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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歐妮身著一套新換的貴婦服飾,靜靜地坐在昏迷中的哈羅德身旁。
她交叉著的手指放在腹部,看起來很端莊,這一身裝扮使她容光煥發,美麗倍增,散發出一種知性的魅力。
手指摸了摸柔順的毛皮,這件衣服是前任雅爾夫人的,她很喜歡,從敵人身上搶來的衣服果然最暖和。
昂貴的衣物不僅是一種身份的象征,更是一種無聲的語言。就像火烈鳥的羽毛,越亮的羽毛就越代表這隻火烈鳥攻擊性更強。
在人際交往中,好的著裝能悄然傳遞出某種信息,幫助她贏得他人的認可和尊重。
領主大廳內,氣氛顯得異常沉重。幾位維京船長圍坐在篝火旁,在歐妮的目光下局促不安,儘量避開她的目光。
同時來回矯正坐姿,屁股下的仿佛不是凳子而是釘子。
他們彼此間沒有交談,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他們是雅爾的近衛,手握重權,是軍隊的實權軍官,身經百戰。
被凍了一晚上還活著的大祭司一改往日的神秘莫測,此刻他披著厚厚的熊皮毯子,坐在篝火旁,不停地哆嗦著。
一碗熱湯硬是被他抖掉了半碗,但他仍舊捧在手中不願放開,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這碗湯是歐妮特意讓希娜熬煮的,其中加入了蜂蜜、黑莓、薄荷、聖草以及野菊花等具有治療感冒功效的材料。
大祭司偶爾抬頭看向希娜,眼神中流露出一種莫名的神色,像個試圖介入同類小象教學的老象。
“咳咳咳……”他輕輕咳嗽幾聲,聲音略顯沙啞,接著他清了清嗓子,開始發言。
“昨晚的大火,是沃登神給予的警示。”大祭司語氣淡然,卻帶著一股神棍特有的神經質,“哈羅德的妻子,歐妮女士,在神諭的指引下,帶領眾人闖入了雅爾的住所……不幸的是,我們高尚的羅貝爾雅爾在那場陰謀中慘遭洛基的毒手,卑微的死去。哈羅德,作為老雅爾的血脈,他的兄弟,理應繼承雅爾的位置。”
眾人聞言,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坐在雅爾寶座上,昏迷不醒的哈羅德,以及一旁的歐妮。
他們的臉上表情複雜,張了張嘴,但最終沒有說出任何話來。
還能說什麼呢?
老阿瓦爾雅爾僅有兩個孩子——羅貝爾雅爾和哈羅德王子。
在羅貝爾沒有子嗣的情況下,除了哈羅德,還有誰能有資格繼承雅爾的位置呢?
這又不能換人!
至於他們自己想上進,那就更不可能了,其他人不會答應的,尤其是大祭司。
沒人有異議,事情似乎就這樣在沉默中定了下來。
但對於歐妮的代執政,幾位維京船長似乎心有不滿。
“在雅爾昏迷期間,應由大祭司擔任議會長,與我們共同組成領地議會,共同執政。”一名維京船長大聲提議,試圖將大祭司推到政治中心,以實現他的某種政治訴求。
“我讚同!”
“我也讚同!”
歐妮聞言,目光轉向了大祭司。
大祭司一語不發,他除了支持哈羅德上位和幫助歐妮洗脫嫌疑外,對其他事都保持沉默。
顯然,他對議會的形成樂見其成。
她心中輕歎一聲,當前最重要的是穩定局勢,先占據有利位置,然後再考慮如何逐步集權。
目前她手中並無實權,而這些人對權力虎視眈眈。如果逼急了,他們甚至可能對她和昏迷中的哈羅德下手。
可能會雞飛蛋打!
但歐妮深知,如果任由這些人按自己的節奏行事,他們隻會得寸進尺。她決定掌握主動,讓他們被動跟著她的步伐走。
主動送出去和被搶走是兩碼事,與那些隻知給手下畫餅充饑的後世老板不同,她不但要滿足手下的要求,還常常加倍給予。
給到他們心悅誠服,給到他們跪在她麵前親吻她的長劍……哦不,斧頭,宣誓效忠於她!
