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和京都爭奪首都地位的曆史可以向前追溯百年。
明治年間,天皇從京都遷至江戶,並發布詔書,改稱江戶為東京,史稱東京奠都。
但為了安撫關西派和不滿的京都居民,京都仍然保留名義上的首都之稱。
哪怕後麵各種機構儘數遷移到了東京,也沒有在法律上正式明確東京的首都地位。
兩派始終爭論不休,關西認為天皇移駐東京隻不過是為了施政的方便,京都還是名義上的首都,東京隻是行政首都。關東則認為天皇和政府機關都在東京,東京是理所當然的首都。
而現在天皇重幸京都,相比東京都市圈的一片慘淡,近畿都市圈湧入了大量關東而來的難民,人氣變得相當旺盛,不少生意仿佛煥發了第二次生命,但同時也因此變得魚龍混雜,治安連連下降。
這也是奈良能成為那些反叛超凡根據的重要原因之一。
論管控不如京都、大阪森嚴,同時也位於都市圈範圍,擠滿了許多這幾個月陸續而來討生活的外地人,方便了他們混在其中。
“聽說東北那裡打起來了?”
“還好當時選擇來關西而不是去宮城那些地方。”
“這世道,怎麼哪哪都混亂不堪,要是再有什麼事,我們還能躲哪去?”
奈良,以便宜出名的連鎖餐館內,幾個從東京來的夥伴一邊吃著最廉價的晚飯套餐,一邊為前途而感到迷茫。
“你們有沒有聽說,補助似乎又要削減了。”
“還削?!再削我們難道一天吃一頓嗎?現在是我們想找工作都根本找不到,有人一舉牌,就被圍上了幾層,全是年輕人,我這個年紀的,擠都擠不進去!”
“這個國家沒有未來了啊”
“該死的安倍,他怎麼還不下台!”
“之前那些大資本家沒了我還高興了幾天,現在看來,他們倒下對我們也沒有半分好處,好處全讓超凡派和親信給吃乾抹淨了,剩下點的邊角料我們這些沒有本錢的人連摻合的資格都沒有。”
幾人越說越憤慨,要不是店長一直盯著他們,他們差點就沒忍住把碗給摔了。
隻是考慮到要賠錢,理智重新戰勝憤怒,又悻悻地將其放下。
然後開始商量一些出國務工的途徑。
說著說著,外麵忽然傳來了聲聲騷亂,幾人條件反射一般地站起來,瞪大眼睛地對視一下,然後滿臉恐慌地撿起了隨身物品,忙不迭地就往外跑,並且迅速找準了大部分人遠離的方向,飛速離開,仿佛經過了千百回的訓練一般。
因為這餐館是先付款後吃飯,店長自然不會攔下他們。
“外麵是發生了什麼?這些關東佬怎麼看都沒怎麼看,就像嚇得被鬼追一樣。”店長嘀嘀咕咕道。
服務員指了指大門:“店長,是不是有人搶劫啊?要不要關門?”
“關什麼關,影響了生意怎麼辦?一點事情就嚷嚷關門,客人都還在這裡呢!”店長訓斥一頓,罵得服務員縮回腦袋,然後選擇自己出去看看情況。
服務員撇撇嘴,拿著抹布去收拾前麵客人留下的餐具。
店長還沒出去十秒鐘就猛然發出一聲驚叫,然後連滾帶爬地跑了回來,一氣嗬成地將玻璃門關上,使出渾身氣力,將一台冰櫃移到門口,然後用身體死死堵住,嘴裡還不停地怒罵。
“混蛋!混蛋的關東佬!我就知道這些人都特麼是自私鬼!逃命都不跟我們這些同胞說一聲!他們就該跟著在東京的核彈一起灰飛煙滅!”
“店、店長,外麵什麼事啊?”有客人膽戰心驚地問道。
“怪、汙超凡災禍!”店長還是頭一回在現實真正碰到這種事,嚇得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他早就該想到,什麼東西能把那些東京來的家夥一下子嚇得逃跑,也隻能是超凡怪物了!
在這方麵的反應上,東京人有著全世界第一的豐富經驗,無人能夠質疑!
