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商戶女!你給我出來!”
陸祈年手裡抓著一把小劍,凶氣騰騰地衝到林婉清的院子裡,見啥就劈啥,嚇得院裡的丫環們驚叫著到處躲。
而他院子裡的那些丫環小廝,則跟在身後看熱鬨,一臉的幸災樂禍。
林婉清正在梳妝,聽見外麵的喧鬨聲,便起身出去查看,正好跟往台階上衝的陸祈年撞個正著。
陸祈年一見著林婉清,情緒更上頭,“商戶女,我殺了你!”
說著,他提著劍就朝林婉清刺了過來。
半夏嚇得尖叫一聲,趕緊衝過去擋在林婉清麵前。
紫蘇衝上前去,一腳將陸祈年手裡的劍踢飛,隨後一個反手,將他製住。
陸祈年哪裡肯受製,拚命掙紮,但他根本不是紫蘇的對手。
“商戶女,你讓她放開我,我要跟你決鬥!”
林婉清冷著臉道:“紫蘇,掌嘴。”
紫蘇二話沒說,甩手就給了陸祈年兩個大嘴巴子。
“啪——啪——”
清脆響亮的耳光聲,把那些看熱鬨的小廝丫環都給嚇懵了。
這個商戶女,她竟然真的敢打二公子!
她好大的膽子!
“商戶女,你敢打我?你完了!”
陸祈年氣得嘶吼,“小爺我跟你誓不兩立!”
林婉清冷聲道:“紫蘇,再打!”
於是又是兩道清脆的耳光聲。
陸祈年沒想到她竟然還敢讓下人打他,氣得要瘋:“我跟你拚你了!”
他突然暴起,一下就紫蘇給撞開,伸著頭就朝林婉清拱過去。
半夏伸手攔在林婉清麵前,大喊:“姑娘,閃開!”
林婉清趕緊推了半夏一把,自己也急忙側身閃開。
兩人就站在門口處,一讓開,後麵就是開著的大門。
陸祈年拚儘全力地撞,因為失去了目標,所以一下刹不住,直接奔著屋子去了。結果被門檻絆了腳,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林婉清就聽得一聲悶響。
隨後,“哇……”
陸祈年趴在地上放聲大哭:“我的牙……”
林婉清讓人把陸祈年扶起來。
當陸祈年轉頭的時候,她是真沒憋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隻見陸祈年滿嘴的血,嘴唇磕得腫了起來,門牙掉了一顆,另一顆也搖搖欲墜。
他本身就是正換牙的年紀,這一摔,把兩顆暫時還有用的乳牙給磕壞了。因為恒牙還沒長起來,所以在未來幾個月的時間裡,這小子就得頂著這一口豁豁牙過活了。
陸祈年本來就覺得十分丟人了,結果聽見林婉清在笑,頓時覺得顏麵掃地,甩開丫環們的攙扶,哭得震天響地跑了。
林婉清笑得都直不起來腰,還得扶著半夏才能站穩。
院裡的丫環們也笑得夠嗆。
林婉清正準備回屋繼續梳頭,就見陸祈安站在廂房門口。
“祈安,過來。”
林婉清朝他招手。
陸祈安乖乖上前,給林婉清行了個禮:“祈安給母親請安。”
雖然知道這小家夥將來是個大人物,但架不住大人物眼下隻有四五歲啊,還是個小奶包。林婉清上輩子活到三十好幾也沒個孩子,心裡其實還是挺渴望有個孩子的。
現在有這麼個小家夥跟在身邊,她就不自覺的有點母性泛濫了。
林婉清牽起他的小手搓了搓:“這手怎麼這麼涼?”
又趕緊摸了摸他的衣服,確定他穿得不薄,這才趕緊把他帶進屋。
“去打盆熱水過來。”
沒一會兒,丫環就端了一盆冒著熱氣的水過來。
林婉清把陸祈安的衣袖挽上去,將他的小手浸在熱水裡:“手涼了就泡一泡熱水,手暖和了,身上就不冷了。”
陸祈安感受著她輕柔的動作,眼睛有點發酸,但他很快就把那點酸意給壓了下去。
林婉清剛把陸祈安的手擦乾,陸晉蓉就帶著陸祈年殺過來了。
“林婉清,你給我出來!”
“你好大的威風,竟然敢打我陸家的嫡長孫,誰給你的膽子!”
陸晉蓉一進院子,就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正房,活脫脫一副潑婦罵街的架勢。
林婉清牽著陸祈安從屋子裡出來,看見她這副模樣,就忍不住眉頭一皺。“陸晉蓉,你身為將軍府千金,卻和街邊粗婦一般作派,你這規矩跟誰學的?”
雖然她也不覺得那一板一眼的規矩就是對的,但陸晉蓉這副模樣,就萬萬不該!
可以少點規矩,但不能沒有教養!
陸晉蓉氣得柳眉倒豎:“你一個商戶女,竟然也敢指責我?你配嗎?”
林婉清淡淡一笑:“我是商戶女沒錯,但我也是你哥陸晉驍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說我配不配指責你?”
“商戶女出身是不如你高,但我這個商戶女卻懂什麼叫禮儀廉恥。不管我之前是什麼身份,但從我被抬進你們將軍府之後,我就是你名正言順的嫂子,你就算再不甘心,見著我也必須行禮叫嫂子!否則,是為不悌!”
“若你還不懂規矩,那咱們就換個能讓你懂規矩的地方!”
大梁朝以孝治國,若有不孝不悌者,一旦被告官,不管何種身份,都會被嚴懲。
陸晉蓉氣結:“你!”
林婉清冷眼看她:“我什麼?難道我說得不對?陸晉蓉,你很不服氣?”
陸晉蓉咬了咬牙,胡亂地朝林婉清行了個禮,“這下你總沒得說了吧?”
林婉清不說話。
陸晉蓉又把手叉回了腰上:“現在,輪到我了。林婉清,你憑什麼打祈安?你知不知道就算是我娘都舍不得碰祈年一根手指頭,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把他打成這樣!”
林婉清看了陸祈年一眼,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陸祈年的臉已經腫了起來。
看得出來,紫蘇那幾個大嘴巴子是一點沒摻假。
“我有何不敢?他若再敢對我不敬,我還會再打,一直打到他懂禮貌為止。”
陸晉蓉跳了起來:“你個毒婦!誰給你的權力,敢對我陸家子孫動手!”
林婉清輕笑一聲:“你說呢?我嫁進陸家,是陸家兒媳。他喚我一聲母親,且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但這母子關係是坐實了的。我身為母親,教導責罰自己的兒子,有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