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二十三頭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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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樊身上有一種冷傲氣質,收放自如,此刻更是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到表弟跟前,垂眸望他:“樂樂,我捫心自問把你當親弟弟,你也知道京乘雲對我的意義。你是從哪裡趕過來的?又為什麼騙我?”

演技是蘇子樂師門的必修課,再多的心虛,也能被他從容化解,他的唇角噙著笑,說:“表哥,我沒有事事向你報備的義務,更有自己的隱私。你特意來時穿局揭穿我,實在沒有必要。”

按捺住隱隱的怒意,聞樊依舊麵色陰沉:“我不應安排你接近京乘雲,往後你離她遠點兒。撒謊成性,配不上她。”

蘇子樂簡直就要笑出聲來,沒想到他的表哥這麼蠢,即便沒有聞樊的安排,他也會不惜代價地追求心上人,五十萬藍星幣推起的波瀾微不足道。

他也有話要諷刺聞樊:“我和京乘雲是好同事、好搭檔,總要見麵。倒是你,三年裡暗中注視她的一切,你就很高尚?你就不齷齪,你就不無恥嗎?”

這一瞬迸發出的劍拔弩張與鬥爭之意,迅速占據整個辦公室。

聞樊深知自己的把柄更大,他以愛為名關注了京乘雲三年,說得難聽一些,就是窺探、監視,假若京乘雲得知此事,還能給他好臉色嗎?

“你以為威脅我,我就會束手無策?”聞樊波瀾不驚地揚起下顎,眼底寫滿輕蔑,“樂樂,你好自為之,彆再有下次。”

聞樊終究給兄弟關係留了餘地,還願意喚一聲“樂樂”。蘇子樂卻不在乎狗屁兄弟情,衝著表哥遠去的背影吹了聲口哨後,他同樣離開了辦公室。

時穿局發布任務的頻率令人捉摸不透,整整兩日,京乘雲沒接到任何消息。

這為她學習新知識留出了充足的時間,夜間十二點,她還在書房看網課。

她計劃一周內學完所有課程,並且報考二級考試,難度大任務重不要緊,就是要有挑戰性才有意思。

京乘雲伸了個懶腰,若非小兔子阮綿綿回家暫住,不敢想象邊摸兔子邊學習會有多愜意。

很快,令她不愜意的電話就來了,她聽完很是錯愕:“現在?現在是半夜十二點啊。”

杜易水急吼吼的:“我的好雲雲,特殊時間出任務有補貼的,你開傳送陣過來啊,兩百塊罰金局裡給報銷。”

“你喊蘇子樂也一樣的——”京乘雲剛學到新的知識點,不想就此中斷。

“不一樣,他也在忙。”杜易水嚴肅了語氣,不容拒絕,“京乘雲,你立刻過來,否則會扣除工資並且全局通報批評。”

沒想到杜易水還挺會威脅人,京乘雲以前竟沒看出來,她記得阮慧拉她入夥時曾說過,任務部工作時間自由,但應當在需要時及時就位。

就算有先前的提醒在,京乘雲也不樂意為了一句威脅動身,她轉了轉筆,樂嗬嗬道:“彆這麼嚴肅嘛,你看這大晚上的,我人都在被窩裡了。”

杜易水靜了靜,不知怎的,竟能軟下腔調:“我向上級申請再給你漲五百塊補貼,行不行?”

話音未落,時穿局任務部第五組的辦公室裡,就憑空出現一道藍色陣法,京乘雲腳踩拖鞋、手端可樂,咧著嘴大笑:“呼,如果不是補貼太高,真不想半夜三更來啊!”

時穿局講究人文精神,這就是第五小組辦公室裡吊著拳擊沙袋的原因。

杜易水一拳打向沙袋,也不知是否將其當做了京乘雲,揍一揍出氣:“最近我們多辛苦一下。我會再向關局長申請調令,給我們加派人手的。”

她被京乘雲打出來的黑眼圈還沒痊愈,說話頗有些咬牙切齒與誇張:“我身負重傷都能兩天乾三票,我相信你一定也行。”

京乘雲:“你想讓我兩天乾幾票?”

杜易水:“效率越高越好。殯儀館那邊能不能請假?”