那都是用大量鮮血換回來的教訓。
而關西人就不太行了,除了大阪遭遇過惡之花事件的人外,大部分都沒怎麼碰見過超凡事件,反應相對的慢了一籌。
聽到店長這話,店鋪裡麵的人嚇得站了起來,左右環顧,尋找逃命的地方,聰明的人第一時間就朝著後廚跑去,因為一般餐館在後廚都會有設置一個後門。
服務員也趕緊跑,在這裡打工的自然知道後門在哪。
店長也是醒悟過來,自己完全沒必要死守在這裡啊,也可以通過後門離開的,真是急昏了頭!
隻是他剛準備起身,自己壓著堵門的櫃式冰箱就傳來厚重的撞擊力,連帶著大門的玻璃也被破開,一頭仿佛腦袋上長滿了手的怪物出現,並朝著店長發出了嘶吼。
尖叫聲此起彼伏,而店長的靈魂都差點被怪物的這聲嘶吼給嚇得出竅。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卻見服務員又從後廚跑了回來,哭喊著:“後麵、後麵被怪物堵住了!!”
哦豁。
完蛋。
店長內心充斥著後悔,早知道就提前買超凡險了!
夜色中,野口雄誌布置好任務,將小隊分散,三人一組,再安排兩個反超凡對策小隊機動,向著各個出現災情的方向而去。
野口就自己一人,向著情況最嚴重的平城宮附近趕去。
“晴子?晴子!”
“幫幫我、幫幫我,我的腿崴了!”
“彆擋路啊!八格牙路!”
逆著騷亂的人群,野口不斷深入其中,已經能夠嗅聞到那股腥臭的氣息。
摘下特事局的帽子隨手甩到路邊的一個展示人偶頭上,野口從槍套拔出雙槍,眼睛如鷹隼般鎖定了百米外正撕咬人體的怪物身上。
“死罪裁決!”
他瞬息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已經舉著槍貼在了那個仍在大快朵頤的怪物腦門之上。
砰!
執行判決的子彈毫無障礙地穿過怪物的大腦,濺射出一地粘稠的黑色液體。
附近的汙染者們聞聲而動,迅速紛紛放棄了眼前的目標,以各種奇形怪狀的姿態向著野口雄誌衝來。
野口站在原地,平舉雙槍,每一發子彈都能精準地帶走一個汙染者,身上備有大量彈匣,更換迅速,在其身旁形成了一圈死亡半徑。
終於,幾分鐘之後,汙染者的衝鋒平息了,它們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了地麵,將大地都染成了漆黑。
開胃小菜上完了,該上前菜了。
八個月穢者從四周的建築走出,身上帶著濃鬱的血腥之氣,緩緩包圍住了野口雄誌。
野口收起配槍,舉起右手,法官之錘在他手中虛空彙聚而成。
“來了地球,你們也逃不脫人類善惡觀的框架罪證,就在你們身上。”
野口看似緩慢,實則迅雷一般將大錘高高舉起,在空中瞬間膨脹,轟然朝著其中一個月穢者砸了下去。
啪轟!
地麵龜裂,在轟隆聲中,還夾雜了一聲爆漿般的啪嘰聲。
那個月穢者被野口的蓄意重錘一下秒殺了。
“人死!”
剩餘七個月穢者蜂擁而上,野口雄誌在其間騰挪閃移,戰場一時極其混亂。
“執事大人,野口賊子中計了!”
就在附近的樓房中,看到眼前的景象,眾人儘皆激動得或滿臉漲紅,或雙拳握緊。
“他太托大了,竟然隻有一個人過來,我們二十人加上那幾個月穢者,就不信殺不死他一個野口雄誌!”
大村朗聲大笑幾聲,以彰顯部分存在感。
“沒錯,所言極是,這局麵優勢絕對在我們!”有人興奮地附和道。
“還不能大意,畢竟是特事局的局長,手中說不定捏有什麼殺手鐧,我們必須謹慎以對。”久保及時敲打眾人,眼中隱晦地閃過一絲不解,壞了,難道一階段就能把野口雄誌殺死,不應該啊是家主太過高估野口的實力還是腦袋?
