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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斑駁的鏽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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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遺憾……我們遭遇了敵人的士兵,他們在海岸線阻擊了我們,費爾德被敵人的箭矢射穿了心臟,是我親手埋葬的!”青年說著,將腰上的斧頭拔了下來,遞給歐妮。

斧頭沉重,如同她心中的悲痛,那不僅是鐵的重量,更是父愛的沉澱,如今卻成了冰冷的遺物。

“這是你父親唯一留下來的東西,很漂亮的斧子,我放棄了一件戰利品,向同伴請求把它帶了回來!”

歐妮雙手顫抖地接過斧頭,上麵還有她刻下的防滑花紋,這確實是費爾德的斧子。

她的眼中,流進鼻腔的淚水與海水一樣鹹,她緊緊握住斧柄,仿佛那是父親的手,最後一次給予她力量。

一時間斧子沒握住掉落在地上,她突然感覺雙腿使不上勁,眼前陷入黑暗,整個人就要癱坐在地。

怎麼會這樣?

一定是假的!不可能!

青年的手很快,直接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扶住,撿起斧頭將斧柄遞到她手心裡,將她扶到一旁坐下。

對方蹲在她麵前,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眼裡閃過一絲不忍:“你還好嗎?”

“我父親有什麼臨終遺言嗎?”歐妮撫摸這斧子,材質並不好,上麵有些被海水腐蝕的鏽跡。

“沒有,事發突然,我們都在戰鬥,等我們結束戰鬥並且殺死受傷俘虜的時候,渡鴉已經落在他的身上。”

“你不必難過,他得償所願,女武神奉命帶走了他的靈魂,他先我一步,前往瓦爾哈拉與眾神戰鬥,痛飲麥芽酒!”

歐妮長出了一口氣,也許是大腦自動保護,緩過勁來的她好像沒有自己認為的那麼難過,同時她也知道對方是在安慰她:“謝謝你!”

先前的淚水流進鼻腔裡,讓她覺得有些堵塞,呼吸不暢。

有沒有瓦爾哈拉她不清楚,但她希望有,得償所願的費爾德在那兒會很開心的。

是的,幾乎每一個眾神信徒在生來後受到的教育下,都期望能夠得到一個英勇戰死的死法。

隻有這樣,才能夠進入瓦爾哈拉,那兒有永遠喝不完的美酒和與眾神那熱舞沸騰的戰鬥。

歐妮不禁思考,為何眾神要讓信徒以生命為代價,換取那虛無縹緲的榮耀?

是她理解不了的神旨,還是這個社會本就瘋狂?

青年點點頭:“你的父親交代說,如果他死了,希望我能替他照顧你!”

歐妮搖搖頭:“不必了,我沒有那麼脆弱。你能不能告訴我,他被埋在了哪裡?也許……也許我能在夢裡看到他!”

其實她想的是她有沒有機會將費爾德的遺骸帶回來,落葉歸根的思想根深蒂固,她希望她的父親能夠與生前恩愛的母親埋在一起。

可東歐那麼遠,她真的有機會達成所願嗎?

她看向風帆船,心裡冒出了一個瘋狂的想法,她要去那邊看看,看看是什麼可怕的地方帶走了費爾德的生命。

心中默默發誓,無論付出多大代價,她都要讓父親回到故鄉的懷抱,即使那是一條充滿未知和危險的道路。

“你還記得他被埋在哪兒嗎?“

“具體位置……我記得他和其他人一起,被埋在海灘下。“

歐妮的目光落在眼前和善的青年身上,她忽然有種拜托對方幫忙帶回費爾德遺骸的衝動。

可憑什麼?

那麼遠,她明知道領主不大可能明年再選擇同一個位置進行第二次維京。

“我有些渴了,你家在哪兒?可以讓我過去喝一口水嗎?我可以跟你說說一些關於路途中你父親的事,無聊又漫長的航行中,我們聊了很多。“

看著對方期盼的目光,她有心拒絕,可覺得這樣有些翻臉不認人,她點點頭。

“跟我來!“

臨走之際,她注意到不光她一個人失去了親人,還有很多人在哭泣。

風帆船在海風中搖曳,仿佛在為逝去的生命哀悼,周圍人們的哭泣聲彙成一首悲傷的交響曲。

歐妮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如果可以,她希望身後青年能夠給她一段時間的庇護。

她仿佛看到了日後孤身一人所麵臨的麻煩。

可她確實給不出什麼東西作為交換,她不覺得有什麼能夠讓這位維京武士給她庇護。

除非……但她拒絕!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歐妮背著雙手,手指摩挲著斧柄,轉向對方並後退。

“哈羅德!”

“哈羅德,我能請求你一件事嗎?”

“我在聽!”

“你能不能在下次維京時,幫我把我父親的遺骸帶回來?”歐妮期望地看著對方。

雖然她明知道不太可能答應,但她還是想嘗試一下,試探對方的底線。如果不行,她就退而求其次,順勢提出第二個請求。

“不可能!”哈羅德斷然否決,沒人能在脫離戰團單獨行動後還能活著歸來。

出海導航本就是件很可怕的事,陰謀之神洛基與他的孩子巨蛇“耶夢加得”在海中興風作浪,每次都有船毀人亡的風險。

聞言,即使早有預料,她依舊有些失落。

“領主大人不會在同一個地方維京兩次,那些村子都被燒光了。”

哈羅德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掙紮,他深知那是一條多麼艱難的道路,但麵對歐妮那充滿期盼的眼神,他的心軟了。

但是,請恕他拒絕!

“那你能不能教導我如何戰鬥?”她想,對方應該不會連續拒絕第二次吧?

“唔……”

哈羅德並沒有給出回答,他猜到了對方的願望,可畢竟一個女人摻和這種事,領主也不會同意的。

航行中也容易出現意外,不僅有天災,還有人禍。

“我隻是希望能夠有自保的能力,父親不在的日子裡,我遭到了很多騷擾。”

“騷擾你?為什麼?”哈羅德不理解,畢竟領地內的女人那麼多,再不濟酒館也有那些失去經濟來源的寡婦。

歐妮搖搖頭,並沒有解釋,但事實確實如此,騷擾每天都少不了。

很多時候她感覺自己的存在就像一塊大肥肉,引得心有歹念的狼群虎視眈眈。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在肥肉上插上牙簽,如果有誰試圖……那必然會被紮得滿嘴是血。

“我會給你提供食物的!”她誠懇請求。

“那好吧,我同意了。我聽你父親提過,說你對食物很了解……”哈羅德眼睛一亮,似乎陷入回憶。

看來費爾德跟他聊了很多有關美食的事,歐妮心想道。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沿途她遇到了之前那個被她踢碎蛋蛋的家夥,對方憤恨地盯著她,卻很快消失不見。

她心下一沉。

她偏頭看向身旁的哈羅德,猜出了對方剛才沒有上前找她麻煩的原因。

有這麼一尊“鐵塔”友軍,安全感滿滿,誰敢惹?她感覺自己就像老虎身旁的狡猾狐狸,狐假虎威。

“有人在跟蹤我們,這邊走,走快點!”歐妮直接換了另一條路,她可不希望把麻煩帶回家。

哈羅德聞言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果然有個鬼鬼祟祟的家夥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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