第三大道殯儀館隻有兩位遺體美容師,京乘雲解釋說:“我的老師年紀大了,我可以偶爾請一兩次假,次數多了不行。”

“既然如此,在我們招到更多的新人前,隻能麻煩你兩頭跑了。”重音落在“麻煩”上,杜易水捏住京乘雲的肩膀,卻被對方一手製住,雙手相握。

“你儘管放心,”京乘雲並不為杜易水的警告而退縮,她所說的每一個字都發自內心,“我會做好職責內的事。”

事實證明下屬的積極性,離不開領導的以身作則。

兩天之內,杜易水以極高的效率完成了五次任務,京乘雲也不落下風,如今已能獨當一麵了。

可她畢竟有一份殯儀館的主業工作,在錦繡家園、時穿局、殯儀館三地間來回跑動太耗費時間心神,因此在周五早晨的餐桌上,她向全家人宣布:

“我要出去租房了。”

“不行,絕對不行。”京昭一聽寶貝孫女的決定,當即拍響桌子,“寶寶,你還是個小孩子呀,不可以離開姥姥媽媽姨姨獨自生活。”

“可是……”

“誰家孩子剛學會走路就出門獨居了?隻有不負責的家長才會同意。”

“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這事就聽我的,等你滿一百歲再考慮租房的事情吧!”

京乘雲不以為然地撇嘴,她今年隻有二十五歲,像她這個歲數的妖怪,九成九都還不能化形,而姥姥京昭年逾八百,她在姥姥眼裡,可不就是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幼崽嗎?

“反對無效,這事兒我自己做主,就這麼決定了,沒必要再開會討論。”京乘雲站起身,雙手叉腰,目光掃過自己最親的家人:

“我上班去了。姥姥,你閒著沒事就回海裡遊泳鍛煉,彆老窩在家裡看電視劇。小姨,你上班彆總是遲到。還有我媽……”

忽然接住媽媽遞來的一記眼刀,京乘雲頭皮發麻,立刻改了口:“我媽什麼問題都沒有,我媽是最好的。”

一般來說,京鴻會支持女兒任何不違法的決定,京昭視情況而定,京灩嘛,隻要大侄女活著就好。

眼看京昭火急火燎地要出去追京乘雲,京鴻大手一揮,牢牢圈住母親的腰:“你孫女上學第一天就能一個打十個,你彆操心。”

京乘雲飛奔著下了樓,生怕被姥姥捉回去。

她匆匆擠上公交車,又一次把聞樊拉出黑名單:“喂,聞樊,我記得你在世紀城有套房,我可以租嗎?”

世紀城是白雲市有名的富人區,周邊配套設施非常完善,出門就有公交站與地鐵站。地理位置也非常好,位於殯儀館與時穿局間的中點,方便京乘雲在兩個工作地點來回奔波。

“租?當然可以啊。”聞樊笑意盈盈,不假思索地答應,“你要租多久都行。”

“從今天開始,長租。”

“……有個問題,我目前就住在那套房子裡,需要我搬出去嗎?”

京乘雲一聽有戲,難免喜不自勝:“沒事沒事,你不用搬走。你給我騰一間臥室就行,我白天上班,一般不在家的。聞總開個租金吧!”

聽見她的笑聲,聞樊難掩喜悅:“不要租金,我的房子你免費住。求你了雲雲,彆和我生分到這個地步。”

不出租金就能得到通勤便利,不論是戀愛還是分手,京乘雲從來不和聞樊客氣,高興地答應下來。

下午六點鐘,兩人相約在世紀城碰麵。

京乘雲頭一次參觀聞樊的這套房子,環視四周,有錢人就是不一樣,瓷磚縫裡都透著藍星幣的氣息。

這樣的大房子,遲早有一天她也會擁有,海邊大彆墅,窗戶一開,頭朝下,就能躍進故鄉。

玫瑰味香薰——當然是wd自產的產品——開門就能嗅到,氣味幽微自認而不刺鼻,京乘雲沒記錯的話,三年前的聞樊就格外鐘愛於這款香薰,全是她喜歡玫瑰花的緣故。

“歡迎來到我家,現在起它也是你的家了,希望你能住得開心。”聞樊單膝跪下去,示意京乘雲稍微抬一抬腳。

京乘雲愣了一瞬,沒跟他客氣,默許他為自己更換拖鞋。

“你的生活用品我已經準備好了,如果你想帶彆人回來過夜,都隨你。”後半句話似乎深思熟慮許久才能說出來,聞樊言語時的臉色不太好看,卻勉強撐著唇角,“雲雲,所以你有能帶回來過夜的對象嗎?”

