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清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尤其是秦氏,整個人都有點不知該做何反應。
她以為,林婉清提議當場審問秦天賜,是想借機整死她的。
可誰知道,林婉清竟然說相信她的話。
她明明知道秦天賜是自己弄來害她的,怎麼還會幫著自己說話?
秦氏腦子一時有些轉不過來了。
林婉清朝林父說道:“父親,我相信夫人說的話。夫人和我或許不夠親厚,但她絕無可能在纖雲的大喜之日做這種蠢事。所以,這個賊人在說假話!他是想攀咬夫人,想讓我們林家內鬥出醜,父親可千萬不要中了他的計,誤會了夫人。”
秦氏這會兒弄不明白林婉清的意圖,但卻知道,這是她唯一洗清嫌疑的機會,於是忙不跌的點頭:“老爺,婉清說的對,秦天賜就是對我懷恨在心,所以才會在定纖雲不成之後,還攀咬我。我的命怎麼這麼苦,竟然會有這樣的娘家人?”
秦氏說著,拿帕子蒙著臉,扯著嗓子哭了起來。
林婉清安慰道:“夫人莫哭,現在真相大白了,是好事。”
說著,她又轉頭對劉大人說道:“劉大人,勞煩您把這賊人帶回衙門關起來,按律法處置吧。”
劉大人自然會賣她這個麵子,立刻吩咐人押秦天賜走。
秦天賜急得拚命掙紮,大吼道:“林婉清,你是不是沒腦子,我是她喊來害你的,你怎麼還幫著她說話?姑,秦秀蓮!你快把真相說出來,說出來呀!我告訴你,我要是有個閃失,我爺奶爹娘是不會放過你的!”
秦氏心裡也發了狠,她這幾年真的是煩死這個隻會趴在她身上吸血的侄兒了,這個敗家子光是從她鋪子裡拿走的銀錢,都夠買他幾十條命了!
今日這事無法善了,想要保住自己,就必須得狠心。所以乾脆就一不做二不休,把這個禍害給除了!
至於娘家那邊,他們難道還真敢跟她翻臉不成?不就一個不成器的敗家子麼,沒了就沒了,回頭她給她哥和她兄弟一人買幾個小妾,還愁生不出兒子?
這麼想著,秦氏就喝道:“還要滿口胡言!秦天賜,我自認待你這個侄兒不薄,你不知恩圖報也就算了,竟還恩將仇報!你這樣的人,活該被下大獄!劉大人,勞煩您快些將這賊人關進大牢,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劉大人立刻就讓人堵了秦天賜的嘴,把他給帶走。
林父朝眾賓客抱著施禮:“抱歉,各位,驚著大家了,也讓大家看笑話了。今日之事已經查清楚了,是那賊人對內子心生怨恨才闖進來生事,好在一切都是虛驚一場。各位也都做了見證,還請以後說句公道話。”
意思就彆亂嚼他們林家姑娘的舌根。
眾賓客自是滿口答應。
林父再三感謝後,招呼著賓客回去前院,臨走時狠狠瞪著秦氏道:“若是再出岔子,彆怪我不給你臉麵!”
說著,又轉頭看向林婉清:“你是個懂事的。”
他能把生意做那麼大,自然不是傻子,還能看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今天真是多虧了林婉清,她不但提出讓衙門當場審案,還在聽了秦天賜的話後,說出那樣一番話來。
真是讓林家麵子裡子都保住了。
這個大女兒,是個識大體、拎得清的,有他們林家人的風範。再看看秦氏和她生的那個蠢貨,簡直不知所謂!
當年他到底是被什麼迷魂湯給灌昏了頭,竟然把這麼個玩意兒給扶正了!
若是江氏活著,必定不會有這些糟心事。
林父看了一眼林婉清,眼裡頭一回閃過一絲愧疚。
林婉清沒有錯過他這一瞬間的情緒外露,雖然心裡疑惑,但卻不露聲色,禮數周全地朝林父施了一禮:“父親謬讚了,這不過是女兒應該做的。林家好,我才能更好。父親,前院的賓客還需要好生招待,您快去忙吧。”
林父點點頭:“你在這裡多看著點,彆再生什麼亂子。”
他現在對秦氏母女極其不放心,隻想趕緊把林纖雲嫁出去了事!
林婉清應下,看著林父離開。
林父前剛走,林纖雲的哭聲就傳了出來,顯然,她已經醒了好一會兒了,在屋子裡不敢吱聲。
秦氏趕緊進了內室,去查看林纖雲的情況。
林纖雲裹著被子,撲在床上號啕大哭。
秦氏忙道:“我的祖宗,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可不能哭。”
林纖雲抬起頭來吼道:“都這樣了,還什麼大喜!我真是要被你害死了!”
在大喜之日出了這種事情,光是想想都覺得晦氣。更何況,依著蘇錦程的性子,還不知道如何介意呢。
她現在真是後悔死了,朝秦氏埋怨道:“你為什麼會找那樣蠢笨的人來做這種事?他連院子都摸錯了!”
一想到秦天賜撲過來時的猥瑣模樣,她都要惡心得吐出來。
秦氏剛剛被嚇得不輕,現在又在閨女這裡落一身埋怨,心裡也委屈得要死:“你還怪起我來了,我說了今天不適合動手,你非不聽。這麼匆忙,讓我上哪裡去找合適的人手?”
“再說現在事情都解決了,你也沒受什麼影響,你還哭什麼?趕緊讓人再給你上上妝,一會兒蘇家的花轎要來了。”
她現在也被弄得儘力交悴了,隻想趕緊把林纖雲嫁出去。
以她對林父的了解,今晚隻怕還有麻煩等著她,她還得趕緊想想如何糊弄林父,保全自己,所以對林纖雲真是提不起多少耐心了。
林纖雲見她如此態度,氣得不輕:“娘,我是因為你才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秦氏黑著臉道:“你還有沒有些良心!要不是你非要整林婉清,我也不會惹這一身騷!你隻會哭你委屈,可你有沒有想過,你出嫁走了,我要怎麼麵對你父親!我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白眼狼來!”
“我看你也彆跟林婉清鬥了,你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我看你也是白活了那一輩子!”
林婉清在屋子外,聽著母女二人的爭吵,滿意地笑了,輕聲對頭上裹著紗布的半夏說道:“現在可知道,我為何會當眾說相信秦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