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破了。
蘇母的幾個女人讓那些百姓給打了,男人則趁亂翻牆跑了。好在那些百姓沒有為難孩子,但也把孩子嚇得夠嗆,蘇家大房的孩子嚇得都有些神智錯亂了,一直啼哭不止。
“那張嬤嬤說,蘇老夫人傷得有點重,都吐血了。”
“大夫人和二夫人臉都讓人打腫了。”
林婉清聽得直發笑。
沒想到蘇家竟然比她想的還不堪。
也不知道,林纖雲和蘇錦程這一對,還能不能堅持到下一次秋闈。
第二天一早,紫蘇就帶來了一個消息。
蘇母死了。
林婉清有點意外,但又不那麼意外。
畢竟林纖雲給蘇母下毒在先,昨天又被打了一頓,又急又怕,幾環齊下,這個結果並不奇怪。
林婉清淡淡道:“想辦法把蘇老夫人被子裡的秘密讓蘇錦程知道。”
紫蘇點頭道:“奴婢會跟張嬤嬤交代,但是不敢保證什麼時候能成功。”
因為蘇家實在太亂了,地方人小又多,能下手的機會不多。
林婉清點點頭:“讓她看著弄就是,反正得把這事兒抖落在蘇錦程麵前,讓林纖雲脫不了身。”
她就是想看林纖雲和蘇錦程掐得死去活來。
“去準備些奠儀,我妹妹的婆婆死了,我這個做姐姐的,總要去吊唁一番的。”
蘇母的喪事辦得很簡陋。
畢竟蘇家現在破落著,幾個兒子都沒有起色。更彆論現在時勢艱難,蘇家以前的那些人情便是想來吊唁也來不了。
至於禹州城裡的那些人家,一個個見見使舵得厲害,知道蘇家是得罪了城裡的百姓,所以都隻派了家裡的管事來,連個正經管家都沒派。
就連林家也都隻派了管家過來,秦氏做為正經的親家母,都借口抱病在身沒來。
蘇家人又氣又惱,偏也不敢表露半點。
所以當林婉清出現在蘇家靈堂前時,蘇家人都驚呆了。
“陸夫人?”
林婉清穿著一身素色的衣服,走到靈堂前,看著靈堂上的牌位,心裡還挺痛快。
蘇老夫人,上一世,我死了你都還活得好好的。沒想到這一世,你死得這麼早。
死得好呀!
林婉清嘴角甚至都勾了起來。
見蘇家人一直愣著,林婉清問道:“怎麼?沒有備香嗎?”
來吊唁的人,都要給死者上香的。
這香,得孝子點好遞過來。
但蘇家人一直沒反應。
蘇大夫人黑著臉道:“陸夫人來做什麼?來看我蘇家的笑話嗎?那日若不是你,我婆母如何會遭此不幸!你怎麼還有臉來!快走,我婆母不想看到你!”
林婉清輕笑一聲:“蘇大夫人好生無理,那日是你們不顧城中百姓死活非要借糧,我隻是讓人替你們和百姓溝通,希望他們能通融一下,把糧借給你們。後麵發生的事情,可和我無關。再說了,你們都好好的,唯獨蘇老夫人傷重不治,尤其蘇家的三個男人,更是毫發無損。你們自己沒有保護好蘇老夫人,倒是責怪起我一個外人來,當真是好笑。”
這一番話,說得蘇家幾個男人頭都抬不起來。
不過蘇家老大倒是規規矩矩地把香點好,恭敬地遞給林婉清。
林婉清接過香,朝著蘇老夫人的靈位拜了拜,在心裡說道:蘇老夫人,你可彆走太快,等一等你的好兒子好兒媳。你們一家應該很快就能在下麵團聚的。
隨後,她將香插在了香爐裡。
蘇家幾個兒子和兒媳,都朝林婉清磕頭致謝。
林婉清受了他們的禮,隨後對林纖雲說道:“纖雲,我頭一回來你們家,你陪我走一走?”
林纖雲並不想去。
但蘇錦程在背後直推她。
林纖雲隻得起身,拉著臉往外走。
到了外麵院子,林纖雲轉身瞪著林婉清:“你來做什麼?滿禹州城的大戶人家都不來,你偏要來,你到底什麼意思?”
林婉清笑眯眯地道:“當然是來看你笑話呀。我的好妹妹,聽說你最近的日子過得不太順心,我這個做姐姐的自然關心你。”
林纖雲黑著臉道:“想看我笑話,下輩子吧!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
上輩子,陸晉驍就是在這段時間險些在戰場上喪命,然後帶著那一身傷回來的。
林婉清毫不在意:“我有什麼好擔心的。將軍他如果能平安回來,那我和他就好好過日子。如果回不來,那我就守著將軍府過日子。再不濟,我還能帶著我的嫁妝自立門戶。怎麼看,都比你的日子好過吧。”
這些全是實話。
林纖雲被氣得臉色更難看了。
不過她想以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情,臉色又緩了緩。
現在老虔婆已經死了,隻要熬過難民圍城這段時間,就到她翻身的時候了。
可林婉清就不一樣了。
陸晉驍受傷之後性情大變,跟個瘋子一樣。到時候林婉清一定會被折磨得死去活來!
她等著看林婉清的好下場!
林纖雲心裡痛快了不少:“你要是實在沒什麼事情就回你的將軍府吧,我們蘇家地方小,不便招待。”
林婉清一臉嫌棄地點點頭:“確實小,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在這種地方堅持下來的。每次我在將軍府吃香喝辣的時候,我都特彆感激你。要不是當初你選了蘇家,如今在蘇家遭罪的人可就是我了。”
林纖雲氣得臉都歪了。
這該死的賤人!
林婉清成功把林纖雲氣得想吐血,心情十分不錯,笑眯眯地離開了蘇家。
蘇母在蘇家停靈了五日,便草草被拉到城裡的那座山上暫時安葬。
喪事辦完,林纖雲又想回林家去。
如今蘇家破敗不堪,根本沒辦法住人。
結果林纖雲剛準備要走,蘭香突然衝出來,擋住了她:“你不能走!”
林纖雲抬手就要打蘭香:“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攔我?”
誰知蘭香竟然膽大包天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林纖雲大怒:“賤婢,你想造反?”
蘭香冷笑一聲:“我可沒夫人那麼大膽,敢給自己的婆母下毒。”
林纖雲心裡咯噔一聲,臉都變了色:“你胡說什麼,什麼下毒?”
蘭香冷笑連連,湊近說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夫人,老夫人被子裡的那個東西,如今在我手裡。你猜,這東西若是交到公堂上,你會有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