提到這個問題,京乘雲腦中率先想起的就是阮綿綿與蘇子樂,反正大家都是單身,她愛帶誰就帶誰:“我的事你彆管,我帶人回來的時候你不介意就行。你不是還有飯局嗎?快去吧。”

聞樊心臟一抽一抽地疼,他太怕京乘雲帶一隻狐狸精回家了,但他又做不到明令禁止此事。

默默注視京乘雲片刻後,聞樊出了門。

驟然換了地方居住,京乘雲習慣得非常快,泡完澡就倒在沙發上玩了局遊戲,美美大獲全勝。

過幾天她就把小兔子阮綿綿接過來,邊玩遊戲邊摸毛茸茸才叫享受呢。

跳過遊戲對局的結算界麵,手機忽然彈出一條訊息。

蘇子樂:【我有點想你,我能見你嗎?】

摸不到兔子屁屁,摸摸狐狸尾巴也不錯。

京乘雲:【我離家租房子了,你想過來就過來吧。我朋友家,他同意我帶男人回家過夜。[定位:世紀城]】

她不知道世紀城的定位意味著什麼,總之一個小時後,精心打扮過的蘇子樂出現在門口,比平時英俊許多。

京乘雲叫他自己拿拖鞋穿:“迷宮一樣的小區,你進來居然沒迷路。”

從前來過許多次的地方,蘇子樂當然不會迷路。

他詢問了房東的下落,得知表哥需要晚一些才回家後,竟矛盾地感到遺憾和輕鬆,卻也生出某個念頭來。

一坐上沙發,蘇子樂便迫不及待解開衣裳,狐狸眼飽含柔情蜜意:“想睡我嗎?”

要睡覺就得先洗澡,京乘雲摸了摸狐狸胸肌,強忍著才沒有嘬一口:“大夏天的你跑過來都出汗了,你先洗澡。”

事情的發展正合蘇子樂心意,如此一來,他就能名正言順地說沒帶換洗衣服,再力排她議地去聞樊臥室摸一條睡褲,並表示一人承擔所有後果。

蘇子樂愛美,一場澡能洗上一個半小時,從毛孔清理到毛發的刮除都事無巨細,決不允許自己身上有一丁點瑕疵。

等的時間太久,再耐得住的心也疑惑了。

京乘雲咚咚叩響浴室門,嘲諷道:“你掉進馬桶了?洗個澡打算洗到明天去?”

不及話音落地,浴室裡便探出一張美麗的麵龐,臉頰微微潮紅,睫毛上水珠點點,真不愧是九尾妖狐,一顰一笑都蠱惑人心。

美人出浴彆有一番風味,京乘雲看得雙眼發直,胳膊一伸,抵著蘇子樂的胸膛將人推回浴室深處:“勾引人真有一套!”

“這種程度就叫勾引?”蘇子樂背靠浴室瓷磚,緊緊抓住京乘雲溫熱的手掌,令自己與她貼得更緊。

手掌撫摸、揉捏,於是他便不經意地哼吟出聲。胸口分泌出一點白色,是草莓牛奶的味道,京乘雲嫌太甜,便又化為葡萄果酒之味。

直至夜光乳|夾也沾上葡萄果酒的氣味,蘇子樂覺得差不多了,便抱起京乘雲往外走。

“這是房東的臥室——”

“寶貝我們彆管是誰的臥室,他回來有我解釋,你隻管享受就好。”

蘇子樂使勁渾身解數,將畢生所學都用上。

貪歡過後,京乘雲懶洋洋側臥著,豪飲一杯草莓狐奶:“你不去開飲品店真是屈才了。”

“那不行,有些東西隻能給你一個人。”蘇子樂從身後摟住她,撈過短袖說,“你把衣裳穿好吧,空調溫度開得太低,彆凍……”

陡然陷入黑暗。

是早有預謀的停電。

“我出去瞧瞧,你再休息一會兒。”能得到京乘雲的允許,親吻她的額頭是一種殊榮,蘇子樂用渾身青紫才有幸換到。

臥室的門開了,外頭的防盜門也開了。

聞樊皺皺眉,在臥室的方向,有兩粒光亮,高度是成年男人胸口的位置,顏色則是鑽石與藍寶石的光澤。

他非常熟悉這種隻有在黑暗裡才能發光的東西。

是他定製的的夜光乳|夾。

藍色微光隨佩戴者的呼吸躍動閃爍,輕盈靈動,伴著蘇子樂一聲故意的抱怨:“雲雲,你真壞……”

聞樊咬唇,既不敢相信,又不得不信地揚起手機,手電筒燈光照過去,他的眼簾映入蘇子樂豔麗完美的臉。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迎上聞樊複雜的視線,蘇子樂故作驚訝,繼而露出輕鬆遺憾的笑:“表哥?你來晚了,雲雲又把我要了。”

一直不肯相信的事情有了結果,聞樊如墜深淵,他不惜撕下溫和儒雅的麵具箭步上前,一拳打向蘇子樂的鼻梁:“你怎麼可以——”

右手狠狠擰住表弟胸前的小物件,聞樊看見痛蘇子樂得變了臉色,他便愈發用力地擰拽,低吼道:

“你怎麼可以在我家裡,穿著我的褲子,摟著你的前嫂子,還戴著我的乳|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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