“大家都記住了,等會的戰鬥我負責帶著三公子,不會參與,一旦我見事不可為,就會喊撤退,然後帶著三公子前往伏擊點,你們拖延一些時間,好讓我準備超秘技。”
“明白。”
“我們會儘力不讓三公子受驚。”
久保執事隻是點點頭:“我去看看三公子情況,大家檢查好武器和裝備,我們隨時出擊。”
說完,他就走出房間,來到樓下的另一個房間。
“家主,一切已然就緒。”久保執事恭敬地跪在住友俊輔麵前,麵色有些複雜和釋然。
“久保叔叔你為我住友家族所做的一切,俊輔將永生永世銘記於心,我以住友家族名義起誓,有我們家族一天,必然有久保家族的富貴。”住友俊輔也相當鄭重地朝久保還了一禮。
“可惜我看不到家主重振住友家族的偉業了來吧,家主,時間緊迫,我早已做好準備。”
說罷,久保閉上了雙眼。
“久保叔叔,請不要抗拒。”住友俊輔攤開手心,一個由絲線編織而成的小人活靈活現。
住友俊輔眼神一凝,雙指夾著小人往久保執事心口一甩。
隨著久保的一聲悶哼,身體開始顫抖了起來。
詭異的是,住友俊輔也幾乎同時顫抖,二者顫抖的頻率從錯亂變得重合一致,花費不過數秒。
這就是住友俊輔的能力,血腥傀儡。
他可以將傀儡小人打入目標身體之中,視對方的狀態和抗拒程度判定是否會成功。
傀儡狀態不可逆轉,除非住友俊輔身死,原主被壓製的沉睡意誌才會逐漸清醒。
成為傀儡後,通過住友俊輔的操縱,可以吸收鮮血為食,大幅度提升自身的實力,當然,這代價便是一吸就沒辦法戒斷下來,要求會變得越來越高,一旦一段時間不吸食,就會虛弱而死。
所以哪裡有什麼超必殺技,或者說,所謂的超必殺技,就是住友控製久保,吸取提前準備的鮮血以及戰場上的超凡鮮血,來迅速提升實力,儘可能重創野口雄誌,從而達到住友俊輔注入傀儡的目的。
其餘人,皆是棄子。
唯一知道他這個目的,隻有久保執事和母神統合。
所以野口雄誌知不知道他先前計劃,他根本不在乎,要是對方知道,那就更好,他從來沒有表現出過超凡能力,最好來個出其不意。
隻要操縱了野口雄誌,讓特事局陷入混亂,那麼一切總會有機會的。
住友家族的複興乃至更進一步,成為日本的無冕之王,不無可能。
“久保”和住友同時睜開了雙眸,對視一笑。
二人沒有交流,一切操縱由心而發。
“時機已至,出發”
久保帶著住友俊輔,二十餘名超凡魚貫而出,朝著被圍攻的野口雄誌衝去。
此時,戰場之上,月穢者還剩四個,但戰鬥力都很強,屬於同類中的頂尖水平,左右夾擊配合之下,讓野口雄誌似乎一時之間難以應對。
而就在這個時候,超凡的圍攻到了。
“三公子,今天就讓野口賊子的死亡,來為住友家族、為因他而逝去的無數同胞祭奠!”久保一揮手,大聲喊道。
“殺了他!我們就是新的‘特事局’!”大村目露貪婪。
“正義必勝!”
眾人感覺勝券在握,紛紛使出壓箱底的手段,一時之間,大量亂七八糟的能力朝著野口雄誌轟擊而去。
“亂臣賊子,勾結異類,也敢稱正義?”
野口嗤笑一聲,左手一抬,天空之中,一個金光璀璨的天平浮現。
“來讓我稱量下,你們的罪孽,究竟有多少重量吧。”
手執法官錘,野口一改先前的頹勢,從月穢者的包圍中迅速擺脫,衝入那些反叛超凡的陣中。
“色孽在身,奸淫無數,擄掠婦女,是為邪淫之罪。”
“嗜殺如命,怨魂纏身,不知悔改,是為暴虐之罪。”
“助紂為虐,目無家國,出賣利益,是為反叛之罪。”
““
隨著野口在各人身上的攻擊,一個個罪證被野口所收集。
天空的金色天平向著一個方向,緩緩而堅定地壓下。
“你們這些人間敗類,空有超凡的力量,卻沒有掌控這份力量的心智,真是廢物。”
野口話音落下,天空的金色天平徹底倒向眾人一邊。
隻可惜,裡麵滿載的,皆是罪孽。