如果總是吝嗇權力,就像飯還沒熟就急著揭鍋蓋,最後大家隻能吃到半生不熟的米飯。
“組議會?我看不需要了!”歐妮站起身,從哈羅德身邊離開,來到幾名船長旁邊盯著那臨時用亞麻布簾替代的大門。
這天越來越冷了,再過段有時間白晝的時間就會被縮減成兩個小時。
幾名烤火的船長抬頭看她,隻見她繼續說道:“我將在明天代表新雅爾,冊封你們為新晉雅爾,並賜給你們封地!”
“記住,是封地,不是土地!”她的話語擲地有聲,幾個村長的位置,在她看來並不稀罕,直接封出去。
那麼多的領地,沒必要為了雞毛蒜皮的權利而引發戰爭之類的波折,耽誤寶貴的發展壯大的機會。
再說,她還沒坐穩代理領主的寶座,她必須先穩定局勢。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驚愕地看著這位新雅爾夫人,那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敗家瘋婆娘。
不僅不爭權奪利,反而主動將雅爾的權利拱手讓人。
這種做法,實在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可他們哪裡懂得華夏人以退為進的智慧?
歐妮對著他們笑了笑,那笑容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自信。
所有船長都避開了她的目光,似乎被她的氣勢所震懾。
“我從不吝嗇那些願意追隨我的人。”歐妮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你們很快就會發現自己的決定是多麼正確。我會給你們帶來更多的,你們原本難以想象的權利!”
她轉身返回昏迷的哈羅德身邊,揚起她高傲的頭顱,目光居高臨下地看著那些呆若木雞的船長們:“明天,召集所有地主,在他們的見證下向你們的首領哈羅德以及家族宣誓效忠!”
她有預感,明天舊雅爾夫人一定會跳出來搞事的,因為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也是她布置的陷阱。
但是還不知道對方可能拿出什麼底牌。
歐妮口中的地主,指的是那些擁有土地的武士。而自由民,則是指那些沒有土地的人,他們在領地裡通常不受歡迎,也不被重視。
至於農奴,他們則是幫助地主耕種,既沒有土地也沒有自由身的奴隸或傭工。
這些人統稱為“卡爾”,意為平民。而貴族,則被稱為“雅爾”。
“遵命,雅爾夫人,您的慷慨令眾神讚歎!”眾人紛紛表態,他們像是被狗頭金砸中腦袋,懵圈中帶著狂喜,“我們將永遠支持您丈夫和您的家族!”
歐妮目送這些人離去,吩咐手下把哈羅德抬進屋,她看了看被抬著像一頭死豬一樣的哈羅德,坐了下來烤了烤手,目光看向外麵一陣頭大。
大麥田被燒了,穀倉也燒光了,還是為了救她乾的,這些全都得算在她自己頭上。
沒有糧食,這個冬季,可能會帶走很多人的生命,她得儘快穩定領地,趁著大雪封山之前進行一次大規模圍獵,先渡過難關再說。
隻是會有很多人會凍死吧?她仿佛看到了一場災難。
看著彆人因為她而凍死餓死,她做不到,得派人多燒點木炭,人口可是直接決定領主力量的重要因素。
船被燒了要新建,小鎮圍牆太矮,得重新建,穀倉也要建,百廢待興。
她感覺自己逃出一個小爛攤子的同時,似乎接手了個更大的爛攤子。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找個深山老林去當強盜,起碼不用煩惱這些問題。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啊!”
一個弄不好,來一場暴動,她基本就可以打出gg然後重新投胎了。
這種情況下,要麼發動戰爭,要麼餓死,可冬季進行戰爭,太過冒險了,一個弄不好全軍覆沒。
在歐妮焦頭爛額的時候,大祭司則是看向了希娜,似乎在忽悠她的學生,弄得希娜兩眼發光。
“你願意和我學習如何侍奉眾神,成為祭司嗎?”
希娜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發呆想問題的歐妮,似乎在尋求她的意見。
“雅爾夫人,我打算讓希娜成為沃等的祭司,你願意讓她跟隨我學習嗎?”大祭司得意的聲音飄來,仿佛是一種施舍。
“不可能!”
她的聲音讓大祭司臉上的得意直接僵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