閬九川這身體活不長久。
府醫的話都讓進來的幾人渾身一震。
閬正平越過崔氏上前,皺眉問:“她的身體怎會這麼弱?陳大夫,該如何調理,你儘管開個方子,要用什麼藥材,讓丁總管調來。”
這可是二房唯一的獨苗苗,可不能有失了,不然怎麼對得起二弟?
陳大夫得了準話,起身向他行了一禮,道:“世子爺,那老夫就先下去琢磨琢磨。”
“去吧。”
“不用費心了。”閬九川似笑非笑地道:“這身體,憑你們,救不了。”
眾人一愣。
“胡鬨。”閬正平沉著臉,道:“你剛剛在靈堂胡言亂語,詛咒客人不說還驚了你祖父的靈,我念你年紀小,剛歸家,不罰你。但身體可不是兒戲,由著你任性放任自如。”
閬九川笑了,反問道:“放任自如,不都是閬家傳統嗎?”
“你!”閬正平氣極。
“九姑娘,您可還記得老奴,老夫人一直念著您呢,知您回來了,也吵著要見您。”王嬤嬤上前仔細看了閬九川一眼,道:“您長個了,怎反而更清瘦了呢?不過回來了就好,仔細養著總會好的。”
閬九川看著眼前溫和的老仆婦,有些畫麵忽地閃過腦海,眼前這人笑眯眯地拿了一隻小糖人遞給她。
是本體殘存的記憶麼?
有了這記憶,麵對老仆婦,閬九川寬容許多,斂起渾身的尖刺,站了起來,道:“那我隨嬤嬤你去見見老夫人。”
“哎哎,好的。”王嬤嬤看向閬正平。
閬正平便道:“你身體既然不好,那就在母親院子裡待著也陪著她老人家說話吧,靈堂就不用去了。”
那不行,在搞到大功德之前,這祖宗的功德氣運她還得汲取,不然這身體得散。
“該我儘的孝還是得儘。”閬九川走到王嬤嬤身邊,道:“走吧。”
崔氏在她經過身邊時開口:“站住。我會撥一個嬤嬤到你身邊去教你規矩,希望你此後謹言慎行,莫要再失分寸,以免引禍上身,連累家人。”
閬正平和吳氏都下意識地蹙眉。
閬九川看著她,問:“夫人想教我規矩,不覺得太遲了點?”
崔氏抿著唇,看著她臉上多的五個指印,眼裡有著隱忍。
閬九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早乾嘛去了,原身都死了。
崔氏一口氣被堵得不上不下的,難受地靠在門板上。
吳氏上前,扶著她,勸道:“二嬸,九妹妹剛歸家,還不熟悉呢,慢慢就好了。”
“確實如此。她這模樣像你幾分,性子倒隨了二弟,一身反骨更是一模一樣……”閬正平的話在崔氏抬頭看過來時一窒,乾巴巴地道:“母女哪有隔夜仇的,二弟也走了這麼多年,二弟妹你也該放下了。吳氏,你多費心,安排好你九妹妹的院落,撥兩個伶俐的丫鬟過去伺候著。”
“是,爹。”
閬正平快步走了。
吳氏有些頭疼,這院子,安排在哪,有心想問崔氏,但見她跟失魂了似的,又閉上了嘴。
做兒媳婦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