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清拿到信的時候,心裡直犯嘀咕,這陸將軍怎麼這麼愛寫信?
這都第三封了吧!
他不打仗的時候都不用練兵嗎?
楊氏笑眯眯地道:“彆愣著了,快去書房看信,我去給你做飯。”
林婉清怕她累著,“舅母,以後每天做一頓就行了。”
楊氏擺了擺手,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這才多少點事兒,哪就累著了。”
林婉清叫來半夏:“你去廚房那邊給累母打打下手,彆讓她累著了。”
半夏趕緊跟在了楊氏身後。
林婉清自己拿了信去書房,拆開看起來。
這一看,她才猛然想起來,她收到陸晉驍的第二封信,沒給寫回信!
陸晉驍的這封信,就是來詢問她事情都解決好了沒有,如果沒有,他再去師門要人手。信裡另外還提到了她之前讓陸晉驍幫忙尋的消痕藥,說是已經派人去找了,找到之後會讓商隊帶回來。還說她讓人送去的東西,他都收到了,他很滿意。
林婉清突然有點心虛,自己怎麼就把寫回信的事情給忘了呢?
反倒是陸晉驍,每天忙著練兵打仗,還得操心著她的事,連找藥的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對比起來,她確實有些敷衍了。
迅速看完信,林婉清準備寫回信,紅豆十分有眼色地上前鋪了紙,又磨好了墨,磨黑前把筆也給潤上了。
林婉清在心裡打好了腹稿,提筆寫了起來。
寫好信之後,林婉清讓紅豆把江熠給請了過來。
“表哥,上次給將軍準備的那些東西,你明天再給準備一份,另外,再去藥鋪買些治療外傷和傷寒的藥材。”
江熠應了下來,又對林婉清道:“我剛剛聽說趙嬤嬤已經接受大姑娘的道歉了,明天開始,大姑娘會繼續跟著趙嬤嬤學規矩。另外,周氏差人遞了帖子,想來拜訪老夫人。”
林婉清眉頭一挑:“周氏?”
江熠道:“已經送了三次帖子了,前兩次我都給攔下來了。這一次周氏的丫環哭哭啼啼的,說是如果帖子再被退回去,她會被打死,這會兒人還在外門那兒等著消息呢。”
說著,他把帖子遞給了林婉清。
林婉清接著帖子看了看,輕笑一聲:“這個周氏可真有意思,自己反複在兒女的底線上來回踩,發現把事情做絕了又拚命挽回,圖什麼呢?把這帖子給老夫人送去吧。”
江熠拿著帖子親自去了陸母院子一趟,陸母雖然對周氏很不滿,但到底是砸斷骨頭連著筋的親侄女,中間還有兩個孫兒,她總是狠不下心,於是讓江熠去回那丫環,讓周氏明天過來。
那丫環得了信之後,破啼為笑,對著江熠拜了又拜才離開。
第二日一早,周氏就登門了。
原本林婉清以為這事兒跟自己沒關係的,誰知陸母竟然讓她身邊的張嬤嬤來叫她。
林婉清不是很想去,便找借口道:“勞煩嬤嬤去跟母親說一聲,我今兒個要給將軍準備東西,實在騰不出手來。”
誰知張嬤嬤道:“夫人您還是去一趟吧,老夫人說了,您若是推辭,她一會兒親自過來請您。”
林婉清無奈了,隻好跟著張嬤嬤去了陸母的院子。
結果一進院子,就聽見周氏的嚎哭聲。
林婉清皺了下眉頭:“嬤嬤,這是怎麼了?”
張嬤嬤歎了一聲,搖了搖頭:“夫人進去就知道了。”
林婉清狐疑地進了正房,一進去,就被周氏的模樣給嚇了一跳。
隻見周氏鼻青臉腫,額頭上還裹著白紗。
陸母則在一臉氣憤地咬著牙。
林婉清給陸母行了禮,問道:“母親,這是怎麼一回事?”
陸母趕緊拉住了她:“我的兒,你可算來了,你快幫我拿個主意。你表姐讓她夫家給欺負了,她是慧心和祈年的親娘,又是我的親侄女,那吳家把她打成這樣,就是明晃晃打我們將軍府的臉!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咱們必須替你表姐討個公道!”
林婉清十分意外:“這是吳永文打的?”
陸母咬牙切齒:“除了那個畜生,還有誰敢對她這樣!”
周氏哭得更大聲了。
林婉清挺意外的,這兩人可是青梅竹馬,當年各自嫁娶之後,一直念念不忘,所以才在各種喪偶後又火速走到了一起。而且周氏改嫁過去之後,對吳永文那叫一個好,為了討好吳永文的兒子,甚至不惜委屈自己的兒子。
這樣的如膠似漆,怎麼還動起手來了呢?
林婉清心下好奇,便直接問了出來。
這一問,周氏又捂著臉嚎了起來。
林婉清最煩這種動不動就哭得跟死了親爹一樣的人,被吵得實在心煩,她喝了一聲:“夠了,要哭回你自己家哭去!哭哭哭,就知道哭,我們將軍府的福氣都要被你哭沒了!”
周氏被她嚇得愣住了,哭聲也就卡在了嗓子裡。
“你到底說不說吳永文為什麼要打你?你要是不說,你這閒事我可不會管。”
都改嫁出去的人了,就算被婆家打死,又關將軍府什麼事呢?
頂多也就吊唁掛禮吃席了。
陸母也在旁邊說道:“是啊,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倒是快說啊。”
林婉清被無語到了,敢情鬨半天,這位喊著要給周氏討公道的人,也沒搞明白周氏為什麼被打?!
周氏期期艾艾地道:“相公他在外麵養了個外室,被我發現了,我把那外室打了一頓。誰知那外室有了身孕……”
她也沒想到那外室竟然懷了孩子,隻想著給那外室一頓好看,誰知道打了沒幾下,那外室就滑了胎。
當時她就嚇傻了,趕緊帶著自己的下人跑回府裡躲著。她害怕出事,於是就讓人給將軍府遞帖子求助,誰知道連著遞了兩次都被退了回來。
也幸好吳永文那兩天沒回家,一直在外室那兒守著。
昨天是第三次遞帖子,誰知帖子遞進了將軍府,吳永文也回家了。
吳永文一回家就把她拖進房裡,關著門猛揍了一頓。
被打得最狠的時候,她都以為自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