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心頭跳了跳,壓低聲音道:“你想做什麼?”
林纖雲眼睛轉了轉:“娘,她對咱們很防備,咱們的機會可不多。所以,一定要把握住。”
秦氏眼神一暗:“你的意思是今天?”
林纖雲點了點頭。
秦氏有點不讚同:“可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啊,這要是鬨起來了,你也要受影響。”
林纖雲卻笑了起來:“我大喜之日看她跌進泥潭,那可是喜上加喜。”
秦氏知道她前世在林婉清手裡吃了大虧,肯定恨不得林婉清去死,於是道:“那咱們要怎麼做?”
林纖雲抬起自己染了丹蔻的手指看了看:“那陸晉驍以後可做不成男人,她是我姐姐,我怎麼能真的忍心看她一輩子守活寡呢?我就做回好人,讓她體驗一下當女人的滋味吧。”
秦氏瞪大了眼睛,完全沒料到林纖雲竟然會這麼大膽。
林纖雲笑著道:“娘,女人不狠,地位不穩。前世我就是太仁慈了,才給了她反算我的機會。這輩子,我怎麼可能再讓她有機會害我呢?”
秦氏一眼,確實也是這個道理,便道:“行,那你想怎麼做,我去安排。”
林纖雲湊到秦氏耳邊低語了幾句,秦氏的臉色從凝重很快轉變成興奮。
“你安心上妝,我這就去安排,這一次,我一定要讓那個小賤人被人踩到泥裡,她這輩子都彆想再爬出來!”
隻有這樣,才能緩解她被搶走那麼多銀錢的恨!
林婉清在院子裡,和那些夫人們聊得熱絡。
添妝禮的誤會解除,大家自然要抓住機會跟她攀關係的。
一個圓團臉的夫人說道:“陸夫人,真是不好意思,剛才被人帶偏了,差點誤會了你。”
林婉清笑著道:“張夫人不必如此,一點小事而已,我不曾放在心上。”
其實剛才說話最大聲的就是這個張夫人,此女的丈夫也是商戶,不過跟林家關係一般,還有點競爭,所以挺樂意看林家笑話的。不管是林婉清丟人,還是秦氏丟人,她都愛看。
張夫人笑著道:“要不說陸夫人能嫁進將軍府呢,這氣度就非一般人能比。”
其他夫人也都紛紛附和這個說法。
林婉清上輩子在生意場上見多了見風使舵的人,這些夫人的態度跟那些商人比,連小菜都算不上,所以她真的毫不在意,完全沒有芥蒂地跟大家談笑風聲。
可看在彆人眼裡那就是完全不一樣了,林家長女竟然如此談吐有度,大方端莊,一點也不會因為得了理而對彆人擺臉色。
這樣的姑娘,可真不是一般人家能養出來的。對比秦氏那個女兒,可真是雲泥之彆。
以前還當秦氏是個好的,沒想到竟然也如此下作,把這麼好個姑娘捂得死死的,愣是沒往外漏一點風聲。不然她們肯定得替自家的兒子爭一爭的。
有個這麼好的兒媳婦,何愁家族不興旺!
可惜,人家嫁進了將軍府,當了將軍夫人。
不過也不可惜,那將軍府是什麼地方,他們這些商戶這輩子也達不到的高度。這樣的姑娘,能嫁進那樣的門第,也確實值得。
這麼一想,她們又覺得心裡難受了,明明她們的兒子曾經是有機會,可以娶一個能做將軍府主母的姑娘的!
都是因為秦氏這個小心眼的後娘,讓她們的兒子錯失了機會!
林婉清還不知道自己一時間成了眾夫人心裡的遺憾,大方得體的和大家聊天。
時間一晃就到了午時,有林府的丫環過來請大家入席。
禹州城的婚嫁風俗是下午成婚,女方這邊的賓客,是從頭天晚上開始宴客,第二天中午一頓,晚上再有一頓,連吃三頓喜宴。男方那邊也是這個情況。
林婉清跟著大家一起入了席,因著她如今的身份,她坐在了主桌上,和她同桌的,都是禹州城裡的官家夫人,和最有錢的幾家商戶夫人。
林家有錢,很樂意在這些宴席上展示自己的財力,所以席麵辦得十分漂亮。光是各種罕見的山珍海味都有十幾道,更彆提其他的菜式了。
主人家大方,賓客吃得也開心。
有個夫人端起酒杯對著林婉清道:“陸夫人,以往從不見你出來走動,以後可一定要多跟大家來往。也讓大家沾沾你的貴氣。”
林婉清也端起酒杯道:“確實應該多走動,我也想沾沾各位夫人們財氣呢。”
這些夫人一聽這話,立刻笑開了花。
她們平日裡最煩那些拿腔捏調的官家夫人了,明明也不是什麼大官,卻個個裝得二五八萬一樣,一聽她們提到生意銀錢,就立馬擺出一副看不上眼、不恥與她們為伍的模樣。
可誰又不知道她們那點子底細!
誰家過日子不需要銀子?難不成這些做官的人,就隻需餐風飲露,不沾人間煙火?說屁呢!桌上坐的這幾位官夫人,有一個算一個,哪個手裡沒有產業?哪個不是拚了命的鑽營想多賺些銀子?
偏偏擺到明麵上說的時候,一個個清高得不行。
裝個屁呢!
還是陸夫人敞亮!人家愛銀子,想賺銀子,說得明明白白的,多招人喜歡!
於是幾位商戶夫人個個都熱情得不得,端起酒杯跟林婉清碰杯。
林婉清也是來者不拒,她事先吃了解酒藥,不必擔心自己會醉。
正準備把酒杯往嘴邊送,結果身後被人猛地一撞,一杯酒全都撒在了衣服上。
“大姑娘饒命,奴婢腳扭了一下,不是故意要撞你的。”
一個穿著林府丫環服飾的婢女跪在地上連聲求饒,惹得其他桌的賓客都看了過來。
林婉清擺了擺手道:“起來吧,一點酒水而已。”
隻是濕了的衣服穿在身上到底有些不舒服,也失禮。於是林婉清對各位夫人道:“大家先吃著,我去換身衣服再來。”
眾人自然無不答應,還叮囑她不必著急。
林婉清帶著自己的兩個貼身丫環去了自己以前住的院子。
因著今天林府大喜,所以院裡的丫環小廝都被調到前院去幫忙了,後院安靜得很。
主仆三人熟門熟路的回到了原來的院子,院子裡不過一個多月沒有住人,就已經有些冷清蕭條了。
但林婉清並不在意,她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地方,所以這裡變成什麼樣,她都不會放在心上。
推開以前閨房的門,林婉清自己去了臥室,半夏則去找衣服。
“咦,奇怪,姑娘的衣服怎麼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