盯著她,卻發現梅根不會看人,她隻有很小的一個,站在恐怖怪物的麵前,還不到他下頜高。

她不抬頭,隻是小小的手抓住了殺手鱷的尖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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